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話是出自彆人口中,估計阿史那彌射都會以擾亂軍心為名,將其軍法處置。
這話真是太搞笑了一點!
但是這話是出自韓藝之口,且不說韓藝是三軍統帥,就憑韓藝創造過那麼多奇跡,就足以令人半信半疑。
可關鍵人家五千人馬,你最多才出一百五十人,而且還都是新兵蛋子,這又不是巴蜀之地,有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隘。
要能這麼算的話,敵軍滿打滿算二十萬,一百五對五千,也就是說唐軍最多隻需要六千人馬就足以搞定。
要真是如此的話,蘇定方他們肯定會認為自己還是去耕地去吧,因為完全不需要他們。
不過韓小哥就是這麼任性,就是這麼霸氣。
......
在積石山以北,一支軍隊正往鄯州方向迅速的移動著。
“唐軍如今之所以還能夠堅持,主要就是因為他們的後勤補給非常迅速,若能斷其糧道,唐軍自會不戰而退,如此重任,大將軍派我等前來,我等可不能讓大將軍失望。”
一位圓眼大漢,騎在高頭駿馬上,朝著身邊將領叮囑道。
此人名叫紮西卓木,乃是欽陵手下的一員猛將。
因為唐軍的防線已經縮成了一個青海湖,但兵力同時也集中起來,欽陵組織幾次猛攻,均是無功而返,不過欽陵也非善類,他一看唐軍死守不出,於是分兵出擊,立刻加強對於播仙鎮、沙洲的攻勢,已經將大半個塔裡木盆地控製在手。
而且,他發現唐軍這麼能抗,全憑後勤在補給,這個令他有些吃驚,唐軍是遠道而來,但是後勤一點也不比他本土作戰慢,他沒有想到,原來這些年的貿易給這一次後勤提供極大的便利,因此他就決定加大對於唐軍後勤的攻勢。
“報!”
忽聽得一聲高喊,隻見一騎飛馳而來。
紮西卓木的神經立刻繃緊。
“啟稟將軍,前方道路被一和尚給擋住。”
紮西卓木聽到這話,差點沒有將一刀砍過去,怒喝道:“一個和尚怎麼可能將路給擋住,就算他擋住,你不會去將他給殺了麼。”
那哨兵結結巴巴道:“可是那和尚非同尋常,金光閃閃,而且還是懸在空中的。”
眾將士聞言,不禁麵麵相覷。
“混賬!你這廝膽敢編造謊言,亂我軍心,我殺了你這狗東西。”紮西卓木立刻拔出刀來。
“將軍饒命啊,小人是親眼所見,不敢隱瞞將軍。”
“將軍,先彆殺他,待末將前去看看。”
他身邊一員副將說道。
紮西卓木道:“你領幾人前去看看。”
不一會兒,這副將便去而複返,喘著氣道:“將軍,果真如此。”
紮西卓木聽得眉頭一皺,道:“老子還就不信,在這裡能夠遇到神仙,周邊可有伏兵?”
那副將搖搖頭。
紮西卓木一揮手道:“走,隨我去看看。”
行得約莫五裡路,來到一條筆直的山道前,兩邊都是小山丘,若有大軍在此,一眼便可看見。
“將軍,你看前麵。”
紮西卓木舉目望去,隱隱看見前麵有著一派形狀古怪的青銅管,看著像似法器,但又不太像,其實這都不是主要的,關鍵是一個通體金色的和尚手持長長的金杖,懸空一丈高,陽光一照,那真是非常顯眼,簡直就是帥呆了。
吐蕃士兵看罷,隊伍中頓時竊竊私語,有些人腿都在發軟。
紮西卓木看得半響,指著前麵幾名哨兵道:“他們站在那裡作甚,為何上前一探究竟?”
那副將道:“那道上寫滿了經文,並以朱砂劃線,我們也不敢貿然踏入。將軍,我們要不繞道走。”
紮西卓木沒文化,這神怪之說他不是不信的,思索片刻,道:“你上前去問問,這和尚為何在此?”
