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何愁有說始皇陵(1 / 1)

漢鄉 孑與2 1341 字 2個月前

第二十四章何愁有說始皇陵

何愁有嘴上說肉食好吃,真正開始吃飯的時候,卻更喜歡燉的稀爛的白菜以及豆腐。

他畢竟已經老了,不再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時候了……不知為何,看著何愁有狼吞虎咽的模樣,雲琅有些莫名其妙的哀傷。

“你為何不吃?”吃的酣暢淋漓的何愁有突然抬起頭問道。

“我喜歡吃醋溜的白菜。”

“吃多了燒心。”

“今天帶你去看一些故人如何?”

何愁有停下手裡的筷子疑惑的看著雲琅道:“還有沒死的?你該全部殺掉才好。”

“死了,留下來了很多遺骨,我想讓他們重生。”

何愁有用筷子攪攪瓦罐,從裡麵找出最後一塊豆腐放嘴裡,慢慢吞下去之後,才寂寥的道:“死了,就活不過來了。”

雲琅歎息一聲道:“換一種方式活著,你隻要彆埋怨我自私就好。”

何愁有沉默片刻張嘴道:“去看看也好……”

雲琅把手指放進嘴裡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

正在陪雲音玩耍的老虎,耳朵抖動了一下,就抖抖身子,把雲音從身上抖下來,然後就從二樓平台上縱身躍下,直奔始皇陵。

被摔倒的雲音氣呼呼的爬起來,抓著宋喬的裙擺指著老虎遠去的方向告狀。

宋喬抱起雲音,嬌笑著逗弄雲音徑直去了樓裡。

老虎找到雲琅的時候,他跟何愁有兩個人已經踏上了那條許久都沒有走過的小路。

小路伴著溪流,沿著小溪溯流而上,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那座不算大的山穀。

溪水汩汩的從石壁的縫隙裡冒出來,彙成了一個不大的池塘,池塘水如同一汪玉液清澈至極。

池塘邊已經開始結冰了,白色的冰層正在向池塘中間彌漫,幾尾青黑色的雜魚在水中閒逛,忽東忽西的讓人難以捕捉。

老虎低頭在水池裡喝了一點水,就蹲在地上瞅著不說話的雲琅跟何愁有。

過了很長時間何愁有才淡淡的道:“這裡是屯兵護衛皇陵的好地方。”

雲琅道:“本來就是陵衛們的駐紮地點。”

何愁有瞅著平坦的山穀搖搖頭道歎息一聲道:“竟然荒涼至此。”

“雲家的三千畝地就是從這裡開始的,我以前還很擔心這裡會被陛下賞賜給彆人,最後竟然便宜了我閨女,所以啊,這裡也是雲氏地界。

這樣的地方,還是荒涼些好,那些陵衛們估計也不喜歡被人打擾。”

何愁有四處張望片刻,然後就縱身一躍,攀上了石壁,熟練地搬開一塊石頭,拉住裡麵的銅環,用力拖拽了一下,石壁就震動一下,緩緩地開啟了一道門戶。

“公輸家在機關消息一道上,確實了不起,可惜,被始皇帝殺掉的太多了,又被二世皇帝剿滅了一部分,如今,很難再見到這樣宏偉的機關消息了。”

雲琅走進那道門戶,熟練地從石壁上取下一根火把,用火折子點著,見火把的火苗燃燒的很旺,就拖拽了一下內壁上的一道銅環,那道洞開的大門就緩緩的關閉了。

“這其實是一個重力係統,說穿了沒有什麼好神奇的,石門上有配重,隻需要很小的力量差就能拉開沉重的石門,這在我西北理工稱之為杠杆作用。”

雲琅說著話就點燃了火繩,火焰沿著火繩攀援而上,不一會就照亮了整座山腹。

“你的老朋友在那邊!”

何愁有順著雲琅指引的方向看去,隻看到滿地的屍骸,跟列陣如大軍的泥俑。

他隻看了片刻,就轉過頭看著雲琅道:“你要把這裡的屍骸都製作成泥俑?”

