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契苾何力他們之所以將兒子送到軍事學院來,也就是希望兒子變成這樣,不要天天在外麵為非作歹,惹是生非。隻是他們進門的時候就非常的不愉快了,對韓藝就有很大的意見了,而且一進門就看到兒子的頭發短成這樣,事先他們完全不知道,再加上兒子性格大變,以前看到他們回來了,顯得非常熱情、開心,而如今個個都顯得非常淡定,這給他們的第一印象就糟糕透,因此他們總覺得讓兒子來這裡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可是等到訓練結束之後,這讓他們還是回歸了初心,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韓藝之所以采取這種有彆於訓練營的訓練方式,首先,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管理這裡,更加沒有功夫跟他們玩爾虞我詐的遊戲。其次,軍人又比皇家警察更加高一等級,韓藝給予皇家警察還是比較大的空間,至少沒有訓練皇家警察怎麼吃飯,隻是說不能剩飯、漏飯,但是優雅也好,粗魯也罷,這無所謂,但是因為韓藝提出了貴族精神,皇家警察自己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軍事學院的學員,那真是從頭到腳的改造。
這個潛移默化是很難的,因此韓藝采取這種高壓方式,先強製讓他們習慣,並且一定要趕在契苾何力他們回來之前,如果他們回來了,韓藝受到的阻力就大得多了,然後再慢慢滲透到其他方麵,成為他們一生的東西。但是韓藝也不太敢一味的高壓,那人會崩潰的,因此他事先就安排了郎中,這些郎中不但要幫他們療傷,還得跟他們聊天,彼此陌生,但又在這事上麵又知根知底,對於學員而言,是一個非常好的聊天對象。
另外,就是組織各種遊戲,韓藝知道人多的情況下,簡簡單單的一個遊戲都會變得非常好玩,這可以減輕他們的思家之心。
韓藝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他製定好的流程,是絕對人性化的。這完全是出自他對於人性的了解,預計到會發生怎樣怎樣的情況,學員在哪個時段抵抗情緒會非常大,又再哪個時段會變得非常軟弱,非常空虛,韓藝的對抗措施,就是你強的時候,我把你給摁下去,如訓練日誌上提到的一樣,當場擊倒,等到你弱的時候,再去跟他們交流,這就是乘虛而入。
這些年輕小夥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碰到韓藝這老狐狸,又豈是對手。
隨著李績他們的歸來,封閉式訓練也接近尾聲,這個封閉式訓練的內容,不過就是為今後的課程打下基礎,等到軍事學院走上正軌之後,才是軍事學院展現自己魅力的時候。
當然,韓藝暫時沒有打算操這心,目前最為重要的還是昭儀學院,推廣教育。
因此從軍事學院回來之後,韓藝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兵部,他之所以建議李治讓昭儀學院與兵部接洽,就是怕自己攬權過度,兵部尚書任雅相可是李治提拔上來的,與他和武媚娘都沒有關係,而且這事關乎兵部,也理應由兵部出麵。
“稀客上門,任某有失遠迎,勿怪,勿怪!”
任雅相大步行至門前,連連拱手笑道,禮數非常周到,如今韓藝風頭正勁,誰也不想在這時候,去得罪韓藝。
“豈敢,豈敢!”
韓藝拱手回得一禮,道:“韓藝冒昧上門,打擾了任尚書,還請任尚書多多見諒。”
二人一邊寒暄,一邊來到後堂。
韓藝笑道:“任尚書應該知道在下是為何事而來吧。”
任雅相道:“莫不是因為昭儀學院一事。”
“正是如此!”
韓藝道:“陛下已經準許讓昭儀學院跟兵部接洽,洽談此事。”
任雅相點點頭道:“那不知韓侍郎打算如何做?”
韓藝道:“陛下和皇後是真心想為將士們做一點事,但是由於昭儀學院財力有限,不可能照顧的一一俱全,前麵在下與陛下商量過了,先照顧此番出征的將士,其中以傷亡將士的家屬為先,不知任尚書以為如何?”
