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套路深得狠(1 / 1)

曾幾何時,不少人都認為韓藝廢了這麼大的勁,興科舉,改製科舉,結果卻幫李義府、許敬宗等人做了嫁衣。畢竟這科舉改製,最先就是由韓藝發起的,也導致李治非常重視這一次的大考,直接將錄取名額翻了一番,可是許敬宗、李義府卻悄無聲息的控製了整條科考線。

而韓藝卻隻能掌管製科。

這製科任憑韓藝吹得再凶,宣傳得再到位,但依舊無法改變製科是旁門左道的現實,就是因為很難涉及到財、權這兩大誘惑,雖然經過韓藝的宣傳,製科鬨得也是人人知曉,但也僅此而已,進士科還是最重要的科目。

但是他們也不想想,韓藝是一個吃虧的主麼?

他辛辛苦苦搞這麼多事,會站在一旁看著李義府他們得利麼?

當然不會。

李義府一直認為自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韓藝搞再多事,這主考官是我就行了。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隻是螳螂,韓藝才是真正的黃雀,韓藝為了布這個局,一直悶不吭聲,對於李義府收受賄賂,不聞不問,等於是暗中支持李義府貪贓枉法。

但是韓藝也沒有那麼神,一早就全部算計到了,他也是在走一步看一步,因為在最初的時候,他不認為李義府敢明目張膽的這麼做,他還尋思過要不要自己在常科挑點事出來,弄得考生都不滿,因為他的目的就是抹黑進士科,可是在李義府奪取吏部之後,韓藝知道這家夥吃像非常難看,肯定會在科考動手,因為吏部一旦到手,科考整條線就在他們手裡了,因此他心裡其實是非常開心的。

隻是他不敢表露出來,他在忍,他也在等,同時他也在暗中幫忙,他不讓傾城之戀在科考前上演,就是希望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科考上。

這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直到今日,大勢已定,韓藝終於開始發力了。

可即便如此,真正能夠恍然大悟的人,也隻是在少數而已。

但是即便在少數人中,個個皆是感到不可思議,原來還能這麼玩。

大興善寺。

“你這位妹夫本事可真是大得很,一舉一動,都能令天下考生為之起舞,要知道能夠來長安趕考的人都是國之英才,看來你輸得不冤。”

崔平仲瞧了眼元鷲,笑吟吟道。

元鷲好奇道:“怎麼?你認為這一切都是韓藝故意為之。”

“一定是這樣的。”

崔平仲點點頭,道:“想當初韓藝提出賢者六學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即便在意的人,也是因為士庶之爭,可是到後來將賢者六學納入製科,以及皇家圖書閣的建立,賢者六學正一步步得到人心,如果這一回再讓他成功了,賢者六學要與儒道齊平,就再也不是癡心夢想了。”

儒家思想為什麼那麼強勢,就是因為統治階級離不開儒家思想。

元鷲皺眉道:“如今考生已經是非常看重製科的考試,難道這還不算是成功麼?”

崔平仲搖搖頭道:“韓藝期望的肯定不是這一次的考試,而是賢者六學能否得到足夠的重視,那麼他還必須要做到讓天下人知道,賢者六學不僅僅是學論,他還能給人帶去財富和權力,這樣一來,才算是真正的成功,因此他定還藏著後招。”

說著他微微一笑:“這一回戢刃是輸得一敗塗地,由此可見,他與韓藝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元鷲道:“戢刃輸了,你還這麼高興。”

崔平仲道:“戢刃的性子太過高傲,有一個比他更強的人在,對於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哼!你還真是大度,換我我就想辦法弄死韓藝了。”元鷲哼了一聲,又揮揮手道:“這個先彆提了,你先想辦法幫我解決眼下的困難,我現在整天都被暮雲她們纏著,出個門就得彙報好幾遍,而且她們還經常派鷹兒他們來監視我,我現在是舉步維艱。”

崔平仲笑道:“且不說我也沒有辦法,就算有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其實相比起韓藝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更加欣賞他將秦氏她們找來製你。”

“......。絕交!”

.....

.....

許府。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許敬宗在家裡是暴跳如雷,“他韓藝這麼弄,豈不是在暗示常科考試不公,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行,我得去參韓藝一本。”

“彆彆彆!”

王德儉急忙攔住許敬宗,勸道:“舅舅,這事要真查起來,韓藝可不怕呀!”

許敬宗愣了下,心裡哪能不明白,道:“可總不能由著韓藝這麼弄吧。”

“依我之見,事已至此,這攔是肯定攔不住了,隻能寄望於皇後能夠讓韓藝能夠收斂一點。”

許敬宗瞧了眼王德儉,稍稍點了下頭。

皇宮!

“女兒,這最新的一期大唐日報,你可是看了。”

楊氏小心翼翼的向武媚娘問道。

武媚娘點點頭道:“看了。”

楊氏又道:“那你可是事先知道。”

武媚娘搖搖頭。

楊氏立刻道:“女兒,韓藝這麼做,不就是在暗示常科考試不公麼,他怎麼能這麼做了。”

“這要怪就怪李義府他們太貪心了。”武媚娘輕輕一歎,又道:“而且韓藝這麼做,也無可厚非,讓賢者六學得到重視,不是他一直都在做的事麼。”

楊氏道:“但也不能踩著許侍中和李中書他們上去啊!”

