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原人歌(1 / 1)

漢鄉 孑與2 1322 字 2個月前

第二十五章原人歌

身毒這片土地就是一片被人征服來征服去的土地,幾千年來也不知有多少征服者出現在這片土地上。

所以,他們的一直處在支零破碎的環境中,類似於我中華的戰國時期,隻是,他們的戰國時期經曆的時間特彆長。

自從雅利安人在一千三百年前入侵身毒國之後,古老的身毒人就自然而然的分裂成了兩個統治階層,一個是以雅利安人為首的武士階層,一個自然就是以祭祀神靈的僧侶階層。

後來,隨著雅利安人的實力沒落,僧侶階層就逐漸掌控了話語權,也就是最初的婆羅門。

一千年前,身毒出現了一個叫做《梨俱吠陀,原人歌》的東西,給人定下了身份等級。

在這個歌謠中,他們將世上所有的人幻想成一個人,也就是原人。

原人之眼,化作太陽,原人之胸化作月亮,原人之口,為婆羅門,原人雙臂為刹帝利,原人雙腿為吠舍,原人雙足為首陀羅!

也就是說,婆羅門僧侶為神人之口,他們傳遞福音,傳達敕命最為高貴,刹帝利願為帝王將相,他們保衛世人,為上等種姓,吠舍為平民,首陀羅為勞動者,既然身份是天注定,那麼,就不可變革!

劉陵無疑是強大的。

她不甘心屈居婆羅門之下,在身毒國殺婆羅門僧侶整整殺了六年,六年之後,婆羅門僧侶們重新修訂了原人歌,將刹帝利放在原人第一級。

這樣的調整與平民,勞動者,奴隸們無關,所以,劉陵在身毒的統治非常的得人心。

她認為這是一個好東西,就積極地引薦給了劉據,希望劉據也在大漢國施行,達到劉氏子孫千秋萬代永遠統治大漢的目的。這就是劉據準備推行的身份改革。”

聽雲琅解釋了劉據的行為之後,霍去病一言不發,李敢覺得這事跟自己無關,隻有曹襄笑嘻嘻的道:“聽起來好像不錯。”

雲琅笑道:“說起來,我們才是利益既得者,有沒有這個東西我們的地位不會改變,就是跟陛下開科考的願望背道而馳,跟陛下打擊勳貴豪強的目標相矛盾。

也跟董仲舒遵行的有教無類的說法相抵觸。

所以說,劉據這次才算是真正的自尋死路,徹底絕了自己登基的可能性。”

霍去病冷哼一聲道:“陛下會用異族人的東西來統禦大漢?”

雲琅笑道:“陛下正在確定度量衡,準備將自己單臂長度定性為三尺,將自己體重定性為一擔,我也不覺得劉據這種拾人牙慧的東西能夠打動陛下。”

李敢大笑道:“劉據身邊就沒有一些明眼人嗎?我記得狄山,瑕丘江公,朱買臣都不是泛泛之輩,應該不缺少這樣的見識。”

曹襄道:“真正一心為劉據好的人隻有狄山一個,至於其它人,天知道有什麼目的。

阿琅,朱買臣不會是你的人吧?”

雲琅搖頭道:“不是,我不會幫助劉據,也一定不會害劉據,這是我跟陛下達成的默契,絕對不會越雷池一步。”

“那就是阿嬌弄去的。”

曹襄說的斬釘截鐵。

“憑借劉據還沒有本事讓朱買臣這種人傑為他效力。”

雲琅抽抽鼻子道:“劉據手中有五道許莫負留下來的箴言,第一條是去病的死期!”

霍去病聞言立刻來了精神,湊過來問道:“我什麼時候死?”

雲琅苦笑一聲道:“十七年前!”

霍去病點點頭道:“甚好!”

曹襄陰沉著臉道:“第一條很扯淡,可是第二條說的是隋越十斤重的腳,已經應驗了,第三條說亞父五年前病故,也基本上應驗,如果不是被蘇稚,宋喬強留五年的話……”

李敢道:“第四,第五條是什麼?”

