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鷲張著嘴,驚訝的看著韓藝,愣得片刻,才道:“你...你小子敢這麼跟我說話。”
就你能夠裝逼,我不能裝麼?真是搞笑!韓藝翻著白眼道:“難道我還說少呢?”
“你......行行行,我不去,你去。問題是你有這膽麼?”元鷲一臉鄙夷道。
“我沒膽?”韓藝傲嬌的雙手一攤,“想當年老子單槍匹馬入得那阿史那賀魯的大本營,一舉覆滅西突厥,你以為那是我編的故事麼?”
元鷲笑道:“我咋不記得這事,失蹤了大半年,還差點死了,真是有出息。”
“不管我有沒有出息,至少證明我有這膽,你不服氣麼?”
“行了!”
元禧稍稍抬了下手,打斷了他們之間那無謂的爭吵,又向韓藝問道:“韓藝,你有什麼看法?”
韓藝笑道:“要是隻讓元堡主去的話,我想以他的能力,最多也就是守住那一畝三分地,不過,我認為元傑思路是對的,這是一個擴張的機會,因為這事是對方先挑起的,我們是師出有名,隻不過從元傑的來信看,對方應該是一個統一的政權,是一個國家,這與那些土著可是大不一樣,所以在沒有足夠兵器和人手的情況下,是沒法拿下佛逝國的,但的確是一個機會。”
元鷲聽得尷尬的要命,裝逼還是裝不贏韓藝,韓藝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他去也隻能守住,想要進攻一個國家,而且是登陸作戰,這肯定需要大量的兵力和武器,尤其是弓箭,但這些都是他們所不具備的,補給也是一個大問題。
然而,元鶴卻覺得,韓藝這話才有一些意思,略顯期待道:“不知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拿下這佛逝國?”
韓藝道:“要消滅一個政權,光憑我們元家一己之力,隻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想要消滅佛逝國,是一定需要獲得朝廷的支持。”
以前元傑他們打得是土著,那些土著本就是零零散散的,而且組織能力極差,那當然是沒有問題,但是如今麵對是一支軍隊,元傑他們反而顯得比較土著了。
這就一定需要國家的支持。
其實元禧他們都渴望得到朝廷的幫助,但他們同時也知道這事還真不好辦,首先一點,那片土地又不是大唐的,他們也沒有交稅,憑什麼讓朝廷出兵幫你,再加上那些島嶼對於唐帝國而言,是毫無作用,打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又不便於管理,純粹是瞎折騰,而對於元家而言,就算朝廷願意出兵相助,那麼打下來之後,這地算是誰得呢?
這裡麵有很多問題,都很難解決。
這也是為什麼方才元禧他們沒有跟以前一樣,過多的詢問韓藝的建議。
但是如今韓藝主動這麼說,那就是有戲啊。
元禧故作為難道:“可是想要朝廷答應幫助我們,這談何容易啊。”
韓藝道:“這的確不是一件輕鬆的活,但是我會想辦法,說服朝廷答應支持你們的,是否出兵,這個我難以保證,但是我儘量爭取到朝廷拿出一些武器來支援你們。”
元禧點點頭,但是臉上並無喜悅之色,道:“如果讓朝廷知道這事,那到時島上的一切,又該屬於誰的呢?”
韓藝道:“大伯,這事是肯定瞞不住的,因為那邊終歸要跟中原進行貿易,遲早也會讓人知道的,既然想要得到朝廷的幫助,那麼那塊地是肯定要納入我大唐的版圖,不然的話,朝廷憑什麼支援咱們,但是島上一切利益和權力,我會為元家儘量爭取到的。”
元鶴皺眉道:“也就是說,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韓藝道:“把握是有的,但是我也不能說朝廷就會完全依照我說的去做,因為這事讓朝廷幫忙,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但就算納入大唐的版圖,朝廷也不便於管理那裡,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認為我們可以爭取到更多,並且從中得到更多,如果沒有國家的支持,並且元家一直隱瞞著朝廷,在外麵擴張的話,這對於元家是利大於弊,因為這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偷偷摸摸不是長久之計,如果能夠光明正大的去占領那些島嶼,並且是朝廷所承認的,這對於我們元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元禧道:“若是能夠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那你打算何時向朝廷提起這事?”
“至少也得等到過完年之後,我會儘快搞定。”韓藝又道:“但是我們首先還得派人去先支援元傑他們,至少要先保住那些島嶼,這樣的話,後續的支援,也有一個落腳點。”
元禧看向元鷲。
元鷲哼道:“說半天還不是要我去。”
韓藝笑道:“也可以換個人去,元家人才濟濟,少了誰都能夠發展下去。”
元禧生怕他們又吵起來,道:“就這麼決定吧,飛兒,由你先帶一些人去支援元傑他們。”
......