“理應如此。”
任雅相點點頭,道:“其實這一回中原地區倒是沒有調派太多的兵力,傷亡人數不是很多,而且又都集中在京畿地的折衝府,由此展開這個計劃,要容易許多。”
韓藝笑道:“任尚書說得不錯,陛下也是這般想的,可這是陛下對於將士們一種感激和恩賜,我們為人臣子,當然不能辜負陛下的這一番用心良苦,我看我們得好好商量一下了。”
任雅相點點頭。
但其實要談得事也不是很多,主要就是陣亡將士的人數,以及他們居住在什麼地方。
到了傍晚時分,二人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大概確定在兩個折衝府邊上建造兩所學院,因為李績此番隻是從兩個上府調派了三千精銳前往,人不是很分散的,但是為了體現出皇帝的恩賜,韓藝認為應該建立少量的宿舍,供離學院較遠的遺孤住,這是與昭儀學院不同的地方。
在與兵部商量之後,韓藝又去到金行那邊,查看一下目前教育慈善基金的情況,韓藝一直都說教育慈善基金會是靠眾人的善心,這當然是用來鼓勵大家捐錢,其實教育慈善基金早就開始盈利了,而且利潤可是不小,光韓藝就還了不少利息,另外,教育慈善基金成立時,剛好是第一波發展期,像竇衡和張通都是依靠從金行借貸發財的,如今這些商人也已經習慣了從金行貸款,因為彼此都熟悉了,這錢還在不斷的越滾越大。
隨著金行的家喻戶曉,並且贏得了大家的信任,這長安的高利貸幾乎都死光光了,且不說這利息問題,光信譽也不是其他高利貸可以比的。
“以目前的教育基金的錢,想要再建兩家共容納千人的昭儀學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隻是從目前的趨勢來看,將來學院最大的支出,倒是那些老師的工資。”
那代替武媚娘監管基金的官吏向韓藝彙報道。這官吏姓胡,叫做胡光漢。
韓藝點點頭道:“雖然工資支出會越來越多,但是基金的受益也將越來越好,這是成正比的,不用擔心。”
胡光漢又道:“韓侍郎,如今基金會借貸出去的錢已經夠多了,是不是該收緊一下。”
韓藝愣了下,道:“不需要,非但不能收緊,反而要進一步擴大放貸。”
“是!”
胡光漢點了點頭,他隻是監管的,真正掌舵的還是韓藝。
韓藝又囑咐了他一些事,然後他便出去了。
他剛一走,桑木便道:“恩公,其實不光是基金這邊,金行那邊也借貸出不少錢,而且與日俱增,這借錢難免會有風險的,我倒是覺得---!。”
韓藝笑道:“你說得不錯,這借錢總會有風險的,但是如今金行的規模,不是私人與私人的交易,而是金行與大環境的關係,如果南下計劃成功的,將會刺激長安的生產,大環境的情況將會越來越好,隻要我們在借貸把關方麵最好,那就一定會賺的。”
金行誕生在一個絕佳的環境下,因此正是唐朝騰飛之時,隻要做好準備,那真是閉著眼賺錢,在韓藝看來,隻要不發生動亂,未來十年間,金行將會成為最為賺錢的買賣。
正當這時,下人來報,“小藝哥,鄭公子來了。”
“快快有請。”
桑木也非常識趣的離開了。
過得片刻,就見鄭善行走了進來,笑道:“不知韓侍郎又有什麼好事照顧在下。”
韓藝哈哈一笑道:“鄭公子,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像一個商人了。”
鄭善行愣了下,哈哈道:“我本就是商人。”
“請坐!”
“多謝!”
待鄭善行坐下之後,韓藝道:“這事對於彆人而言,可能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我認為鄭公子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鄭善行道:“莫不是與行善有關?”
“正是!”
韓藝點點頭,又將兵部與昭儀學院的合作告知了鄭善行。
果不其然,鄭善行聞之大喜,道:“這果真是好事一件,其實很多陣亡家屬過得都非常艱難,但是他們的夫君可都是為國戰死,朝廷不應該忽視他們。”頓了頓,他又道:“不知又有什麼需要我來效勞的。”
那語氣便是隻要我能幫上忙的,我絕對不會二話。
韓藝道:“這行善之事,光憑你我二人,隻怕是杯水車薪,還得調動其他的商人,這人多力量大。我是這麼打算的,我們商人配合一下朝廷的政策,給一些從戰場上受傷的傷殘人士提供工作,讓他們獲得生計。”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鄭善行點點頭,可又道:“此注意雖好,但是彆得商人可不會答應,這傷殘人士終有不便之處,同樣都要付錢,那為何不招那些四肢健全之人。”
韓藝笑道:“可是幫助是相互的,今日你幫助了陛下,他日朝廷有什麼刺激商業的政策,自然也是以你優先,況且隻要將傷殘人士安排在合適的崗位上,我不覺得會比正常人差多少。”
鄭善行有些疑惑道:“既然你都已經打算好了,那為何還找我來,你應該知道我一定會支持的。”
韓藝道:“我希望你與號召商人加入這個計劃中來。”
鄭善行一愣,道:“這是為何?現在商人可都以你馬首是瞻,由你出麵,豈不是更好。”
韓藝道:“這本是陛下的恩賜,而我隻是作為一個臣子完成陛下交予的任務,我會作為官員與你們的商談的,但是如果我出麵的話去號召商人的話,我怕會搶了陛下的風頭。”
這個事情,本來是鞏固皇帝與軍方的關係,韓藝要是出麵號召的話,再加上鳳飛樓也參與其中,士兵萬一記著韓藝的好,那就糟糕了,韓藝可不想見到這種情況發生。
鄭善行很快就明白過來,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