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雲,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然而,如今亡的還是對岸的國家,那些商女自然更是放聲高唱,儘情的沉醉在大唐的盛世之中。
較比起平常,如今萊州那煙花之地,更顯熱鬨非凡,因為大家都知道有新貨到了。
“哎呦!牛爺,你可是好久沒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家嫣兒給忘了。”
但見一個抹著厚厚胭脂的大媽,扭著大臀,一個勁的往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身上貼。
那名叫牛爺的漢子倒也是不含糊,一把就將那大媽給摟住,哈哈道:“花兒姐,你說什麼了,就算俺將嫣兒忘了,也不會忘記你花兒姐啊!”
“是不是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咱們是啥關係,要不今晚你來陪俺。”
.....
二人一邊說著令人惡心的話,一邊去到樓內,隻見裡麵也是一片**的景象,因為韓藝的計劃,導致來萊州的富人與日增多,也刺激到當地的經濟。
“牛爺,你來了。”
但見一個貌美少女,快步從樓上下來。
兩者一比,牛爺果斷的放開了那大媽,摟著菇涼上樓去了。
“嫣兒,最近有沒有想俺?”
“想有什麼用,你都這麼久沒有看我了。”
“哎呦!俺是天天想來找你,隻不過最近戰事比較緊,俺實在是抽不出身來,這不一有空,俺就上你這裡來了。”
“還算你有良心。”
二人來到屋內,牛爺豪氣的扔了一串銅錢給那一旁伺候的酒保,“賞你的。”
那酒保大喜不已,“多謝牛爺,多謝牛爺。”
“哎呦!牛爺,你發財呢?”
嫣兒也是吃驚道。
那牛爺一揮手道:“發什麼財,隻不過咱們這種人,今日不知明日事,而且俺又沒家事,這錢留著也不知道給誰。”
“牛爺,你要出征呢?”
“不說這些事,來來來,陪爺喝兩杯。”
“行行行,今晚咱們一醉方休。”
“哈哈!好一個一醉方休。”
一個時辰後。
“喝!繼續喝!”
“牛爺,這天色不早了,嫣兒伺候你就寢吧。”
“還早,我們繼續喝。”
“既然爺興致這般高,那嫣兒陪爺喝便是了。”
這名叫嫣兒的歌妓,偎依在那牛爺的懷裡,幽幽道:“記得嫣兒初到萊州時,全憑牛爺你的照顧,嫣兒才能在此立足,如今牛爺你要出征了,嫣兒真是好生擔心。”
那牛爺已經喝得是滿麵通紅,坐著都搖搖晃晃的,“這有辦法,上麵有命,俺能不去麼。嗝....!”
“不知牛爺此去要去多久?”
“這俺咋知道。”
“可嫣兒聽說那百濟都已經給咱們大軍消滅了,興許不要許久,爺就能回來了。”
“誰說俺是去百濟。”
“那你是要去哪裡?”
“平州。”
“平州?”
嫣兒雙目一睜,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嗝---來,我們繼續喝,乾了。”
......
......
翌日。
在水師大本營的一間小屋內。
“韓尚書真是料事如神,那嫣兒果然想從卑職口中打探消息。不過卑職以前真的不知道這嫣兒乃是高句麗的奸細,韓尚書你一定要相信卑職啊!”
那牛爺站在韓藝麵前,一邊說,雙腿就一邊抖個不停,哪裡還有昨日那般不可一世。
“如果我不相信你,我會派你前去?”韓藝搓著額頭,淡淡道:“將你們交流的相信過程仔細說一遍,包括你們那些汙穢的對話,我要得是一字不漏。”
“啊?”
牛爺一臉羞射的看著韓藝。
韓藝道:“你想去海裡喂魚麼?”
“不不不不,卑職說,卑職立刻就說。”
牛爺立刻將昨日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告訴了韓藝。
韓藝時不時還問上一句。
待這牛爺說完之後,韓藝才微微露出笑容,道:“看來選你去,還真是沒錯,你的演技還挺不錯的。”
牛爺嘿嘿道:“多謝韓尚書誇獎。”說著,他又好奇道:“不過韓尚書,卑職有一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韓藝道:“什麼問題?”
牛爺道:“你如何知道那嫣兒便是高句麗的奸細?”
韓藝手往旁邊一指,道:“去將那盆水端來。”
“哦。”
牛爺將那盆水端來。
韓藝又道:“看看裡麵有什麼?”
牛爺仔細一看,道:“除了水,啥也沒有啊!”
“再仔細看看。”
牛爺都恨不得將臉伸入水中,卻更是茫然了,“卑職就是看到自己的影子,除此之外,其餘的啥也沒有。”
韓藝道:“你的影子就是結果。”
牛爺抬起頭來,一臉茫然的看著韓藝。
韓藝道:“那嫣兒生得是閉月羞花,雖是歌妓,但又不是瞎子,就閣下這副尊榮,在軍中也不過是一個芝麻小官,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你說她究竟看上你哪點?”
