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沒有那麼糟糕(1 / 1)

其實發髻真的對於打仗有多大的影響嗎?

當然也沒有多大,一代武聖嶽飛難道就不是梳著發髻統兵麼,但是一點點....的影響還是有的,總不可能會有平頭方便吧。

而韓藝想表達的就是,我為什麼不做到更加完美,我是一個軍人,我的職責就是打贏戰爭,保家衛國,明知這一點點不利於行軍打仗,雖它在某些方麵可能有著重大的意義,但是軍人的背後是一個國家,是千萬萬百姓,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重要,那麼不利的就應該去除。

韓藝希望大唐軍事學院的學員都非常嚴謹,注重每一個細節,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一份光榮的使命當中,不要去在乎吃喝拉撒。

因此韓藝真的隻是就事論事,不是要宣傳剪發,雖然他知道發髻遲早會從男人的頭上消失的,不管曆史會不會發生改變,但是生活節奏勢必會增快的,一旦生活節奏變快,那就必須得剪發,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你打理自己的頭發,當然,這也是韓藝要削發的一個原因,因為軍人不能跟文臣相比,什麼事都慢騰騰的,一定要適應快節奏的生活,乾淨利落,戰場上就是瞬息萬變的。

韓藝等了一會兒,見大家都下定了決心,這可比他預計的情況要好多了,回到台前,朗聲道:“很開心你們能夠留下,但是對於不願留下的人,我心中隻有歉意,真得非常的抱歉。但是也請你們諒解我,我必須完成陛下交予我的任務。”

當然,沒有人買他的賬。

韓藝也沒有介意,道:“關於削發儀式,會在今日下午進行,但是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個簡單的儀式要完成,就是為我們大唐軍事學院的校規揭幕!”

程處亮心裡咯噔一下,這削發的問題還在讓人毛骨悚然,那邊又是校規,韓藝這是要變本加厲啊!

“陛下請!”

韓藝微微頷首,手往旁邊一伸。

李治起身就往旁邊走去,他雖然答應了,但是他今日也不想搭理韓藝,因為你不忽悠我,我就不會答應,還是你的錯。

那些大臣也跟了過去。

李治與大臣來到操場的左邊,也就是靠近大門那一邊,那些學員當然也在禁軍將士的組織下來,來到這一邊,隻見一塊紅布蓋著一個龐然大物,約莫有三丈高。

“陛下,拉下這繩子就可以了。”

韓藝將一根繩子遞給李治。

李治接了過來,輕輕一拉,但見那紅布緩緩滑落下來。

竟是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石頭有著三麵,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許敬宗他們看罷,顯得有些驚訝。

這石頭上刻著的不是稀奇古怪的東西,全都是儒家思想最為精華的部分。

第一麵是---仁義禮智信。

第二麵是---溫良恭儉讓。

第三麵是---忠孝廉恥勇。

這隻不過是大綱,下麵還有詳細的校規,一共三十條,基本上都是根據儒家的道德標準製定的校規。

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韓藝那邊讓人削發,明顯就是在衝擊儒家禮法,而這邊校規又完全遵從儒家思想。

李治反而稍稍鬆了口氣,至少有一個說辭,朕也沒有反對儒家禮法,不信你們去看大唐軍事學院的校規,沒有那家學院是如此的崇尚儒家。那麼在儒家中,是這個發髻重要,還是這十五個字重要。

一人突然道:“陛下,小子認為這校規不妥!”

正是契苾明。

唰唰唰!

無數道目光射過去,你敢說我儒家不好。

李治好奇道:“有何不妥?”

契苾明道:“就說那‘信’,聖人有雲,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可是兵法有雲,兵不厭詐。我們究竟是該遵從兵法的,還是校規?”

那些大學士當即一臉錯愕,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了。

李治立刻看向韓藝。

韓藝笑道:“我問你,何謂‘詐’?”

“欺詐,欺騙!”

“何謂欺騙?”

“謊言。”

“何謂謊言?”

“......!”

契苾明被韓藝問傻了,這有個頭沒。

韓藝微微一笑,道:“欺詐、謊言,其實都是建立在信的基礎上,因為它們是相對立的,如果是沒有誠實,那也就沒有欺瞞,同理而言,你如果連誠信都不懂,你如何懂得運用欺詐?你們要記住一點,一個連最基本道德都沒有的人,他不可能會有出息的。而一個道德高尚的人,終有一日會出人頭地的。

就說這兵不厭詐,這在一個沒有道德的人眼中,它隻是一個借口,欺騙完那些老幼婦孺,還洋洋得意吹噓自己的兵不厭詐。而這句話在有一個有道德的人眼中,就是一種策略,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仁者殺人與殘暴者殺人,同樣是殺人,但是初衷和意義卻是截然相反。

