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跤摔的韓藝是七葷八素,腹中浴火儘散,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在對麵,跟陳碩真交流起正事來,再也不敢多想。
正事聊完之後,陳碩真便開門送客。
韓藝一臉幽怨的走了出來。
“人家當官,我也當官,可人家當官的出差,那三溫暖可都是基本流程。而我呢?MD,唯有硬板床與我共處,這官當得真是心累啊!要不---乾脆找幾個妹紙來樂樂,也算是促進當地的消費。算了,算了,萬一我又變回去以前的我,那就糟糕了,可是人總是有需求的,我意誌堅定,也抵不過欲火焚身啊!”
韓藝突然低下頭來,深情的注視著自己的雙手。
忽聽邊上有人喊道:“韓大哥!”
韓藝偏頭一看,隻見小野湊過頭來,看著他的雙手,好奇道:“韓大哥,你在看什麼呢?”
韓藝一臉心虛的放下手來,暗自責怪自己,日!韓藝,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家裡三位嬌妻,你竟然思念五姑娘,你說你賤不賤,鄙視,我深深的鄙視你。本又習慣性的想將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可又覺得自己的手忒臟了,於是又收回來了,道:“走走走,咱們洗手去。”
“哦!”
.......
翌日。
韓藝早早起的床來,沒有辦法,精力充沛的已經讓他的睡眠縮減到六個小時,而且,他今日已經與兀可烈他們約好,出門走走。
“韓大哥!”
小野起得更早,而且一早就院中等候,他知道韓藝今日要出門,他得保護韓藝。
韓藝瞧了眼小野,也知道小野這人其實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這些天跟著自己怪悶的,於是道:“小野,你今日不用跟著我,自己去玩吧。”
小野道:“可是我要保護韓大哥啊!”
韓藝笑道:“今日跟我出門的全都是這附近部落的酋長,而這裡的人又都是他們的人,誰敢動我,你放心好了。”
小野眨了眨眼道:“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韓藝笑道:“你還可以約大教主一塊出去玩。”
小野不是一個婆媽的人,他的確不太喜歡等下的那種場合,也就不再勉強,點了點頭。
韓藝囑咐了小野幾句,然後便獨自出得府衙,這一來到門外,隻見茫茫多的人在門口等候,正是兀可烈等人。
他們趕來這裡,當然不是為了來跟韓藝拍馬屁的,而是想知道韓藝下一步的政策怎麼走,因為他們知道,大西北計劃都是韓藝在主持,在這商業中,先人一步,那真是天地之差。
蘇定方、裴行儉倒是沒有陪同,他們對於買賣之事,可不感興趣,也不喜歡跟這些商人打交道,因為商人開口閉口就是錢,忒俗了一點。
韓藝與他們寒暄了幾句,便與他們一塊順著街道走去。
昨日入城時,百姓都出門瞻仰韓藝英俊的外貌,不是平時的大都護府,今日倒是已經恢複跟往常一樣。
如今的大都護府非常繁榮,遍地都是門店,到處都是商人,原本蘇定方打算按照大唐的模式來建造,建設市集,封閉式管理,但是韓藝比較反對,要求開放市場,蘇定方當然是聽從韓藝的命令,畢竟錢是出自戶部。而又因為這一座城池占據著天山的主要通道,來往商人非常之多,看上去非常繁華,各種不同的膚色,不同的服侍,男男女女,叫賣聲,談價聲,不絕於耳。
局部看上去比長安還要繁榮。
韓藝不禁感慨道:“想不到這大都護府這麼繁榮。”
兀可烈忙道:“以前這裡雖然來往行人比較多,但遠遠沒有這麼多,這都是韓小哥你來到的繁榮。”
“你彆什麼都往我身上扯好麼。”韓藝沒好氣道:“這分明就是蘇將軍的功勞,為什麼人會多,自然是這一地區比較安定,以前為什麼人少,這我送個貨,都必須冒著生命危險,這誰還會來?”
兀可烈訕訕點頭道:“韓小哥說得是,說得是。”
韓藝突然重重得歎了口氣。
卡斯米好奇道:“韓小哥為何歎氣?”
韓藝道:“各位也應該知道我是從哪裡來到這裡的。”
兀可烈道:“聽聞吐蕃與吐穀渾又發生了戰爭。”
韓藝點點頭道:“我不想說誰對誰錯,我也不想說誰輸誰贏,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吐穀渾在這一戰中,至少損失了五百萬貫。五百萬貫呀,這要賺多少年,耗費多少人的心血,可是在戰爭中,也就是一兩個月的事,而且,不是說吐穀渾損失了幾百萬貫,吐蕃就能夠得到幾萬百貫,這五百萬貫是為戰爭在付錢。”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在頡利時期,突厥王國盛極一時,誰人敢惹,可是你們當時的生活有如今好麼?”