“哥,你此去萬事都得小心謹慎,可不要再如以前那般任性胡來了,那裡的人可都是一些茹毛飲血的野人。”
出得議事堂,元牡丹便向元鷲叮囑道。
元鷲瞧了眼她身旁的韓藝,陰陽怪氣道:“有你夫君在後麵支持,我能出什麼事,我要出事,你就怪你夫君。”
“你少來,我可沒有讓你去,分明就是你自己手癢癢,想要去的。”
韓藝笑道。
他怎麼知道?元鷲暗自嘀咕一句,狠狠一瞪道:“你小子還真是無情無義。”
元牡丹美眸往上一翻,道:“你們繼續吵吧,我不妨礙你們了。”
言罷,轉身便走。
“夫人等會。”
韓藝趕緊跟上,拉著她那光滑柔軟的素手,小聲道:“夫人,記住了,下回可彆讓我跟你哥獨處,這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元牡丹好氣好笑道:“那你還去惹他呢?”
韓藝嘿嘿道:“你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不去惹他,一旦有機會,他就會來整我的,那我還跟他客氣什麼,況且,總得有個人壓製住他,不然得話,他不得上天。”
元牡丹道:“他要上天,不也是你在後麵推波助瀾麼?”
“呃.....這個.....嗯.....。”
元牡丹無奈的搖搖頭,又問道:“關於讓朝廷出兵幫我們一事,你真的有把握。”
韓藝點點頭,道:“還是那句胡老話。”
元牡丹問道:“什麼老話。”
韓藝自信的笑道:“當金錢開始作響,一切壞話都將戈然而止。”
元牡丹苦笑得搖搖頭,“你呀!可彆太自信了,這買賣是買賣,朝堂是朝堂,金錢在朝中那些大臣眼中,不過隻是權力的附屬品罷了,算不得什麼。”
韓藝直接攬住她的腰,道:“金錢可不是金子,而是利益,一旦有利益的驅使,那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說到這裡,他突然歎了口氣。
元牡丹又問道:“你為何歎氣?”
韓藝苦笑道:“這大年初一,就出這麼一檔子事,看來今年是多事之秋啊!”
元牡丹聞言,眉宇間也透著一絲擔憂,忽覺韓藝攬住她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她不禁好奇的看著韓藝。
韓藝笑道:“不過有夫君我在,你就快快樂樂的過年,其它的事,就不要多想,至於元傑麼,你大哥倒是說得很對,讓他栽個跟頭,對他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們聊著聊著,又回到院內,蕭無衣他們可還在等著的,因為今年是大年初一,第一件事,就是帶著韓蕊、韓玄牝去跟元禧他們這些長輩請安。
.....
.....
大興善寺。
“這才大年初三,你就回這來了。”
元鷲提著兩壇子酒從牆上跳下來,衝著站在小院一角,正在賞梅的崔平仲道。
崔平仲回過頭來,輕輕歎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應該學會走大門了。”
元鷲道:“那你就叫人將這牆建高一點,那樣我就會走大門了。”
崔平仲無奈搖搖頭,又問道:“你怎麼來呢?”
元鷲歎了口氣,道:“我是來向你道彆的,我得出一趟遠門。”
崔平仲問道:“你又打算去哪裡遊玩?”
“這回可不是去遊玩,而是去打仗的。”元鷲頗為興奮道。
崔平仲皺了皺眉,錯愕道:“打仗?”
“呐,這可是我元家的機密,你可彆泄露出去。”
“既然是你們家的機密,那你就彆告訴我了。”
“那可不行,萬一我死在那裡了,你好歹也知道上哪給我上香啊!”
崔平仲苦笑著點點頭,道:“你說吧。”
元鷲立刻將島上那邊的事告訴了崔平仲。
崔平仲問道:“這是韓藝的主意?”
元鷲點點頭,道:“除了那小子,還有誰想得出這種鬼主意來。”
崔平仲沉吟片刻,笑道:“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我跟你一塊去吧。”
元鷲詫異道:“怎麼?你還真怕我死在那裡?”
“人終有一死,這沒有什麼可怕的。”崔平仲搖搖頭,又道:“我也有很久沒有乘船出海過了,也想去大海上麵看看。”
元鷲道:“這可是有危險的。”
崔平仲笑道:“你都不怕,我還會怕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我跟大伯他們是說後天,但是我明日一早就會出發。”
崔平仲點頭道:“早點去也好,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
元鷲認真道:“你還真打算跟我一塊去啊?”
崔平仲笑道:“這我犯得著說假話麼?”
元鷲稍一沉吟,笑道:“也好,也好,咱們兄弟聯手作戰,可還沒有失敗過的。”
崔平仲搖搖頭道:“你就彆在這裡自吹自擂了,我們聯手也就打過一場小仗而已。”
元鷲哈哈道:“但願這回咱們能夠打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不負生平所學,上回在元家堡打得忒也窩囊了一點,到底咱們連麵都不敢露啊。”
崔平仲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