牛爺聽得眼眶一紅,隻覺生無可戀。
“好好在這待著吧。”
韓藝起身往門外走去,臨出門錢,隱隱聽得牛爺嘀咕道:“有些優點你又看不到。”
“你說什麼?”韓藝回過頭來道。
那牛爺嚇得一哆嗦,“卑職沒說什麼,卑職什麼都沒說。”
“有個性,我欣賞你。”
韓藝嘴角一樣,手指甲突然多出一枚銅錢來,拇指一彈,聽得當的一聲響,“等這事完了之後,你就過來跟我混吧,反正就你這德行,在軍中也沒有前途可言。”說完,他就開門出去了。
那牛爺呆呆的看著自己麵前那枚銅錢,愣了半響,不喜反懼,吞咽一口,“莫不是這韓尚書喜歡---喜歡---!”
啪!
牛爺隻覺腦袋彆人重擊一下,當即“哎呦”一聲,抬起頭一看,隻見韓藝一臉憤怒的看著他。
“直娘賊的,老子欣賞的是你演技夠真,臉皮夠厚,你他娘的想到哪裡去了。”
“......!”
......
“莫不是牛大春未能成功?”
韓藝剛剛來到府衙內,劉仁願便是問道。
“不知將軍從何看出來的?”韓藝詫異道。
劉仁願道:“我看你臉色似乎不太好。”
韓藝歎道:“我臉色不太好,因為覺得惡心,牛大春那邊進行的非常順利。”
劉仁願一喜,道:“當真?”
韓藝點點頭,又道:“但是如此還不能讓石城的守軍相信萊州這邊隻不過是一個幌子,我軍真是的目的是要從平州出發,在卑沙城登陸,這還得看其他人的表現。你那邊安排的怎麼樣?”
劉仁願點點頭道:“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咱們花了這麼大精力,高句麗要是不上當,那......。”
韓藝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
夜深人靜時。
“駕---!駕---!”
但見一隻騎兵趁著夜市出得兵營,往西北疾馳而去。
而在路旁的半山上蹲在兩道身影,隻聽見一人小聲道:“看來牛大春說得沒錯,他們的確是要去往平州。”
“可是他們馬上就要出征,為什麼突然趕去平州呢?而且還選擇在半夜出行。”
“這的確是令人生疑呀!”
......
渤海!
平靜的海麵上,兩三艘漁船正在撒網捕魚。
“喂喂喂,你快看那邊?”
船頭的一位漁夫突然指著東方道。
“好像是一支船隊?”
“規模還挺大的,哎呦,是不是衝咱們來的。”
“可是看著不太像呀,這裡都已經過了卑沙城,看這航行的路線,倒是像去往平州的。等等,你仔細看看,那---那是不是萊州的水師啊!”
“好像還真是的。可我聽說萊州的水師返回百濟去了,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們快回去彙報吧!”
這大唐的水師真是太好認了,獨一無二的造船技術,讓大唐的戰船也變得獨一無二,倭國倒是想造這艨艟巨艦,問題是倭國有這技術麼。
但見主戰船上站著一位銀甲將軍,這銀甲將軍正是獨孤無月。
他身邊的副官一臉納悶道:“校尉,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劉將軍突然讓我們去平州停靠?難道是讓咱們配合主力作戰?可即便如此,咱們不還得去石城那邊麼,這不是瞎折騰麼。”
獨孤無月微微皺眉,眼中也透著一絲困惑,道:“我也不明白,但是劉將軍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
.....
在卑沙城以南的海岸上,一位男子一邊沿著沙灘漫步,目光隨意的東瞟瞟,西看看。
正當這時,迎麵行來一對士兵,十分整齊,一看就知訓練有素。
那男子見罷,立刻收回目光來。
在兩邊擦肩而過時,一個領頭的人突然喊道:“站住。”
那男子偏過頭去,問道:“軍爺是叫小人麼?”
“你在這作甚?”
“哦,小人就是在這裡走走,吹吹海風。”
“吹海風?我看你好像挺麵熟的。”
“小人就住在這附近,沒事的時候常來這邊走走,軍爺覺得小人麵熟,也挺正常的。”
“我想起來了,昨日也曾在這裡見過你。”那領頭的狐疑的打量下那男子,然後與自己同伴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名士兵走向那男子。
那男子驚慌道:“二位軍爺,你們想乾什麼?”
“搜你的身。”
“你們憑什麼搜我得身!”
那男子驚呼一聲,突然轉身就海裡麵跑去。
那兩名士兵立刻衝上前去,將那男子給撲倒在地
“放開我。放開我。”
“給我搜!”
一個士兵立刻在男子懷裡、袖子裡麵搜查了一番。
“老大,你看。”
但見一名士兵從男子的地上搜出一塊白布來。
那領頭的接過來一看,隻見白布畫著一副地圖,他突然目光往周邊的環境一掃,可不就是這裡的地圖,當即怒瞪那男子一眼,“給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