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噗!咯咯!”
王萱見到韓藝站在她麵前,兩手相扣在丹田,微微仰頭,發出那古怪的聲音,當即笑噴了。
“很好笑嗎?”
韓藝回過頭去,麵無表情的看著王萱。
王萱抿著唇,是直搖頭,但嘴角卻一直在抽抽。
韓藝突然很氣憤道:“我這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你能不能爭氣一點。”
王萱道:“但---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要這樣做。”
“這是最基本的發聲練習,其實改變聲音,比模仿聲音還要難,而且隻有了兩個辦法,要麼將你的嗓子給毒啞了,要麼就是讓你的聲音變得更好,你選擇哪種?”
“當然是後者。”
“那你就跟著練,少問多練。”
“哦!”
“再跟著我學一遍,等你學會之後,你一個人就可以慢慢練。咳咳咳,氣沉丹田,啊----!”
“噗!”
“拜托!我是讓你練習如何發聲,沒有讓你練習如何放屁,你不要總是噗噗噗的。”
王萱一臉惡心:“真是惡心。”
韓藝道:“我也沒有你惡心,我隻是說說而已,你還學的有模有樣。最後一次,你要再不好好學的話,我也懶得教了。跟著我吐納---啊---!”
“啊---!”
“哇靠!就一個發音,你都能破音,我看也真是沒誰了。”
韓藝是直翻白眼。
王萱隻覺十分委屈,她很想笑,可韓藝又催促她發聲,不破音倒成怪事了:“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但是我真的---真的做不到,要不你將技巧告訴我,等你走之後,我再慢慢練習。”
“唉...也隻能這樣了!先休息一下吧。”
韓藝真是氣得不輕,躺了下來,“倒酒,倒酒!”
王萱看他這模樣,心裡莫名的內疚,乖乖得給他倒了一杯酒。
韓藝拿著就往嘴裡灌,砸吧了幾下,歎道:“我終於理解了那句話。”
“什麼話?”
“朽木不可雕也。”
“......!”
王萱這回真沒臉反駁,韓藝的確是認真的教,並且以身示範,可她就是想笑,好在她也習慣了,眼眸輕輕一動,道:“韓藝,這麼練下去,得多久呀?等再過幾年,我都---我都---!”
“你都人老色衰了。”
“你才人老色衰。”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就算如你所言,那也沒有錯,每個人都會老的。”
韓藝歎了口氣,道:“你這腦筋真是糟糕透頂了。”
“我哪裡又說錯呢?”王萱也是急了。
韓藝瞧了她一眼,道:“我問你,你跟武媚娘誰更年輕。”
“自然是我。”
“誰更漂亮。”
“......!”
“想不到你已經自卑---!”
“當然是我!”
不等韓藝說完,王萱就搶先道。
韓藝輕輕一笑:“那為什麼陛下喜歡武媚娘,據我所知,陛下對於武媚娘的喜歡,是發生在陛下跟太尉的衝突之前,而且後來又是你將武媚娘召入宮中的。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
“當然是說明陛下是一個少.婦.控。哦不,我的意思是,陛下喜歡成熟一點的女人,不是蘿莉。好比果子,有些人喜歡吃青澀一點的,有些人喜歡吃熟透的,陛下顯然是後者,你在這裡悶幾年,等到熟透了,再出去勾引陛下,保準事半功倍,因此你有得是時間訓練。”
王萱真心恨不得縫上這人的嘴,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臟了,厭惡之色是溢於言表,“為什麼好好一句話從你嘴裡說出,就是恁地的不堪入耳。”
韓藝聳聳肩道:“你都叫我田舍兒了,難道你還奢望我跟王玄道一樣麼,你這是雙重標準啊。”
王萱直搖頭,“我終於明白你方才的心境。”
“什麼?”
“朽木不可雕也。”
“......!”
韓藝好氣好笑道:“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說‘彼此彼此’。”
王萱抿了抿唇,差點自己先笑了。
韓藝又道:“哦,這字跡可也彆落下,你乾脆就模仿某一個人字,而且我都幫你想好寫什麼,就寫你的回憶錄。”
“回憶錄?”
“就是你從小到大的經曆,包括你和陛下如何相識相知,呃...估計也你們沒有相知,那就洞房,這個估計你的文筆寫不出來,那就從相知到分手吧。”
“寫這些作甚?”
“當然是給我看啊。”
“我為什麼要將我的隱私寫給你看?”
“你以為我想看麼,我這是沒有辦法,將來我可是要幫你複出的,我都不知道你和陛下之間的故事,我怎麼去安排。而且我了解的陛下跟你了解的陛下肯定是不同的,退一萬步說,我都知道你沒有胎記,你還有什麼怕的,何不破罐子破摔。”
“你---你---才是破罐子。”
王萱實在是忍無可忍,將果子就扔了過去。
韓藝接了過來,一語雙關道:“我早就破了。”
王萱狠狠瞪了這廝一眼,起身便往臥房行去,我躲,我躲還不行麼。
但是韓藝還真不是來這裡戲弄王萱的,他真是帶著任務來的,從聲音到筆跡,從頭到腳徹底改變王萱。當然,他隻是教王萱如何做,剩下就她自己去練習,自己隔三差五來指導他一下。
因此他這一回還待了整整兩夜,才回城去。
“特派使,你可算是出現了,長孫少監可是找你了一整日了。”
這才剛剛回到城裡,韓藝就遇到正在巡視的言豪。
“出什麼事呢?”
