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比賽比上午要短暫一些,畢竟這古代可沒有路燈,而且還有宵禁,得早一點回去。
但是這運動會的第一日無疑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從上午到下午,這人流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在增加,可以預計到的是明日還將會更多一些。
昭儀學院的學生們以班級為單位,在老師的帶領下,井然有序的離開了遊樂園,但是那一張張稚嫩的麵孔卻充滿了興奮之色,彼此相互交談著,時不時還傳來陣陣笑聲。
李治、武媚娘也差不多是這個時辰離開的,非常的捧場。
韓藝也準備回去了,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蕭無衣,甚至連熊弟他們都沒有見著,倒是見到了元鷲一家人。
韓藝拱拱手,低聲與幾位嫂嫂打了一聲招呼,又左右看了看道:“元爭那幾個小子呢?”
元鷹撅著小嘴道:“元爭他們跟著昭儀學院的學生一塊走了。”
元鷲沒好氣道:“那幾個小子真是好沒有義氣。”
這還不是跟你學得。韓藝暗自嘀咕一句。
“韓藝!”秦紅梅突然輕聲喊道。
幾女又相互看了看,似有話要說。
元鷲哎呀一聲:“你們女人就是麻煩。”說著又向韓藝道:“韓藝,是這樣的,紅梅他們希望能夠讓鷹兒他們去昭儀學院讀書,你能否幫我們這個忙。”
“啊?”
韓藝一愣。
“不行麼?”
秦紅梅忙問道。
“不---當然不是!”韓藝道:“隻是---隻是我感到有些突然。”
秦紅梅忙道:“是這樣的,剛好我們最近也在幫著鷹兒他們找老師,但一直未有找到適合的,今日我們看這昭儀學院的學生都非常努力、刻苦,而且鷹兒他們一直都跟在我們身邊,我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獨立一些,再加上他們自己也都想去,你看這---!”
因為她們幾個都非常獨立,她們就覺得孩子就應該早點獨立,不要總是跟著他們。
韓藝聽得沉吟不語。
元鷲嗬嗬道:“紅梅,你看見了,我就說這小子自私的很,他不會答應你們的,你們這是白費心思。”
韓藝聽得皺了皺眉,瞧著元鷲,心想,這家夥是在有意破壞我們的同盟,還是在用激將法?MD,好像不管我怎麼做,這家夥都是得利啊。
阿史那暮雲黛眉輕輕一皺道:“韓藝,連這點小忙你也不幫。”她是胡人,沒有中原那麼多規矩可講,她覺得大家都是親戚,這點忙你應該要幫的。
韓藝笑了笑,道:“這個---我不是不想幫,而是昭儀學院的學生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而鷹兒他們不同,我隻是擔心他們相處不來。”
司馬玲瓏笑道:“這你大可放心,我們早早就離開了家族,他們以前也都是一般百姓家的孩子玩耍,沒有那麼嬌貴。”
韓藝聽得歎了口氣道:“這真是難為嫂嫂了,孤兒寡母在外這麼多年---!”
元鷲立刻道:“韓藝,你又想使壞心思了。”
“什麼壞心思啊!”韓藝心裡卻想,大家彼此彼此,道:“我是想說,我心裡非常感動,幾位嫂嫂真是偉大的母親,這孤兒寡母在外麵漂泊這麼多年,多麼不容易呀。”
阿史那暮雲瞥了眼元鷲道:“這都不是托他的福。”
元鷲氣得是火冒三丈,這挑撥離間的太明顯了,怒瞪著韓藝,韓藝立刻道:“光憑這一點,這忙我一定幫,幾位嫂嫂放心,我會立刻安排鷹兒他們進入昭儀學院的。”
秦紅梅她們聽得大喜,連連向韓藝道謝。
元鷲一看這情況,滿腔怒火不敢發,也隻能憋著,哼了一聲,馱著元玲兒大步往外麵走去。
秦紅梅她們心裡哪裡不清楚,一一相韓藝道謝,然後也都離開了。
與元鷲他們彆過之後,韓藝又找來一個下人,問道:“你看見雲城郡主沒?”
“哦,小人方才好像看見雲城郡主與小胖哥他們在跳遠場地那邊。”
“謝謝!”
韓藝立刻往跳遠場那邊走去,行得片刻,就見五六人站在跳遠場那邊,又聽得陣陣叫喊聲道:“小胖加油,小胖加油!”