他突然的一番感悟,令兀可烈他們有些迷茫,可仔細一想,這兩年的確是非常幸福的,大家都隻顧著賺錢,無須擔心誰會打自己。
又聽韓藝說道:“我說這些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我作為一個商人而言,我是最反對戰爭的,頡利打仗不也是為了奴隸、金錢麼,權力如果不能帶來財富,帶來享受,誰會稀罕呀!可問題是頡利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非是草原上的利益,這百姓都去打仗了,彆說得到了不多,就算得到得再多,也沒有命去享受。其實財富不需要通過戰爭來獲得,完全可以通過買賣來獲得,就好比如今這樣,你們過得滋潤,百姓生活也富足,打仗真的隻是損人不利己。
這裡的繁華來之不易,這不是一個人的功勞,而且大家共同的努力,因此大家可都要珍惜,不要輕易得毀壞這一切,就跟那吐穀渾一樣,一仗打的連他們可汗都沒有飯吃了。除非有人企圖破壞這一切,那麼就必須為之而戰,因為這一切真是太難得了。”
這一番話,立刻贏得兀可烈他們的一隻認同。
因為他們這些人都經曆過西突厥最為混亂的時期,他們太了解戰爭會帶來什麼,他們這一代人是非常厭倦戰爭,他們向往著和平。
正當這時,忽聽得前麵傳來一陣吵鬨聲。
兀可烈立刻讓人去看看。韓小哥在這裡,可不能出什麼差錯,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大唐已經統治了這裡,而韓藝是他們最喜歡最認同的大唐官員,決不能讓韓藝發生什麼意外。
過得一會兒,那人便走了過來,將前麵發生的事告訴了兀可烈等人,原來是因為一家胭脂店的價格出奇的低,導致這城內的胭脂店非常不滿,於是上門理論。
韓藝和兀可烈他們都是商人,一聽就明白過來,這不就是最為撲通的壟斷手段。
大家都看向韓藝,希望韓藝能夠展現出智慧,讓他們學習學習。
哪知韓藝卻指向旁邊的道路,道:“去那邊看看吧!”
都不走這道了,可是未等他們離開,隻見幾個胡商與一個波斯商人走了過來,幾名護衛立刻上前攔住他們。
隻聽那胡人操著蹩腳的漢語道:“韓---韓小哥,請你為我們主持公道。他---他---!”
那波斯商人也操著蹩腳的漢語道:“不---不是這樣---我---我沒錯。”
“行了!行了!”
韓藝擺擺手,笑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知道你們想要我主持公道,但是非常抱歉,我認為這事誰都沒有錯,因為沒有律法規定這一點,倘若憑我一人之言,來斷絕的話,不管我說得再有道理,都會有失公允,因為這隻是我主觀上的判斷。”
此話一出,大家都很失望,說好像的偶像,連這麼一個小問題都沒法處理。
甚至那幾個胡人懷疑這人是不是咱們崇拜的韓小哥。
不過韓藝話鋒一轉,道:“但是我這回來,還就是為了這事的,你們的糾紛不僅僅是你們的問題,也是整個西北麵臨的問題,你們都請放心,官府會儘量減少這種糾紛的。”
兀可烈他們麵麵相覷,他們還想試探韓藝下一步的政策,卻沒有想到韓藝自己倒是先說出來了。
韓藝又向那些人道:“再等一些時日。”
既然韓小哥都這麼說了,他們自然也不差這幾日,紛紛行禮道謝,然後便離開了。
韓藝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而是繼續逛,兀可烈他們也沒有問,這種事不太適合在大街上詢問。
在外麵轉悠了半天,又回到了府衙內。
蘇定方和裴行儉也出來了,大家齊聚在前院,韓藝坐中間,蘇定方、裴行儉坐兩邊,韓藝可是隴右道副總管,那必須坐在中間。
韓藝目光一掃,道:“相信你們一定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就跟方才那些商人一樣,雖然這兩年內,西北發展的很好,但是也一定麵臨著諸多問題。”
大家紛紛點頭,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隻是說沒有出什麼大問題。
韓藝道:“其實不管是當初的牧場協議,還是鼓勵中原商人來西北做買賣,都是為了讓這裡的百姓從戰火中走出來,讓整個西北安定下來。說真的,我沒有想到會如此的成功,這令我非常的驚訝,但也讓我看到的希望,既然如此成功的話,為什麼我們不繼續下去。”
兀可烈立刻道:“韓小哥說得是,我等也以為應該繼續這樣發展下去。”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該如何繼續下去?”
我們要知道,還等著你來乾什麼?
眾人皆是沉默。
韓藝道:“首先,這一定需要朝廷的支持,沒有朝廷的支持,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多商人來此。但是,相信你們也都知道,中原遵循的是士農工商的等級製度,然而,商業卻令西北受益匪淺,如果同樣遵循士農工商的話,顯然是不合時宜的。關於這一點,朝廷一直都有爭論,有些人還是希望用以前的辦法來主導,也就是推舉一位可汗來統治這裡,但顯然這是失敗的,阿史那賀魯就是典型的代表。
這原因很簡單,權力能夠讓人迷失心智,阿史那賀魯想當頡利,他就必須要對朝廷發動進攻,正如我方才所言,這隻是他個人的野心而已。因為朝廷未在這裡征一文錢稅,也未壓迫這裡的百姓,他唯一的叛亂的理由,就隻是他的權力而已。還有一些人,希望能夠推行中原製度。”
說到這裡時,大家臉色一變,從韓藝這話來看,就是要加強中央對這裡的統治,推行漢製的話,他們這些酋長就得下台,由官員來充當。
“這當然也是不行。”
韓藝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接著又道:“草原的地區的農夫才多少,而且是商業令大家受益,如果遵循士農工商,那不是本末倒置,你們也不會接受。因此,傳統的思想不可行,曾今的做法也不可行,因此朝廷決定,如果在下的政策成功的話,就采取一種全新的理念來治理西北,這個理念就是求同存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