那副將又騎馬上前,但是他始終也不敢踏過紅線,朝著前麵喊道:“神僧,我等要借道於此,神僧可否行個方便。”
那和尚朗聲說了幾句。
漢語?
那副將微微一驚,趕緊回去向紮西卓木彙報,“將軍,那和尚好像說得是大唐話,我聽不懂。”
紮西卓木聞言,不禁眉頭緊鎖,於是又讓一個懂大唐話的人前去詢問。
不一會兒,那人便跑了過來,稟報道:“將軍,他...他說他乃是大唐韓小哥請來幫忙的,可是他又不想大開殺戒,讓我們趕緊回去,若誰敢過紅線,他便讓咱們身首異處。”
紮西卓木一聽,目光閃爍了幾下,頓時惱羞成怒道:“我還當真遇到神仙,原來是那韓藝玩得小把戲,我聽大將軍說過,韓藝那人詭計多端,我現在就去踏過紅線,看他能夠將我怎樣。”
那副將急忙拉住紮西卓木,道:“將軍,你可不能親自涉險。”說著,他眼眸一轉,朝著身邊一名士兵道:“你拿弓箭去射死那和尚。”
那士兵頓時言露懼色。
那副將立刻喝道:“還不快去?”
那士兵隻能拿著弓箭上前,每每向前一步,就是汗如雨下,他們這種沒文化的人,可是最相信這些,好不容易才來到離那和尚還有五十步的距離,張弓搭箭。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紮西卓木手心都在冒汗,他剛才隻是為了鼓舞士氣,不是真的不怕,他知道不會讓他去的。
正當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金和尚突然雙目一睜,大喝一聲,一掌擊向身前的“法器”。
頓時聽得轟轟轟幾聲巨響。
那戰馬因為受驚,直接將那士兵掀了下來,那士兵手一哆嗦,直接將箭矢射向空中。
那士兵剛剛摔倒地上,正好看到後麵一陣血肉橫飛,更加觸目驚心的一幕,是他的首領紮西卓木腦袋都不知道去哪裡呢,半截身體掛在馬背上,又回頭看去,隻見一陣濃濃的白煙冒起,那金和尚仿佛還在緩緩上升中。
霎時間,慘叫聲、恐懼聲不絕於耳。
那吐蕃士兵嚇得都尿褲子了,他們雖然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但問題是,他們從來沒有跟神仙打過仗,而且他們一些人親眼看到主將的腦袋從眼前飛過去,這還打個屁呀,轉身就跑。
很搞笑的是,紮西卓木就是因為怕死,才讓彆人去的,如果他自己去的話,死得肯定不會是他,因為他們才是剛剛處在火炮的落點,他們認為自己站得是足夠遠,肯定打不倒他們,那士兵站在前麵,反而炮彈打不到他,當然,這滑膛炮是不具有準心的,打死紮西卓木,那純粹就是一個巧合,但是這炮彈落地向前滾到的時候,若遇到的胳膊、馬腿,立刻粉碎,要命的是吐蕃士兵都是集中在道上的,這炮彈滾過去,殺傷力太可觀了。
然而,如果那士兵跑慢一點,就能夠聽到一陣神得咳嗽聲。
那金和尚在濃煙裡麵,實在是忍不住,咳得是半死不活,下又下不來,真是要了親命。
幸運的是,已經沒有人關注他,都在逃命中。
而在遠處的一個山坡上,但見一個身著黑甲的美婦,拿著一個銅管對著右眼,一直注視著這邊,過得片刻,她將銅管放下,不禁罵道:“那混蛋就會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這美婦正是陳碩真。
這一幕對於她而言,簡直是太熟悉不過,而且令她非常憤怒,當時她攻打揚州的時候,不也是被韓藝這麼玩弄麼,不過她更加背時,在撤退的時候,被隕石給砸到。
不過她今日終於明白,這和尚為什麼能夠懸在空中,統統都是障眼法。
那吐蕃軍剛剛跑去這山道,斜道上傳來一陣殺聲,但見一支騎兵殺出來。
那吐蕃士兵嚇得武器都丟了,隻知道跑路。
其實這支騎兵攏共也才一百人,還分成兩隊,一隊是小野領著,一隊是元鷲領著。
韓藝安排他們來這裡就是讓他們過過癮。
但這不是打仗,這是殺人。
因為那吐蕃士兵嚇得已經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就看他們誰跑得更快,殺人更快。
......
