殘暴!
太殘暴了!
其實尉遲修寂他們這群莽夫學得隻是形似而神不似,韓藝當初整他們的時候,那可是非常注重細節,一環扣一環,做任何事都是有理可循的,讓學員們是非常自然的走入他的圈套,有苦也說不出。可是這群莽夫擺明的就是要整這些新學員,可見這一口怨氣壓在他們心中已經很久了。
好在他們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因為皇家警察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那麼就說明韓藝的訓練方法是非常正確的,是可行的,那尉遲修寂他們學著做,有何不可。
韓藝也任由他們發揮,畢竟這些新學員也都缺乏管教,就該讓這些比他們更加“活潑可愛”的教官們好好調教他們一番,先一巴掌給他們扇暈呼過去,咱們再來談細節。
但是作為一個政客要儘量為自己製造不在場的環境,因此韓藝打算最近一個月都不去訓練營,等尉遲修寂他們發泄過後再說。
......
賢者六院!
哢哢哢!
“雖然還談不上精致,但是還算是不錯。”
韓藝坐在大廳內,把玩著一副最新式手銬,因為原理他已經畫得非常清楚了,是很簡單的那種,就是依靠單向齒卡住,隻是要求這些能手工匠去實現這個原理,關鍵就在取材上麵,這讓九品院士們耗費了不少精力,關鍵是如此工業太落後了,因此手銬的外殼是實木,非常厚重,刀是肯定能夠看開的,但是憑借雙手是肯定掙不開的,但是裡麵的零件可都是銅質的,如今煉鐵業比較落後,隻有銅才能實現小一點的零件。
但是韓藝也沒有打算要求太多,雖然重了一點,但是使用非常方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先製服歹徒,而且不需要傷及對方。
那些工匠見韓藝還比較滿意,輕輕鬆了口氣。
“對了!怎麼沒有看見雲休?”
韓藝忽然左右看了看。
一個九品院士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想雲休應該在房裡睡覺吧。”
他們對於雲休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另一個院士道:“好像沒有在睡覺,他前麵還讓我拿了一些工具過去。”
“是呀,自從上回從遊樂園回來之後,他就一直躲在房裡,很少出門,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韓藝驚訝道:“雲休去了遊樂園?”
“嗯!也是稀奇,他從不出門的,那日卻求我帶他去遊樂園轉轉。”
“是嗎?”
韓藝道:“那他去遊樂園玩了什麼?”
“這我不太清楚,我隻是送他到門口,嗬嗬,這遊樂園的票可是不便宜。”
“隻要你們表現好,我到時送你們一些門票。”
“多謝院長!多謝院長!”
這些九品院士開心的一個勁道謝,跟著一個有錢的老大就是爽。
“行!我先去看看雲休。”
韓藝起身便出得大廳,往雲休的房裡走去,來到房門前,韓藝吸取了上回的教訓,隻是輕輕敲了下門,生怕打擾到雲休。
過得片刻,裡麵才傳來雲休的聲音,“誰?”
“是我。”
“院長---,你---等下,等等下。”
裡麵又傳來雲休慌亂的聲音,然後又聽得一陣亂響。
不會又跟上回一樣吧!韓藝頓時冒得一頭冷汗,但這回倒是沒有著急,耐心的在門外等著。
過得好半響,隻聽得門栓發出哢地一聲響,然後.....然後門還是沒有開。
韓藝還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小子真是---!伸手將門推開來,隻見雲休盤腿坐在床上,垂著頭,用一個近乎於隻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聲,“院長好!”
“嗯!”
韓藝也隻是用喉嚨回應了一下,目光在屋內一掃,收拾的還挺“乾淨”的,進步不小呀,走上前坐了下來,道:“我今日是來看手銬的。”
“可以麼?”
“要是再精致一點就好了。”
“哦。”
.......。
跟雲休聊天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因為節奏總是和他搭不上。韓藝問道:“聽說你去遊樂園呢?”
“嗯。”
“真是稀奇,你還會出門,我很好奇遊樂園是什麼吸引了你。”
雲休沉默半響,才小聲道:“車。”
“車?”
韓藝一愣,笑道:“是呀,我也應該想到,你隻會對偷懶的工具感興趣。”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什麼來,道:“對了,你方才在裡麵搗鼓什麼,我聽老張說,你讓他拿了不少工具給你。”
雲休沉默不語。
韓藝見他青澀的臉蛋有些紅,笑道:“雲休,我以為過了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害你的,更加不會怪你的,我們能談的事,不僅僅是工作上的事。而且,我對你發明的東西都非常感興趣。”
雲休將垂著頭微微傾斜,偷偷瞥了眼韓藝,立刻又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胯下。
韓藝也沒有做聲,耐心的等待著。
過得半響,雲休突然下得床來,低著頭走到櫃子邊上,從裡麵拿出一個木質的托盤,放到韓藝邊上,然後快速的爬上床,盤著腿,垂著頭,仿佛是要給韓藝製造一個假象,我一直坐在這裡,我可沒有動哦。
韓藝先是隨意一看,忽然雙目一睜,驚呼道:“自行車?”
