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咱也講禮數(1 / 1)

這笑歸笑,但是李治他們也都認為韓藝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如果是軍人的話,他們隻會想到怎麼去布置戰術,那麼以前怎麼布置的,現在就怎麼布置,因為多數軍人都沒有這個思維,隻有商人才有這種思維,天天想著怎麼賺錢,那麼就得弄出一些人家願意買的東西來。

“要真是如此的話,這錢還真該你賺啊!”

李績笑嗬嗬道,但是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目光。

李治很快就明白過來,嗬嗬了笑起來。

“韓藝,你也幫我們整一套唄。”契苾何力可不喜歡轉彎抹角,直截了當道。

其餘將軍也是蠢蠢欲動。

韓藝問道:“不知契苾將軍是打算放在家裡用,還是放在軍隊裡麵。”

契苾何力一愣,道:“這有區彆嗎?”

這還沒有區彆?靠!當朝廷是你家開的。韓藝道:“不瞞契苾將軍,這些都是賢者六院做的,如果朝廷要用,那賢者六院當然免費做,可如果是私人的話,就得付錢來購買了。”

李治聽得一臉懵逼,道:“什麼時候賢者六院還做上買賣了。”

我是商人,我不做買賣,我乾嘛!韓藝歎了口氣,道:“陛下,還沒有開始,但是微臣倒真是有這打算。因為我們賢者六院一下多出這麼多人,而且很多研究都需要大量的經費,但是因為研究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功的,有些研究到最後,可能還不了了之,那麼這些經費都很難說清楚,道明白,同時微臣又身為戶部侍郎,如果微臣撥出很多經費給賢者六院,但是研究結果又沒有多少,隻怕朝中會有大臣說微臣從中謀利,因此微臣打算賢者六院將一些研究小成果,出售給商人,賺一點錢,減輕經費的負擔。但是陛下請放心,沙盤是軍事設備,這種設備,賢者六院不會亂賣的,隻有我大唐的將軍才能夠買賣。”

李治點了點頭,也明白韓藝的難處,道:“這也合情合理,但是任何一筆買賣,都必須上報給朕,記錄在案。”

“微臣遵命。”韓藝道。他知道李治這是為他著想,買賣其實也是扯不清的。

李績身為戰爭狂人,當然希望擁有一套這沙盤,不過這是官署做得,那就不可能為你私人服務,於是問道:“這沙盤得多少錢?”

韓藝道:“這麼大的得一百貫錢,小得五十貫。”

高侃道:“你這也太貴了吧,這不就是一堆木頭麼,哪要這麼多錢。”

韓藝嗬嗬道:“高將軍,賬可不能這麼算,這的確是一堆木頭,但是你看看這山,看看這丘陵,看看這河水,多麼的逼真,多麼有立體感,而且還是活動的,是可以替換的,這需要非常高超的技術的,需要我們賢者六院工匠那巧奪天工的手藝,我們賢者六院賣的也就是技術,要知道我們現在連生產線可都沒有。”

李治聽得笑而不語,這小子真是,沒法說了,當著皇帝的麵,與國家的元帥們談買賣,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大家又都看向李績,那眼神好似說,老大,你不站出來砍砍價麼。

李績本身工資就高,如今又弄了個遊樂園,賺的是盆滿缽滿,哪裡在乎這點錢,因此他也沒有做聲,反正你賣就行了。

契苾何力他們一看,也明白,他們也不在乎這點錢。

一行人等又站在裡麵聊了好一會兒,主要是向韓藝討教如何上課。

過得好一會兒,才出門去,又到其他教室看了看,但見教室的懸掛得都是沙盤,隻不過要小不少,但是看著就是非常帶勁啊。

“楊公,我會贈送你一整套的。”

韓藝悄悄來到楊思訥身邊,小聲說道。

楊思訥聽得是哭笑不得,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總之,非常尷尬。

“軍醫院。”

出得總參謀院,又來到東邊的學院,李治看著那懸掛的門匾,不禁又有些納悶了。

李績他們也是如此,怎麼軍事學院還學醫啊!