中軍大帳中。
在老遠就能夠聽到帳中傳來陣陣大笑之聲。
“阿史那將軍,一千隻羊,你可彆賴賬!”
韓藝一臉壞笑的看著阿史那彌射。
阿史那彌射立刻道:“你這是耍詐,非真本事。”
韓藝道:“我們賭得是最多一百五十人擊敗他們五千人,我才用了一百人出頭,就算我耍詐也沒有破壞規矩呀。我知道你們阿史那家的家底,趕緊寫信回去,將羊送到這裡來,給將士們打打牙祭。”
阿史那彌射道:“行行行,不就是一千隻羊麼,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麼。”
韓藝笑道:“是你自己不爽快在先。”
蘇定方卻是好奇道:“尚書令,這是什麼武器,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他們沒有去,畢竟吐蕃主力就在前麵,但是他們派人去打探了。
韓藝忽悠道:“說起這武器啊,還真是神來之筆。也許你們並不知道,早在剛剛開戰之時,皇後為了給前線將士生產更多的武器,故此允許民間生產武器,研發武器。當時就有一個道人跑來找我,說他發明了一種新式武器,威力巨大,但是沒有錢生產,希望我給他投資,我當時看了一下他帶來的樣品,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薛仁貴激動道:“那不知尚書令帶來多少這種武器?”
韓藝道:“大概一百隻火槍,以及二十門火炮。”
薛仁貴鬱悶道:“才這麼一點啊!”
韓藝道:“你就知足吧,我為了趕進度,建成這個兵工廠,可是砸了十萬貫下去,三批工匠日夜不停,才修建好的,又趕緊生產,這才弄了一百隻火槍、二十門火炮。不過你們放心,如今這種武器,已經開始量產,將來會有大量的這種火器送到這裡來。”
薛仁貴點點頭,又問道:“如今我軍士氣大振,我以為可以反攻了。”
“攻什麼攻!”
韓藝笑道:“你看我這種武器像似進攻的武器麼,得虧他們是進攻我們的糧道,我那火器剛剛放在那邊,不然的話,根本運送不過去,咱們守住這一畝三分地便行了。”
阿史那彌射道:“尚書令,咱們可是來消滅敵人的,可不是來守住這一畝三分地的?咱們先前沒有進攻,那主要是因為司空病逝,如今你來了,就應該開始反攻,早日結束戰鬥。”
韓藝笑道:“咱們賭一萬隻羊,我能夠守得吐蕃亡國。”
“我......。”
阿史那彌射一張臉漲的是通紅,他倒是不信,但他更不敢賭,一萬隻羊啊,縱使他們阿史那家,也經受不住這種數量的賭注!
蘇定方笑嗬嗬道:“不知尚書令有何破敵良策?”
韓藝高深的搖搖頭道:“這良策說出來可就不靈了!下一戰過後,你們且聽我安排。”
“下一戰?”
薛仁貴錯愕道。
韓藝笑道:“如果吐蕃上下都相信我請來了神僧相助,欽陵這戰可就沒法打了,因此他在得知消息之後,肯定會領兵前來進攻的,不管成敗,他是一定要粉碎這個謊言,戰爭馬上就會來了,你們趕緊得安排如何抵擋敵軍的進攻。”
蘇定方嗬嗬道:“尚書令真是料敵於先,老朽佩服,佩服。”
韓藝道:“不敢,不敢,雕蟲小技而已,也就能騙騙幾隻羊。”
阿史那彌射激動道:“你能不能彆提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