“這我不清楚,反正昨日長孫少監急著找你。”
“行。我先去一趟局裡。”
來到民安局,又聽聞長孫延正在總警司辦公室,於是就直接去到總警司辦公室。長孫延剛一見到韓藝,便道:“你總算是肯出現了,你昨日一日就上哪去呢?”
“呃...我去找靈感了。”
“靈感?什麼靈感?”
“拜托!你以為我那些奇思妙想真的都是突然想出來的麼,這個也需要努力的。”
韓藝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邊上櫃台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對了,你急著找我乾什麼?”
“涇陽縣的分局出事了。”
“噗!”
“喂喂喂,這可是我的辦公室,你要噴去你辦公室噴!”
程處亮見韓藝噴的到處都是,緊張的要命,民安局的辦公室基本上都得自己來打掃的。
韓藝才懶得搭理他,一抹嘴,驚訝的望著長孫延道:“不是才剛去麼?就出事呢?”
長孫延點點頭道:“就發生在分局開門的第二日。”
“我以為是一群成年人,沒想到還是一群離不開父母的小孩!”
韓藝苦惱的搖搖頭,坐了下來,問道:“什麼情況?”
長孫延道:“鄉紳。”
韓藝眨了眨眼,“看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長孫延點點頭,又看向程處亮。
“對對對!”
程處亮趕緊從抽屜裡麵拿出一封信函來,遞給韓藝,“這是昨天上午收到的來信。”
韓藝接了過來,看罷,苦笑道:“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原來兩日之前,柳含鈺、王琨等四名皇家警察在涇陽縣的信安鄉巡視的時候,發現有幾個人按著一人,正準備剁下對方的小拇指,於是四人就上前阻止,並且與那些人發生了衝突,後來還被鄉民給圍困在信安鄉宗祠裡麵。甚至於驚動了涇陽縣的縣令。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被按住的那人也是信安鄉的鄉民,隻是偷摘了鄉裡一戶人家的果子,被人給發現了,而信安鄉的宗祠規定了,但凡偷盜者,必須切指作為懲罰。
當時是在執行鄉規。
這涇陽縣隸屬雍州,長安縣都屬於雍州,能在涇陽縣當縣令的人,豈是一般的人,鄉紳們當然不敢亂來,就放了柳含鈺等人,雖然皇家警察的危機給解除了,但是柳含鈺堅持要保護那個偷果之人,這就是他們在訓練營所學,你們隻是一群鄉民怎麼能執行這種殘酷的刑罰。
因此柳含鈺寫得這一封信,字裡行間裡麵充滿了憤怒,更加令韓藝哭笑不得是,柳含鈺還寫到他早就聽說過這鄉法。那你早乾嘛去了,隻能說訓練營害人不淺啊。
但是信安鄉的鄉紳現在都坐在縣衙,要求民安局將人歸還,並且狀告皇家警察毆打鄉民。
兩邊都僵著,而兩邊也都不是善茬,那縣令也沒有辦法,而且正是民安局將原本屬於他的權力給奪走了,他當然不會摻合這事,就叫柳含鈺寫信來長安,讓民安局總部派人去解決這事。
長孫延道:“這事咱們必須派人過去交涉。”
韓藝點了點頭。
程處亮道:“你們兩個是誰去,還是一塊去?”
韓藝很是納悶:“總警司,為什麼你不去?”
程處亮哼道:“我那暴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去了的話,事情隻會越鬨越大。”
“你這理由真是找得讓人無法拒絕啊!”
韓藝鄙視了這廝一眼。
長孫延卻道:“這事的關鍵不在於這事上麵,很明顯當地鄉紳並不希望皇家警察在當地駐紮,這是要皇家警察一個下馬威,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今後這種事會經常發生的。”
韓藝看著他道:“要不你去?”
長孫延道:“我去的話,調停此事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我也沒法解決。”
“可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韓藝麵露愁色。
程處亮嘿嘿道:“你小子這麼多鬼主意,這點問題哪裡難得住你。”
韓藝道:“陛下可都不敢得罪天下鄉紳,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囂張,我就算有一肚子壞主意我也不敢用啊!”
長孫延道:“不是陛下敢與不敢,而是朝中大臣多半也是出自世家大族,他們當然會維護鄉紳的利益,因此這事陛下出麵與我們出麵區彆不是很大,都隻能是治標不治本。”
韓藝猶豫再三,歎道:“還是我去吧。見識見識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