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這才……這才算是真的服了你!”
方原擺這一座大陣,直接擺了三天時間,也生生的將那趙奴兒煉了三天。
而在這三天時間裡麵,一直沒有人敢去打擾他,包括了小皇子在內。直到三天過去,山穀裡徹底沒有了任何動靜,趙奴兒死的連渣都不剩的時候,方原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抖去了身上堆積的雪花。小皇子也在這時候走到了方原身前來,小心翼翼的向方原行了一禮。
“師兄,你覺得這個陣師……怎麼樣?”
兩位天樞門的老陣師裡,銀發老者歎了口氣,向黑發老者說道。
“我們單個跟他比,估計是差了一點點的……”
黑發老者沉吟道:“不過我們兩個加起來,應該比他高了一點點……”
銀發老者歎道:“有道理!”
不過說的話雖然自信滿滿,但望著方原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敬畏。
若說小皇子及其他人,如今敬畏的隻是方原那狠辣的手段與冷硬心腸,那麼這兩位陣師更佩服的便是方原設計這個陣勢的大膽想法,以及在布置大陣時顯露出來的驚人造詣。
而迎著周圍無數複雜的目光,方原隻是低聲籲了口氣。
“走吧,現在該無人打擾了!”
他向著小皇子說了一句,然後撐開了乾坤袋,一層一層的陣旗收了起來。
小皇子聞言連連點頭,上來幫著一起收拾,然後準備離開,那些仙台上的美姬嬌侍,見小皇子似乎要離去,擱在平時,定然要急忙相勸,甚至上來阻攔,但看著山穀深處,被生生煉死,如今隻剩了幾塊焦糊骨頭的趙公公,卻深覺方原可怖,居然無人敢上前來多嘴!
不過也就在方原即將駕馭銀梭飛走之際,忽然微微一停,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兩位神情複雜的老陣師,皺眉道:“他們也是你請過來的吧?”
小皇子忙點了點頭,道:“是啊,不過他倆沒什麼用……”
“……”
兩位老陣師聞言有些無語:“我們也隻是比那姓方的先生差一點點好吧……”
方原皺了皺眉頭,道:“帶上他們吧,總是用得著的!”
兩位老陣師聞言大喜:“連這年青陣師都說用得著我們,可見我們水平不低!”
小皇子自然也不好拒絕什麼,隻好點了點頭。
這兩位老陣師對視了一眼,便踱著四方步,背起了手,慢慢走了過來。
方原道:“再不走快些,你們跑著過去!”
那兩位陣師聞言一驚,急忙一溜小跑過來,跳上了銀梭。
方原也不多言,直接伸掌在銀梭上一按,那銀梭立時變大了一些,將這兩個老陣師也接了上來,而後徑直騰空而起,化作了一道銀光,掩去氣機,直向著蠻山東方飛去了。
依著小皇子給的秘圖,方原等人趕了三天的路,已完全深入了十萬蠻山,這裡卻已是妖獸橫行,人跡罕至之地,便是一些靠著獵殺妖獸,獲取妖晶來賺錢的小仙門與散修,也很少如此的深入蠻山中來,遍地可見參天巨木,隨處有絕峰險跡,拔地而起,十分險峻。
在這茫茫深山之中,想找皇陵所在,幾乎比大海撈針差不了多少,但好在有秘圖在手,大體方位還是可以確定的,三天之後,他們便已趕到了秘圖所指的皇陵位置了……
“咦?這裡,明明該有一條河才是啊!”
可很快,他們便遇到了一個問題,依著秘圖所指,這裡該有一條幽河自山中流淌了出來,而後沿著幽河向前走三十裡,便可以找到一片神必的山穀,山穀之中,有小河流淌,繞著一座穀中山,形似寶印,那山,便是皇陵所在,可他們明明已經接近,卻不知河在哪裡。
“這地圖上畫的是一條河,但我想,既然其名為幽河,便不見得是真正的河!”
方原琢磨了一番,便按落銀梭,接近了地麵。
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手掌緩緩按落,感應著周圍的萬物。
很快的,他便心間靈機一動,卻是察覺到,在這一片連綿山川之下,卻是藏著一條地底暗河,正自奔流不息,若不是他乃是五行築基,可以感應地底水脈,也當真無法發現。
“走吧!”