也許我現在說得,你們無法理解,但是當你們懂得了這十五個字,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並且這十五字與這三十條校規會伴隨你們整個學習生涯,為什麼我要將這校規刻在石頭上,就是我永遠都沒有打算改變,我要將它刻到你們的骨子裡麵去,從大唐軍事學院畢業的學員,也許不是具備超強軍事才能的將領,但一定會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

盧承慶、許圉師這些名門出身的人,微笑的頻頻點頭,這說的真是太好了。

剛剛他們還認為韓藝是魔鬼,這轉眼間,韓藝在他們眼中又成為天使了。

當然韓藝這麼做不是為了討好他們,其實他也認同儒家這方麵的思想,他將自己的賢者六學就歸納在儒家思想中。其實在後世,所謂的素質,基本上儒家思想都包括了,要做到這十五個字,哪個時代你都會受人敬佩的。當然,儒家的有些方麵,韓藝也不認同,比如三從四德,三從韓藝就不認同,四德他還是認同的。

契苾明這些學員怎麼可能說得過韓藝,又見這些大學士都說好,那就更不敢反駁了。

這校規的揭幕儀式過後,上午就到此為止了。

中午的時候,李治還真設宴表達對那些不願意留下的學員的歉意,皇帝都做到這份上了,也沒有人敢有怨言。

“韓藝,你老實跟我說,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程處亮、李思文找了一個機會,立刻將韓藝拉到一邊,嚴刑逼供。

韓藝鬱悶道:“理由我不是說了麼?”

程處亮哼道:“就那理由,你犯得著這麼做麼?”

“我們也認同!”

隻見鄭善行、盧師卦、王玄道三人走了過來。鄭善行微微皺眉道:“韓小哥,雖然你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真得是否有必要削發明誌,我還是不太認同。”

韓藝歎了口氣,道:“關於我這麼做的原因,我方才已經說過了,這是真的,我沒有瞞你們,我也不是故意要整誰。另外,我大唐優秀的將領多不勝數,大唐軍事學院如何能夠奮起直追,後來居上,再玩他們那一套,不可能追得上他們,我必須另辟蹊徑,因此我會采取一套新式的教育模式,所以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到時你們就明白我的苦心了。”

鄭善行他們相視一眼,這話要是彆人說,興許他們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韓藝的話,畢竟皇家訓練營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因此他們還是有點期待的。

下午時分,就是剪發儀式了!

李治與一乾大臣都沒有離開,他們得父母也都留下了,隻是那些不願意留下的就離開了。

韓藝這幾天沒有忙彆的事,就專門教那些專門剪發的宮女減這種新式短發,這古代還是剪發的,保持一定的長度,也不能太長,當然,不是拿人實驗,而是用絲做成假發,然後供那些宮女練習。

一個個學員坐在方凳上,披散著頭發,他們的父親就坐在邊上,有些學員還是忍不住掉下熱淚來,他們的父親還好言安慰他們。

“韓藝,你可知道,朕如今心裡都還很是愧疚。”

待在辦公室裡麵等候的李治,單獨將韓藝給叫進來,一臉慍色的說道。

韓藝頷首道:“回稟陛下,這臣心裡都知道,因為任何一位仁君,都會為此感到內疚的。”

這馬屁拍的真是不留痕跡啊!

李治哼道:“你可不要忘記你答應朕的事情,要是你沒有做到,朕一定饒不了你。”

韓藝道:“陛下請放心,臣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不然的話,臣就用臣的腦袋去祭奠他們的發髻。”

這麼狠?

李治愣了愣,麵色稍微緩和了幾分,道:“你犯不著說這麼狠的話,朕還是相信你的,也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朕,為了大唐,不然的話,朕也不會答應你。”

韓藝抱拳道:“多謝陛下諒解,不管怎麼樣,臣一定不辱使命。”

正當這時,張德勝站在門外道:“陛下,削發儀式已經結束了。”

李治聽後,似乎還有一些緊張,深呼吸一口氣,才站起身來,又忍不住指了指韓藝,才走了出去。

剛出房門,就見到大臣們站在大院門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李治心裡更加不安,萬一弄得麵目全非,那可怎麼辦。但是頭發都剪了,他也不能反悔了,忐忑的走出大院,許敬宗、李義府見李治來了,紛紛拱手行禮,麵色顯得很怪異。

李治很是忐忑的往下麵一瞧,不禁雙眼一睜,完全認不出下麵站著的那群人了。

真的麵目全非啊!

一個個留著兩寸長的小碎發,身著黑色新式服裝,腰係皮帶,腳踏高筒皮靴,而且肩膀上都是嵌入皮質的,線條感十足,看上去非常精神抖擻。隻不過那些學員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青澀的臉微微泛紅,偷偷得相互打量著對方,發現越看越帥氣。

“似乎沒有那麼糟糕!”

李治不禁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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