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藝的擔心有些多餘了,實在是他沒有任何經驗,以為這是一件多難的事,但事實是他根本不需要做什麼。
蕭無衣懷孕一事傳出去之後,長安的蘭陵蕭氏,立刻都趕了過來,蕭無衣的姑姑、嬸嬸在當日就接管了宋國公府,府內上下,皆得聽從她們的吩咐,反正恨不得將蕭無衣捧在手心裡麵。
原來蕭家上下一直都擔憂蕭無衣懷不上,因為在封建社會,一個女人懷不上孩子,那就是死罪,王皇後就是被人揪到這個小辮子,弄得灰頭土臉,而韓藝如今平步青雲,手中的權力也是越來越大,這對於沉寂幾年的蕭家而言,真是一個強力有的補充。
他們從最初嫌棄韓藝的出身,到如今將韓藝視為蕭家救世主,這心態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反正是決計不允許韓藝脫離蕭家。
像蕭钜、蕭鈞等人都派出自己的兒媳入前來照顧蕭無衣。
由此可見,你想要人重視你,首先還得你自己有出息,如果自己沒出息的話,隻怕父母都會看不起你,那也真怪不得彆人,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韓藝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連做早餐的權力都讓那些姑姑嬸嬸給剝奪了。
更加離譜的是,蕭钜竟然都想到為韓藝納妾了,大家都是男人,現在蕭無衣懷孕了,肯定不能行房,那當然就得弄幾房小妾,不然的話,你怎麼解決?這在貴族家庭,是非常非常正常的,蕭銳都有好幾房妾侍,而且是蕭銳的妻子是公主。而且他們也怕韓藝在外麵沾花惹草,弄小妾倒是無所謂,小妾是卑賤,上不得台麵,對於蕭無衣不具有威脅,但是弄個大家閨秀來了,那就不一定了,蕭淑妃才剛死不久,你彆又弄這麼一出戲碼來。
蕭家幾乎所有的長輩都支持蕭钜的想法,認為是時候討論納妾一事了。
這也不是什麼問題,現在想做韓藝小妾的女人,簡直多不勝數。
可弄得韓藝卻是哭笑不得,這真是哪跟哪啊沒有搭理他們,我納妾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可是蕭钜他們仍不甘心,又提議將蕭無衣的丫鬟馨兒納為妾侍,這也是很正常,韓藝見他們似乎是來真的了,趕緊嚴詞拒絕,這裡三個女人,已經讓他有些疲於應付了,再多增加幾個,他恐怕就會學元鷲,一走了之了。
但是蕭钜他們還不依不饒了,不是勸說你納妾,而是你必須得納妾,得多養幾個孩子,這樣才能生生不息。
韓藝心中很是感慨,男權社會真好。
而那邊蕭無衣也是不遑多讓,痛苦的要命,都是姑姑嬸嬸,都不好發飆,隻能任由她們擺布。
她前麵還有些擔心,甚至信心不足,讓韓藝去騙元牡丹自己是要儘責的母親,但是現在看起來,她根本就沒有犯錯的權力,從吃到睡,全部都給她安排好了,而且她身邊總是有兩個人的陪同,就連韓藝見蕭無衣一麵都非常困難。
然而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蕭家這麼大的動靜,外人還能不知道嗎?
蕭家嬸嬸姑姑入駐的第三日,宋國公又迎來了一波的新的高峰期。
成群結隊的賓客,丫就沒有斷過。
更加要命的是,前麵幾十個賓客,韓藝連名字都喊不出,這特麼太尷尬了。幸虧有蕭钜他們在,這才應付過去。
但是這似乎沒完沒了啊!
韓藝自己都給嚇到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整他,他的人緣向來不是很好啊。
未等反應過來,又聽得一聲高亢的通報聲。
操!總算來了幾個認識的了!韓藝看到那幾人,眼淚都快出來了,急忙走上前去,“你們幾個小子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尉遲修寂、崔有渝這群紈絝警察。
“特派使,你這是什麼話,你這麼大的喜事,咱能不來麼?”尉遲修寂大咧咧的一揮手,又眨著眼小聲道:“特派使,雲城郡主要是再懷不上,你這笑話可就鬨大了。”
韓藝皺眉道:“什麼笑話,你什麼意思?”
上官雲湊上來道:“難道特派使你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
“外麵早就有人傳你那---那方麵有問題。”
“哪方麵?”
“就是生不出孩子啊!”
韓藝聽得火冒三丈,道:“放什麼狗屁,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是不是你們幾個故意笑話我的。”
尉遲修寂道:“這我可以發誓,這事一早就在傳了,我聽都聽煩了。”
正如韓藝自己所想,他的人緣向來就不好,很多人跟他有過過節,如今韓藝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仕途也是平步青雲,沒有什麼壞事,唯有韓藝還沒有孩子,因此很多人在外麵造謠,說韓藝不行,有些傳聞,是怎麼傳也傳不到當事人耳裡,誰這麼蠢去跟說這些事,那不是自討苦吃麼,就算小胖知道,小胖也不會跟韓藝說得,如今是雲城郡主懷上了,尉遲修寂他們才敢說出來,但在此之前,韓藝還真一直都被瞞在鼓裡。
“王八蛋!”
韓藝狠罵一句,道:“要是讓我知道誰在造謠,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尉遲修寂聽得不禁打了個寒顫。正當這時,蕭曉突然走了過來,“你們幾個怎麼才來?”