沿著這條地底暗河走向,銀梭直向前衝去。
地底暗河走勢極怪,往往在絕路之處,橫向一折,端得叫人摸不準方向。
有些時候,甚至直接就朝著一座大山衝了過去,但到了近前,才發現那大山竟然是幻象,如是拐七扭八的行了三十餘裡,銀梭衝進了一片濃鬱紫霧之中,再出來,眼前景象已大變。
在他們麵前,赫然出現了一座遙不見邊際的山穀,裡麵浮動著氤氳的薄霧,從上往下看去,可見鬱鬱蔥蔥的叢林巨木,隻是詭異的是,居然不見任何飛鳥蹤跡,顯得死氣沉沉。
“這片山穀中央,應該就是烏遲國皇陵所在了……”
小皇子見到了這片山穀之時,立時興奮了起來,一片雀躍模樣。
方原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歎道:“穀內一片死氣,怕有凶險,都小心些吧!”
說著,按落銀梭,直直的墜入了山穀之中。
“皇陵葬骨之地,絕對沒有這麼容易進去,秘圖之上,雖然未寫明有多少禁製,但依著我估計,三為至上,這皇陵周圍的大陣禁製,恐怕至少會有三層,如今咱們在山穀外圍,應該已經是進入了第一層禁製之中了,所以千萬小心行事,以免一不小心,枉做了枯骨!”
雙足踏在了地麵之上,方原輕輕籲了口氣。
“我天樞門在陣法一道,還是有些研究的,由我來推衍一番……”
那位銀發的老陣師聞言,嗬嗬一笑,取出了三十六根竹籌,祭起在了半空之中。
“不必!”
方原雙目看向了前方,他便攤開了左掌。
乾坤袋裡,立時便有六十四根紫玉雕就,鑲著金邊,上麵有著精美雲紋的玉籌飛了起來。
這卻是小皇子的拜師禮之一,名匠雕就,極為珍貴。
有了這玉籌,方原自也不必那麼寒酸的使用竹籌了,換了一套把事。
那銀發老羨慕的看了一眼,悄悄的把自己的竹籌收了起來,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竹籌不如人家的名貴,倒也罷了,關鍵是自己隻能操控三十六根竹籌,人家卻可以操控六十四根,看起來隻是多了不到三十根,但其間的計算難度,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彆的不說,兩位老陣師卻是知道,陣術一道裡,能否取得“大陣師”稱號,其中一個重要的衡量標準,便是是否可以熟練的運轉六十四根竹籌,進行自己所需要的推衍。
“嗬嗬,那就由老夫還輔助你推衍吧!”
黑發老陣師笑了一聲,身邊飛起了十幾個栩栩如生的紙人。
“不必!”
方原搖了搖頭,右手向著周圍一張,周圍一棵大樹上,立時但有許多葉子飛了下來,被方原手掌一揮,便皆被法力托著,揮揮灑灑的向前方原湧去,立時激起了道道陣光……
那黑發老陣師見了,也隻好有些尷尬的收起了紙人。
人家就地取材,葉子雖然不如自己的紙人精致,但數量卻多了好幾倍。
“啪!”
有的葉子被燒焦,有的悄無聲息分成了兩半,也有一些直接碾成了齏粉。
而相應的,方原左掌之上,六十根竹籌的飛舞軌跡,立時起了變化,劃出了道道晶瑩的玉光,飛快的交叉運轉著,看起來綾亂異常,但卻互不乾擾,飛的越來越快,到了最後時,已然形成了一個玉光交織的光團,變化之快之複雜,直讓人看上一眼便覺得頭昏腦脹。
可方原卻隻是盯著光團看了半晌,手指在虛空裡快速的劃動,似乎在計算。
這兩位天樞門的老陣師,也試圖去試著計算一下,但隻是看了幾眼,便覺得方原計算之快,已完全超出了他們兩人的極限,根本就跟不上這個速度,有些無奈的停了下來……
對視一眼,這兩人都有些苦笑:“這個年青人真不知怎麼學的,這陣術一道的造詣,倒是比我們兩個參研了百多年的陣師還強,尤其是那推衍能力,怎麼這麼變態,一個腦袋倒似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還好使,有他這麼一個怪物在這裡,我們兩個能幫上什麼忙啊……”
“巽二,九步,折向左,走十九步!”
這一個念頭還未閃過,忽然間方原開口,說出了一個推衍結果。
兩位陣師與小皇子頓時抬頭看去,隻見巽二方向,一條幾乎肉眼看不見的小道,直通入幽隱未知之處,他們自然明白,若是方原推衍沒錯,這條路便可以安然無恙的通過。
但若是他推衍出現了半點的失誤,這條路便是一條通往幽冥的死路。
這年青陣師的推衍,也不知道正不正確,總得先找個人試過之後才能知道……
正想著這個問題,忽見方原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這兩位立時呆了一呆:“什麼意思啊?”
“你們不是要幫忙麼?”
關傲在旁邊道:“方小哥的意思是,發揮你們作用的時候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