隻見熊弟氣勢杠杠滴的站在起跑線處,繃緊著臉,神色極其認真。韓藝看得一樂,急忙走過去。
“啊---!”
聽得熊弟大吼一聲,邁著一雙胖腿,瘋了似得朝著沙坑衝去。
噗的一聲悶響。
隻見熊弟整個人趴在沙坑裡麵,一動不動。
“天啊!”
韓藝一手捂臉。
“小胖,你還好麼?”
小野第一時間跑到熊弟身邊,將他扶起。
“沒事!沒事!”
熊弟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急急回頭:“我跳了多遠。”
韓藝走上前來,笑道:“那得看似用算頭,還是算腳。”
“韓大哥,你怎麼來了。”
熊弟見韓藝來了,挺不好意思的撓著臉。
小野道:“韓大哥,你莫要取笑小胖,有本事咱們來比比。”
蕭無衣立刻拱火道:“夫君,出腳教訓一下小野,我支持你。”
熊弟立刻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昂著胖臉道:“韓大哥,你敢應戰麼。”
韓藝鬱悶道:“我不過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你們至於這麼針對我麼,我才不會跟小野比。”說著,他又瞧了眼蕭無衣,道:“還有你,你是幫哪邊的。”
蕭無衣笑吟吟道:“我當然幫小胖啊!”
熊弟樂得嗬嗬直笑。
韓藝哼了一聲道:“你這是以多欺少,可恨我那沈笑兄弟不在,不然豈容你們這般囂張,等我兄弟回來再說!”
熊弟嘿嘿道:“隻怕笑哥兒也是幫我的。”
韓藝嗬嗬一笑,道:“行了,行了,我們回去吧,這天色也不早了。”
“嗯!”
一行人出得遊樂園,小野和小胖駕著馬車,載著韓藝和蕭無衣往城內走去。
“喂!你在看什麼?”
韓藝見蕭無衣上得馬車,就拿著幾張紙在那裡看著,時不時還用昭儀學院的炭筆在上麵寫著什麼,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預選賽的成績!”
“這有什麼看的。”
“你懂什麼!我得算算看,我們能拿多少個第一名,我們的戰書都已經下了,可是不能輸的。”
“戰---戰書?”
韓藝有些錯愕。
“你不知道麼?”蕭無衣哼了一聲,道:“西郊昭儀學院的老師好生可惡,還說什麼看在我們是女人的份上,要讓著我們一點,真是不知羞恥,就他們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一個人就能將他們全部打倒,隻可惜我不能親自上場。”
韓藝聽得直翻白眼,暗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蕭無衣天生就是這麼好強,凡事都要爭個輸贏,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玩個麻將,都將他這發明麻將的人給玩吐了。
蕭無衣又道:“夫君,若是我們贏了西郊昭儀學院,你能否在大唐日報上麵寫明這一點。”
“......!”韓藝不答反問道:“那萬一你們輸了呢?”
“那當然不能提。”
“這樣啊!”
.......
.......
火了!
昭儀學院可謂是一炮而紅。
在此之前,大家關注昭儀學院更多是在政治層麵上,沒有人去關注昭儀學院是如何運作的,是如何教學的,學生成績如何。然而,經過這一日的運動會,昭儀學院的文化立刻傳播開來,引起了大家注意。
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尋常百姓,回到家裡之後,都在討論這昭儀學院。
究竟是舊的好,還是新的好,這也引起了極大的爭論,不管是在哪個階層都是如此。
與此同時,昭儀學院漸漸成為了孩子們夢寐以求的學院,孩子們都喜歡那種氣氛,如今的教學實在是沉悶無趣到了極點,這老師都是七老八十的,胡子一大把,隻知道之乎者也,什麼課餘活動,完全沒有。哪裡像昭儀學院的老師,年輕、富有朝氣,思想也開明,不開明的也被韓藝給訓得開明了。
這以前沒有比較,大家都是如此,就得過且過,如今有了比較,高下立判啊!
當日晚上,各個坊裡都聽到小孩的哭鬨聲。
等到第二日清晨,昭儀學院征召老師的消息就突然傳出來了,這可都是套路來的,因為長安現在有很多落榜的考生,這可是現成的資源,要不是這一場運動會,韓藝早就開始下手了,這及第的他要,不及第的他也不會放過的,畢竟如今讀書人太少了,甭管他需要什麼人才,但首先一點,得認得字啊!