武媚娘道:“娘,我敢保證,在這一期大唐日報出來之前,李義府心裡肯定還在自鳴得意,韓藝幫他做了一件嫁衣。”頓了頓,她又道:“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娘可不要忘記,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是韓藝一直在幫著我們。”

楊氏訕訕笑道:“我就是隨便問問。”

“娘,我有些困了。”

“哦,那你先歇著,我回去了。”

等到楊氏走後,武媚娘忽然苦笑一聲:“韓藝,這一回你是連我都算計進去了,真是厲害啊。”

李府!

“丈人,這不太對勁,如今進士科已經放榜,但是被韓藝這麼一弄,仿佛就已經被人給忘記了。”柳元貞一臉憂愁的向李義府說道。

原本這榜單一出,接下來就是慶祝,應該有那種結束的氣氛,可如今的氣氛,仿佛才剛剛開始。

沒有人去在意那些考中的人,大家都不承認他們,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製科上麵,氣氛反而變得更加緊張。

李義府如今也明白過來,但是他隻是認為韓藝想借機收攏人心,招攬門生,因為韓藝年紀太輕了,不能向他這樣招攬門生,以他的政治修為,還是遠不如長孫無忌、高履行他們,長孫無忌已經想到韓藝的目的絕不僅僅是如此,哼了一聲道:“這也不是韓藝第一回讓我添堵了,由他去吧,他也隻有這一次機會,再者說,賢者六學是個什麼玩意,沒權沒勢,裡麵都是一群老農老工匠,市井之徒,朝中有幾個大臣去過賢者六院,這考生隻是為一較高下,就算考上了,他們也決計不會願意待在賢者六院的。”

......

......

通熊店。

“嘿嘿,韓大哥,桑木叔,謝謝你們了。”

熊弟揣著剛剛與鳳飛樓簽訂的契約,臉都笑開花了。

桑木笑道:“謝就不必了,其實這錢要不是落在你口袋裡麵,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哪有這麼好的事,人家考生考試,咱們給付早餐錢。”

韓藝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這一回就算是我以私謀公了,就當是做善事吧。”說著他又向熊弟道:“小胖,你可得謹慎一點,一定要吩咐你手下的人認清楚考證,可彆讓人渾水摸魚了。”

熊弟笑嘻嘻道:“這韓大哥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督促他們的,保證不會出錯,其實也就一份早餐而已,如果被人渾水摸魚了,那就當是做善事咯。”他雖然已經算是一個成功的買賣人,但他還是認為許多許多東西都比錢更加重要。

韓藝笑了笑,道:“那行,你們先談著,我去一趟民安局。”

......

......

民安局!

“韓侍郎,你是來報案的麼?”

“去你的!”

“哈哈!”

韋方他們見到韓藝突然來,立刻上前打趣一番,韓藝如今還停職之中。

韓藝道:“你們怎麼沒有待在訓練營,都跑回來了。”

“當然是為了科考啊!”

“也好!”

韓藝點點頭,道:“我正用得著你們。行,我先去總警司那裡,今兒晚飯我請客。”

大家立刻為之叫好!

在民安局上班真是特爽,有夥食補貼還不說,關鍵老大們常常請客。

韓藝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道:“怎麼沒有看到修寂。”

韋方道:“修寂昨天請假回去了。”

“生病了麼?”

“好像是說鄂國公身體不適,修寂回去照顧鄂國公。”

韓藝點了點頭,然後去到總警司辦公室。

“咦?韓藝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們啊!”

韓藝笑嘻嘻道。

“你少來,你當初走的時候,可是非常囂張的,這回來肯定沒有按好心。”

“那我走得了。”

“彆彆彆!”

程處亮急忙拉住韓藝,道:“你這氣量怎麼越來越小了,坐坐坐,我們正說著科考了。”

“我也是為科考而來。”韓藝說著,突然望向一旁的韋待價和李思文,道:“你們也都回來了。”

李思文輕咳一聲,道:“這幾日不是大考麼,我們怕人手不夠。”

韓藝笑道:“是怕人手不夠,還是想出門散散心啊!”

韋待價、李思文均是笑而不語。

“不過你們來的正好,還真是人手不夠。”

韓藝又道:“總警司,我們希望在製科考試的當日,皇家警察全部出動。”

程處亮道:“等你來說這話,什麼都晚了,陛下一早已經下達命令,讓皇家警察在大考期間嚴陣以待,決計不能讓任何事乾擾到大考。”

韓藝道:“這我也知道,但我覺得這還不夠。”

“還不夠?”

“我覺得民安局應該出動一些馬車,因為有些考生住得裡考場遠,如果有馬車的話,就可以接送他們來參加考試。”

程處亮驚訝道:“用馬車去接考生?這可從未有過的啊?再說咱們民安局也就是咱們幾個有馬車,這可是私人的呀。”

韓藝道:“我個人借五十輛馬車給民安局。”

程處亮大吃一驚道:“你有這麼多馬車?”

“我沒有,我不知道去問彆人借。”

韋待價笑嗬嗬道:“韓藝,為了這賢者六學,你還真是下足本錢啊!”

程處亮突然反應過來,道:“是呀,前麵進士科的時候,你問都沒有來問一聲,這馬上要考製科了,你就來了。”

“是這麼回事,因此我是私人出馬車,又沒有動用民安局的錢。”韓藝道:“而且,這對於民安局也有利,那些考生坐在皇家警察駕駛的馬車,心裡能不感謝咱們民安局麼,將來這些考生當了官,那肯定是支持咱們民安局啊!”

李思文嗬嗬道:“韓藝,我可算是服了你,分明就是私心,卻讓你說得大公無私了。”

韓藝聳肩道:“拜托,你們不是第一回認識我,一直以來,我追求的都是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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