韓藝忙解釋道:“陛下,打仗難免會受傷,如果傷病能夠迅速的恢複,就可以保證一支部隊的戰鬥力,既然朝廷現在推行精兵製度,那麼每個士兵都異常寶貴的,因此配備專門的醫療團隊,也是順應而生。”

“言之有理!”

李治笑著點點頭,這太合情合理,精兵是得花錢培養的,死一個就是一種損失啊!

李績突然道:“那這些課程將會由誰來上課?”

韓藝忙道:“司空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其實司空以及各位將軍,不需要常常來上課,因為你們的一堂課非常寶貴,而且一開始就由各位來上課的話,隻怕學員們也聽得不是很懂,因此我打算先讓學員們打下堅實的基礎,再由司空以及各位將軍來上課。”

李治點點頭道:“理應如此,司空與各位將軍都是我大唐的棟梁,也不可能天天待在這裡。”

契苾何力他們當然沒有意見,你要他們天天上課,他們也沒有這耐心呀,倒是那沙盤讓他們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陛下聖明!”

韓藝道:“因此臣擬定了一份老師名單,正準備呈給陛下,因為都是朝中的官員,恐怕需要陛下幫忙。”

李治皺眉道:“你怎麼早不呈上?如今是不是晚了一點。”

韓藝道:“因為軍事學院承載許多東西,因為微臣在挑選老師的時候,也是精挑細選。”

這話真不假,他確實研究了許久,模式和製度,他不需要花費什麼精力,關鍵就在於這人,就比較複雜了,他需要對每個對象就進行詳細的調查,因為軍事學院事關重要,可不能出岔子。

李治點點頭,道:“你先呈上來再說吧。”

“是。”

他們聊著聊著就離開了,也沒有進去軍醫院看看,而是繞道去了宿舍那邊看看,大多數人都在操場那邊,但是宿舍前麵的空地上,還是坐著不少人,個個身上披著一塊白布,跟死了老爹一樣。

“他們這是在乾什麼?”李治好奇道。

“我想他們是應該剪頭發吧。”

韓藝覺得這個問題真的很白癡,明顯在剪頭發,還要來問他。

不少將軍紛紛皺眉,他們當然聽過這事,但是這短發看著就是挺另類的,有違傳統。

李治也道:“不是說這剪發就是儀式,剪一次就不剪了嗎?”

韓藝道:“陛下,這真是冤枉啊,自從那回過後,軍事學院從沒有要求他們剪頭發。”說著,他又看向那總教官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總教官道:“這都是學員自己要求剪得,而且剪頭發都還得付錢的,他們也願意剪。”

“是嗎?”

高侃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韓藝。

韓藝道:“高將軍若是不信,可以上去問問,如果是軍事學院要求剪的,我立刻引咎辭職。”

“你怎麼動不動就嚷嚷辭職?”

李治沉眉看著韓藝,我的宰相就這麼廉價嗎。

韓藝訕訕一笑,道:“微臣失言,還請陛下恕罪。”

李治輕哼了一聲,往裡麵走去。

那理發師見得皇帝來了,嚇得沒有剪到脖子上去,趕緊放下剪刀行禮。後知後覺的學員,也急忙披著白布上前過來行禮。

秦懷道這才發現自己的兒子秦俏也在裡麵,道:“俏兒,是誰讓你剪頭發的?”

秦俏眨了眨眼,當然是他自己要剪的,這頭發一剪,真是輕鬆太多了,誰也不願再留回長發了,畢竟在這裡訓練,天天流汗,這要是發髻,天天洗頭發,哪有這麼多時間,如今又是冬天,洗頭發不方便,不洗的話,都會將自己給臭暈過去,軍事學院是非常注重儀表的,不能穿得跟流氓似得,可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老子這麼問,就不能這麼答,道:“回爹爹的話,這訓練營的訓練太密集了,時辰有限,孩兒要是梳發髻的話,就沒有功夫吃飯了,隻能剪了。”

秦懷道看向韓藝,好似再說,你這跟逼有什麼區彆啊!