雲休抬起頭來,呆呆的望著韓藝,但兀自是雙目無神。
韓藝顫聲道:“這---這是誰教你的做的?”心想,難道還有第二個穿越者?
雲休先是垂下頭,然後道:“我自己想的。”
“這---這怎麼可能?”
韓藝從木托盤上麵拿出那個模型來,雖說非常簡陋,但是大致的樣式,就跟後世的自行車幾乎一模一樣,有齒輪,有鏈條,隻不過都是木頭和竹塊做得模型。這令他不敢相信,試探道:“不知你是如何想到做這小車的?”
雲休道:“我是看到遊樂園的小三輪才想到的。”
韓藝笑道:“這不可能吧,你這車跟小三輪完全不一樣啊!”
“不都是腳踏著走麼。”
“呃...這是唯一像似的。你這鏈條,你這齒輪,可是小三輪沒有的。”
雲休眨了眨眼,道:“其實我也想做小三輪的,但是發現三小輪隻能做那麼大,因為輪子大了,這腳都沒法踩了,但是輪子太小隻能供小孩騎,我就騎不了了。後來我想起那水車來,於是我就想著能否將那水車用到這小車上來。”
“水車?”韓藝微一沉吟,突然恍然大悟,對呀,那水車像極了自行車的齒輪和鏈條,又看著雲休,忍不住的嗬嗬笑了起來。
雲休看著韓藝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做的很可笑。”
“當然---當然不是!”
韓藝道:“我隻是覺得---覺得你的想法太不可思議了,太令人震驚了。”
雲休得這一個想法,讓他想到了無數個科學家的故事,什麼愛迪生、伽利略、牛頓,都是從生活中的細節得到了啟發,這就是天才,就他個人而言,因為他是穿越者,你真讓他去搞發明,他不可能聯想到水車和鏈條配上,其實那種水車在宋朝就很普及了,但是也沒有人想到移植到車上來。
“是麼?”
雲休終於稍稍抬起頭來,
韓藝點點頭道:“當然是的,你的這個想法真是太有趣,尤其是這鏈條,一節連著一節,活動自如,這也是從水車中得到的啟發?”
雲休點點頭道:“水車不就是依靠一個個竹筒送水麼,我本來就是按照水車樣式製作這鏈條,但是發現配不上齒輪,所以我才想去掉繩索,將竹塊釘在一起,在竹塊上麵打個小洞,可是釘死的話,就成直的了,也不能安裝到齒輪上去,於是我就弄成這樣了。”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他知道這種天才,一旦給他找到一扇門,那其餘的都不在話下,忽然發現木托盤裡麵還有兩個小輪子,好奇道:“這裡怎麼還有兩個小輪子?”
雲休道:“那水車不也要木架才能固定住麼,兩個輪子如何能夠騎,於是我就尋思著是不是可以在後麵再裝兩個小輪子。”
韓藝都沒法說話了,他隻是想笑,我怎麼就撿到這麼個天才,老天你真是太照顧我了。可同時他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悲傷,不是我們華夏民族沒有創造力,沒有這方麵的天才,像那魯班不就是典型的天才,春秋時代還有墨家,但是隨著墨家的凋零,士農工商的日漸成熟,在這大環境的影響下,將這種天才都給埋沒了,因為工匠是非常卑微的職業,這屬於奇技淫巧之類的,誰當工匠那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沒有人喜歡當工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職業,還談什麼發明創造,就算發明了什麼,也得不到彆人的重視。
如果沒有韓藝的話,雲休這一生肯定就是渾渾噩噩過去了。
“其實兩個輪子也可以騎的,你將這個模型實現,我教你騎。”韓藝非常興奮道,雖說自行車他一點也不陌生,但是由當代人想出來的自行車,這令他心裡非常震撼,比他自己弄出來要興奮一百倍。
雲休卻是鬱悶的搖搖頭。
“怎麼呢?”
韓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還又地方需要改善?”
雲休點點頭。
韓藝嗯了一聲,“這木頭做得鏈條不是牢固,估計蹬不了幾下,但是這可以換成銅鐵的,哦,你是不是擔心錢的問題,這你不用擔心,我就怕你不用錢,你永遠都不要去考慮錢的問題,這都交給我,我們各司其職。”
雲休還是悶悶不樂。
韓藝一看到雲休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就很想抓狂,道:“又怎麼呢?你到底想哪樣。”
雲休搖搖頭,憂傷道:“這車還遠遠不行。”
韓藝愣了下,詫異道:“我覺得這很好了,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雲休斜目瞧著韓藝,道:“可是---可是這還需要腳去踩啊。”
韓藝也有些暈了,道:“那你想怎樣?”
雲休一手托著下巴,看著那模型,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憧憬,“要是它能夠自己走就好了。”
韓藝眨了眨眼,靠!這我都不敢想,你還敢想?這天才果然是難以滿足的。輕咳一聲,道:“咱們一步步來行不。”
雲休搖搖頭道:“可是需要費力氣的話,那還不如坐馬車舒服。”他對車感興趣,甚至跑去遊樂園,就是想不走路,要是還需要踩的話,那就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天啊!
韓藝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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