曹襄搖頭道:“沒人知道,郭解也不知情,他隻知道許莫負給了劉據五個錦囊……”

霍去病猶豫片刻看著雲琅道:“我是不是跟舅舅一樣,十七年前就該死了?”

雲琅道:“為什麼會這麼問?”

霍去病指指李敢道:“你看看他身上的傷痕,再看看我身上的傷痕再說。”

李敢得意的脫掉外袍,再一次向眾人炫耀他男人的勳章!

“我這一生順利的超乎了我自己的想象,想要找敵人,敵人一定會在我衝鋒的路上……這不真實啊!”

雲琅雙手按著霍去病的肩膀道:“你一定要相信,你就是這麼幸運的一個人,跟我無關,我除過不許你喝生水之外,什麼都沒有做,事實上,我也沒有能力這樣做。”

霍去病笑道:“最好是這樣,如果需要靠人幫助才能做到那些事情,我不如早點死掉。”

曹襄終於拔乾淨了鬆雞身上的毛,丟在竹篦上道:“這一攤子爛事其實都不關我們的事情,我總覺得劉據這孩子會把自己玩死。

現在也能看得出來,劉據登基之後基本上就沒有我們兄弟什麼好果子吃。

我們現在能做到兩不相幫,已經是難得了。

阿琅,念個弟子劉髆有取代劉據的能力嗎?”

雲琅道:“劉髆這孩子最優秀的地方不是有多大本事,而是有足夠的忍耐力。

他早就看透了劉據,也看透了陛下,覺得隻要自己不犯錯,就能等到他想要的生活。”

“那就等吧,我舅舅身體很好,如今正在四處尋找他夢中出現的一個女子,各個郡縣給他送來了十六個,都不是我舅舅的夢中人。

還以為是我舅舅想要美女的一個借口,目前看來不是啊,她真的夢見了一個美人兒。”

雲琅當然知道曹襄說的是鉤弋夫人,他也知道鉤弋夫人如今正在河間府居住,而且劉徹前幾年才把鉤弋夫人的父親施以宮刑,充任了中黃門,今年剛剛病死,葬於雍門。

鉤弋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父親提前做的安排,反正雲琅沒心情幫劉徹找女人。

中午,天氣微涼,長平困倦,就在她的小樓裡小睡片刻,老虎大王這才得以逃脫,找到雲琅之後就那裡都不願意去了。

雲氏招待長平的宴席在傍晚,由於是家宴,加上又在衛青的喪期,沒有歌舞,沒有烈酒,隻有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亭子裡陪長平吃肉。

養了大半天胃口的長平,胃口很好,幾乎所有的菜肴都吃了一口,稱讚了牛肉,羊肉,鹿肉,豬肉,鬆雞肉,竹鼠肉,魚肉,即便是如此,在品嘗完畢最後一道烤魚之後,也大呼吃撐了。

長平昔日的生活雖然精細,還沒有到精致的地步,今天不一樣,她不再惋惜糧食,不再考慮名聲,不再考慮如此豪奢的飲宴會帶壞大漢國的風氣。

用最精美的器具,吃最精美的食物,享受自己該得的兒孫輩孝敬。

如她所言,她如今就是一個平凡的老婦,隻想靜靜的享受最後的歲月。

什麼軍國大事,什麼帝國傳承,統統被她拋之腦後。

吃飽飯的長平在一大群婦人們的簇擁下去花園裡散布,從頭到尾,長平都拉著雲動的手不願意鬆開。

她覺得自己已經把自己,丈夫,兒子,義子統統獻給了這個龐大的帝國,現在,隻想擁有最後一個孩子,讓他陪伴在身邊,沒有危險,沒有苦難,沒有勞神費力。

此時此刻,一群苦行僧正圍繞著劉徹用梵語吟誦原人歌……

劉據站在大殿之外,聽著裡麵傳來的歌聲,雙手合十,暗暗地祈禱自己的父皇能理解這些梵語中的含義。

他想締造一個新的世界,一個與自己父皇締造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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