韓藝卻看向那總教官道:“你是怎麼訓練的,你看看這借口找得,比那些市井小民都還要熟練一些。”

總教官直接看向秦俏,你小子不想混了吧。

秦俏條件反射的挺直腰板,敬得一禮,目光直視,道:“是我自己要剪的,因為我認為短發更加舒服一些。”

秦懷道見罷,都有些疼惜自己的兒子,嚇得夠嗆啊。

韓藝又看向總教官。

那總教官立刻朗聲道:“秦俏出列。”

“喏!”

秦俏大步上前。

“去操場跑十個圈。”總教官是鼓著眼睛吼道,他已經被韓藝給洗腦了,他才不管這些,你小子讓我在我老大麵前丟人了,你就得死。

“喏!”

秦俏二話不說,直接跑了出去。

李治都愣住了,我這個皇帝站在這裡,好像被忽視了。

秦懷道激動的指著那教官,道:“你這廝為何要罰我兒子。”

那總教官道:“回這位官爺的話,這是軍事學院的校規,不能找借口,不能說謊,否則將受到懲罰。”

秦懷道又看向韓藝,韓藝則是看著剩餘的學員道:“你為什麼剪發?”

“因為短發更加舒服。”

那些學員齊聲回應道。

契苾何力他們見了,心想,在這裡儘量跟彆人的兒子打交道,彆跟自己的兒子說話。

李績嗬嗬笑道:“真是軍令如山啊!”這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李治哈哈笑道:“好!好!好!”

其餘將官也都是倍感新奇,這是咋訓練出來的,十六衛軍也沒有這麼嚴格,但是作為將官來說,他們都非常欣賞,這才是一個士兵該有的素質。

秦懷道鬱悶了,這皇帝和司空都說好,他還能說什麼,想不到自己這隨口一問,竟然把自己兒子給坑了。

正當這時,一個教官跑了進來,在總教官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總教官聽後,又小聲朝著韓藝道:“副院長,那邊比賽已經結束了,這裡等會可能會很亂,你看---。”

“我知道了!”韓藝點點頭,又道:“等比賽結束後,讓他們一炷香之後去操場集合,接受陛下的檢閱,另外,我也有些事要吩咐。”

“喏!”那總教官立刻走了出去。

韓藝又向李治道:“陛下,那邊比賽已經結束了,等會這裡可能會比較混亂,要不陛下先移駕大堂,臣已經吩咐那些學院一炷香後在操場上集合,好讓陛下和各位將軍檢閱他們最近幾月來訓練的成果。”

李治點點頭。

於是一群人又往外麵走去,可剛走到一個岔路口,準備往鵝卵石小道去往中間的大堂時,隻聽得一陣雷鳴般的腳步聲。

李治、李績等人不禁都停下來,回頭看去,隻見那些學院瘋狂般的湧向宿舍,仿佛是在跑步比賽,但是井然有序,沒有任何爭搶。

幸虧溜得早,不然可能會出現踐踏事故的。韓藝嘴角微微露出一絲苦笑。

楊思訥納悶道:“他們不是在操場嗎?怎麼還跑宿舍來。”你不是在操場集合麼,那直接集合就是了。

韓藝笑道:“這是因為在儒家思想中,衣冠整齊乃禮數也,因此他們還得洗臉,換衣服,穿著整齊之後,才能夠去集合。”

軍事學院的校規全部出自儒家思想,任何一條都能夠拿聖人之言來解釋。你們不是老說我離經叛道,我這回就都給你們整儒家思想,看你們還怎麼說。

“這來得急嗎?”

一個將軍納悶道。

“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韓藝聳聳肩道。

那將軍一陣無言,你這副院長當得還真是輕鬆啊!

李治嗬嗬一笑,也沒有做聲,繼續往前走去,來到大堂內,這屁股剛剛坐下,茶都還沒有來得及放下,那總教官便走了進來,道:“陛下,隊伍已經集合完畢,隨時可以接受陛下的檢閱。”

“這麼快?”

李治雙目一睜,隻感覺不可思議,他是見過皇家訓練營的集合速度,顯然這比皇家訓練營要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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