尉遲修寂道:“你自己去外麵瞧瞧,可都是要排隊的。”
“行了,行了,跟我來吧。”
“等下!”
韓藝忽然叫住他們,“蕭曉,你難道不準備幫我招待賓客麼?”
蕭曉道:“我不是在幫你招待修寂他們啊!”
韓藝怒道:“他們幾個還需要招待?”
“難道我們就沒有提禮物來麼,特派使,你可不能這樣啊!”
尉遲修寂一臉委屈道。
韓藝揮著手道:“滾吧!滾吧!”
幾人立刻溜了,在韓藝的印象中,他們還未如此的聽話過。
他們走後,戶部的人又來了,甚至連久未露麵的高履行都到了。
“這人還挺多的啊!”
高履行看到裡麵到處是人,不免也顯得有些詫異。
韓藝剛剛應付完張大象他們,又聽得高履行這般說,忽然眼珠一轉,小聲道:“高尚書,關於這事,我倒想向高尚書請教一二。”
高履行瞧他一眼,嗬嗬道:“怎麼?連這你都想不明白?”
韓藝搖搖頭道:“真不明白。”
高履行道:“我問你,你何曾在家辦過喜事?”
韓藝搖搖頭。
“這就是了。”高履行道:“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地位,這世上怎麼會沒有人想巴結你,但是巴結也得有個由頭,而你又從未辦過喜事,如今你好不容易辦一回喜事,這些人還不抓緊這個機會,這一點你可以向李義府學習一下,他們家可是三天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不是他兒子,就是他女婿,從未斷過,可是你了,儘顧著買賣,從未想過這人情問題,所以這個孩子可以算是眾望所歸。”
眾望所歸?韓藝聽得是哭笑不得,您老還真是太有才華了。
高履行忽然又道:“聽聞你的因地而種受到了一些阻礙?”
韓藝點點頭。
高履行歎道:“但凡牽扯到土地之事,總是盤根錯節,這事不好辦啊!”
韓藝道:“高尚書是以為我做錯呢?”
高履行沉默少許,道:“這世上為什麼會有獨木橋,難道是唯一的道路麼,說到底還是圖個遠近,繞遠路雖費時久,但是安全,走獨木橋不是不行,但是肯定會很危險,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擇了。”
韓藝皺了下眉頭,“若是高尚書能夠指點一二,韓藝感激不儘。”
高履行搖頭道:“不瞞你說,你的這個想法,老夫可是連想都不敢想,哪有資格對你指點一二。不過老夫認為此事一定不能強來,否則的話,縱使陛下點頭了,也必定會失敗。老夫先去會會老友了,不耽誤你了。”說著,他便向蕭鈞行去。
是啊!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在作死了。韓藝苦笑一聲,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不是程老貨,就是程二貨,抬頭一看,果不其然,但見程處亮、李思文、韋待價、長孫延站在麵前,立刻道:“都這麼熟了,什麼都彆說了,裡麵自便。”
程處亮道:“熟歸熟,這禮數還是要講的呀!嘿嘿---你小子可算是爭氣了,你可知道---!”
“外麵都在盛傳我是太監。”韓藝沒好氣道。
“倒也不至於太監,隻是說你---!哈哈,但意思差不多。”程處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韓藝懶得理這廝,又朝著李思文、韋待價問道:“二位,訓練營那邊可好?”
韋待價心有餘悸道:“我總算知道程二為什麼對你處處提防了,真是太恐怖了。”
李思文道:“可是修寂那些混小子說這還不到你一成功力。”
“誣蔑!”韓藝立刻道:“絕對的誣蔑,你們也不想想,就他們那麼的弄法,再翻十倍的話,他們還能活下來麼?”
程處亮哎呀一聲:“這你就彆謙虛了,他們再強,最多也就是在身體上折磨一下那些學員,可是你不但是在身體上,而且還在精神上狠狠的打擊他們,一想到你那什麼冥想課,我就哆嗦,你對小舅子都能如此,何況他人,其實他們能有你一成功力,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少來!”
韓藝往裡麵揮著手:“請便,請便。”
程處亮愣了下,就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人,我們來道賀,你還不耐煩,可抬頭一看,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麼韓藝這麼不耐煩,幾人相視一笑,哈哈一笑,便走了進去。
“韓藝!”
這人才剛進去,就聽得一聲咋喝。
韓藝嚇得一看,但見楊蒙浩這二逼提著一些禮物,興衝衝的跑了過來。
楊蒙浩湊到韓藝麵前,嘿嘿一笑,道:“韓藝,你可算是---。”
“打住!”
韓藝都恨不得一耳光扇過去,又往後麵看了看,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楊蒙浩道:“當然是我,我們是同輩的,總不能讓我爹爹來吧。我三伯那邊也是讓我姐來的。”
“你姐?”韓藝精神一振:“我沒有看到你姐啊!”
“我說你今兒是不是被喜事給衝昏頭腦來,女賓不是走側門麼?”
“對對對!”
韓藝一拍腦門,暗道,我得去側門,那裡好。
楊蒙浩拍拍胸脯道:“你等著,下回就輪到咱了。蕭曉了?你忙你的,我去找蕭曉了。”
說著,他就急匆匆的往裡麵走去。
這小子剛跑得沒影,又見幾輛馬車往這邊行來,韓藝斜靠在門邊上,雙目無神,“這何時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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