雲琅點頭道:“這事太宰最後的遺願,我無論如何都要完成。”

“太多了些。”

雲琅笑道:“這是一個水磨工夫的活計,而且隻能由我一個人來乾,所以啊,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清閒下來,估計等到你老死的時候,我的手藝就會非常的嫻熟,要不要給你留一個位置?”

何愁有搖搖頭道:“我是漢人,也是漢臣,不會留在秦墓中,更不會去統領秦國的幽冥大軍。”

雲琅拍著濕冷的石壁歎息道:“人的一生啊,有時候真的是太無聊了。”

何愁有冷笑道:“他們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始皇帝,那是他們的無上榮耀。”

雲琅搖頭道:“我不喜歡替彆人守墓!”

“你現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守墓嗎?”

“你弄錯了,如果這座大墓裡麵沒有太宰的安眠,我會以極大的熱情來研究一下這座陵墓!”

“始皇初繼位,穿治驪山,及並天下,天下徒送詣七十萬人,穿三泉,下銅而致槨,宮觀百官奇器珍怪徙藏滿之。

令匠作機弩矢,有所穿近者輒射之。

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這些話並非機密,所知者不是沒有,而是大家都不願意說而已。

你守墓,那些知情者隻會幫扶與你,你若有其餘的心思,哼哼哼,如果始皇陵裡麵的陪葬之物,有一件外泄,你這個守墓人將會首當其衝。”

“所以,我把所有的墓道都燒毀堵塞了。”

“堵塞?你確定你看到了始皇陵的全貌嗎?

當年,始皇帝五十大壽之時,丞相李斯向他報告說:我帶了七十二萬人修築驪山陵墓,已經挖得很深了,連火也點不著了,鑿時隻聽見空空的聲音,好像到了地底一樣。

始皇帝聽後,下令“再旁行三百丈乃至”,這些話是我恩師親耳聽聞,不會有差!”

雲琅極力思索一下自己在地底的見聞,想起那座黑色的玄宮,又想起那道流沙河,再想想玄宮廣場上數之不儘的燈籠,他有些拿不準,自己見到的到底是不是始皇帝的棺槨。”

“哼,你才知道多少,以始皇帝雄才大略的性子,你認為他真的願意把自己的身後事全部交給太宰一門?

你認為始皇帝真的會相信太宰一門願意永永遠遠的守衛他的陵寢。

你知不知道,這地下的江河湖海儘數都是以水銀製成,在這地下,又有地熱蒸騰,驅動水銀江河緩緩流動,而始皇帝的黃金棺槨漂流在水銀河上,隨著水流繼續巡視他的冥國江山。

一旦外人入侵,不等找到始皇帝的棺槨,就會江河崩壞,整座始皇陵就會坍塌,毒氣外泄,不論有多少人在開挖始皇陵,都是自尋死路。”

雲琅的嘴巴張的如同河馬一樣……

何愁有鄙視的瞅瞅雲琅又道:“你太小看一個國家的力量了,你也太小看百萬人數十年的勞作了,一座能夠導致帝國崩壞的陵墓,豈能讓你一人就得窺全豹!”

雲琅擔憂的瞅著腳下的地麵,良久沉默不語。

他忽然發現,自己選擇的居住地方並不算是什麼好地方,因為,按照何愁有所言,自己家豈不是正好處在一座水銀礦上?而這座水銀礦還有地熱在不斷地加熱……

不行,雲家以後生產的糧食,最好全部賣給皇家吃,自家還是吃遠處莊園出產的糧食比較好!

喝水還是喝從驪山上流淌下來的泉水比較好,總之,跟著始皇帝的人,哪怕是自己這個後來者,也需要小心謹慎!

即便是後世,關中之地的人也多出大黑牙,很可能就是因為……這讓雲琅萬分緊張。

向來少話的何愁有在這座陵衛大營裡,就顯得非常激烈,雲琅不知道他在掩飾什麼,總之,直到雲琅開始動手澆築泥俑的時候,他才變得平和下來,跟雲琅一起勞作。

他的動作非常的輕柔,似乎擔心手重了,會驚醒那些沉睡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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