原本這第二日就是昭儀學院爆發的時段,因為第一日大家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再加上一晚上討論,爭吵,第二日大家肯定相互倒苦水,因為家裡的孩子都鬨著要去昭儀學院讀書。這個消息一傳出去,立刻就引起落榜的考生的注意,以前他們還看不上昭儀學院,如今這一日之隔,昭儀學院是身價百增,他們開始四處打聽。
韓藝還是一大清早就上蕭府去接蕭無衣,然後便去往了遊樂園。
這剛下得馬車,就是一群人湧了過來,正是趙四甲、錢大方等一群商人。
“韓小哥!”
“怎麼是你們。”
韓藝看著他們一臉怪異之色,哪裡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注意。
蕭無衣可沒空在這裡聽他們官商勾結,帶著下人急急往行去,她還得坐鎮中軍大帳,這一場男女對抗,可是她期待已久的了。
“韓小哥!”
這蕭無衣一走,錢大方他們立刻是原形畢露,搓著手,一臉諂笑。
韓藝手一抬道:“彆這樣,有事說事。”
錢大方道:“韓小哥,你看這昭儀學院,咱們多多少少也略儘了一份薄力,是不是。”
韓藝點點頭道:“然後呢?”
趙四甲道:“那你看咱們的孩子能不能上昭儀學院讀書。”
“這---!”
韓藝麵露為難之色,道:“可是昭儀學院都是一些窮人家的孩子---!”
不等他說完,錢大方就急切道:“韓小哥,這你就多慮了,咱們商人的地位還不如他們農夫,他們窮咱們賤,不正合適麼。”
韓藝聽得好氣好笑道:“老錢,我也是商人,什麼賤不賤的。”
錢大方立刻腆著臉笑道:“韓小哥你哪能算是商人啊!你可是宰相啊!”
彭萬春看著錢大方這鐵公雞,總是說不到點上,好生氣惱,搶先道:“韓小哥,咱們可以再捐一點錢啊!”
韓藝嗯了一聲,點點頭。
趙四甲道:“韓小哥,你就當可憐可憐咱們,你是不知道咱們商人的孩子要想找一個老師,那真是比登天還難,老師沒啥學識,還漫天要價,以我之見,咱們還不如將這錢捐給昭儀學院,隻要昭儀學院能夠給咱們的孩子騰個位子出來就行了。”
真是的,早就該這麼說了,昭儀學院如今就缺錢啊!韓藝笑道:“行,待會要是皇後來了的話,我跟皇後商量一下,這運動會結束之後,咱們再討論討論。”
“哎呦!那真是多謝了!”
“不謝,不謝!”
“哼!”
忽聞背後傳來一聲極為不滿的聲音。
韓藝回頭一看,隻見元爭、元雷他們站在幾步外,斜著眼,含著淚望著他。
“咱們待會再聊!”韓藝朝著錢大方他們說了一句,然後立刻走向元爭他們道:“你們這是怎麼呢?難道你們大爺爺又欺負你們了。”
“大爺爺沒有欺負我們,是你欺負我們了。”元爭小嘴一癟,道:“小藝哥,想不到你是恁地不講義氣的人。”
韓藝道:“我什麼時候欺負你們了。”
“你讓小鷹他們去昭儀學院,卻不帶上我們,你是不是喜新厭舊了。”
喜新厭舊?韓藝真想問問他們的老師是哪個混蛋,道:“哪能呀!我不讓你們去,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首先,你們要是去了的話,那今後我去元家堡我找誰玩。其次,就憑你們的天賦,昭儀學院的老師哪能教的了你們---!”
“我們隻是想去玩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去上學。”
靠!原來你們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們去。韓藝道:“這我當然知道,但是,你們得跟我玩呀,跟那些小孩子玩有甚麼樂趣,等運動會結束之後,我帶你們玩一個好玩的東西。”
“甚麼好玩的。”
“飛,像鳥兒一樣在空中翱翔!”
元爭他們聽得兩眼發亮,一把就抱住韓藝的大腿道:“小藝哥,你沒有忽悠我們麼?”
韓藝不露聲色的將這小子給推開,光天化日抱大腿,這成何體統,道:“以你們的智商,我能忽悠得了你們麼。”
“元雷,小藝哥似乎說得挺有道理的。”
“嗯!”
韓藝都快笑出聲來,道:“你們是想去昭儀學院,還是上天啊!”
“當然是上天啊!”
元爭他們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