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一無所獲

……

簡單收拾一番後，兩人加保鏢開著三輛車駛出了郭氏莊園的大門。不過就在他們駛出郭氏莊園不過百米的時候，前麵負責保護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郭守雲皺了皺眉。

“老板，前麵有記者攔路！”

帶著耳機的保鏢已經得知了前麵停車的原因。在他話音落下後，郭守雲也看到了幾個端著攝像機的記者已經朝他所在的車子衝了過來。

“郭先生，請問您對《紐約時報》頭版發表的：雷霆基金是龐氏騙局的說法有什麼看法嗎？”

“郭先生，請問您收購太平洋和南加州兩家公司的初衷是什麼？”

“郭先生，您有信心結束加州能源危機嗎？”……

看著趴在車窗上扯著嗓子，問出各種尖銳問題的記者，郭守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向來不喜歡被媒體放在聚光燈下像猴子一樣審視，但現在的形式顯然已經背離了他的初衷。

“漢斯，讓人把他們拉開，我們先掉頭回去，然後聯係公司派直升機過來。”郭守雲快速吩咐道。

“是！”

來自黑水的壯碩保鏢迅速點了點頭，忠實的執行了郭守雲的命令。

經過了一番波折後，花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才從郭氏莊園來到領英的總部。而後第一時間把領英新聞的主管裡克拜找了過來。

“老板！”

“你看看這份文件！”

點頭後裡克拜拿起厚厚的文件，一看上麵的標題，表情瞬間變得愕然起來。

“你把它拿回去，讓公司最好的編劇潤色一下。根據不同的故事和情節，形成一個連續半個月的安然係列特彆報道。”

看著手裡厚厚的資料，再看看郭守雲肯定的表情，在傳媒行業廝混半輩子的裡克拜眼神中興奮的情緒逐漸濃鬱起來。他很清楚，想要讓新聞變得有價值，就要搜尋那些能夠挑動人神經的大事件。通俗點說：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大新聞。

以安然在美國企業界的超然地位，任何與它有關的事情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件！至於真假，誰又在乎？大不了道歉。

“去吧！”

郭守雲揮了揮手。

“保證不讓您失望！”用力點了點頭後，裡克拜興衝衝的拿著資料走了出去。

在公司巡視了一會，看到氣氛還算平靜後，郭守雲心裡也鬆了口氣。外界的風雨暫時還未嚴重影響到公司內部運作。隻要保證內部穩定，外部的事情，郭守雲有足夠的信心扭轉現在的不利局麵。

“老板，時間差不多了！”溫蒂提醒道。

“知道了，走吧！”

連忙拉住準備徑直出門的郭守雲，“老板，咱們還是掩飾一下吧。估計現在公司外麵的記者正等著您呢！”

“差點忘了！”

郭守雲恍然，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的他，現在一下子被安然盟軍們放到了媒體的聚光燈下，格外的不適應。但對此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期待事件平息後，能讓他鬆口氣。

回到辦公室，帶上墨鏡，另外找了頂帽子，掩飾了一下後，兩人加上幾個保鏢才從開車從公司地下車庫的後門離開。

……

約克球館，位於薩克拉門托緊挨著州政府的街道上，因為距離較近的關係，這裡是政府工作人員休息的時候常來鍛煉的地方。理所當然，這裡的設施也非常不錯。因為是下午的關係，再加上今天又是工作日，所以人還不算太多。不過，在郭守雲走進來的時候，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當然，他們不是新聞記者，所以並沒有衝上來。

“比爾，抱歉的很。拖到現在才跟你見麵！”

看著穿著短褲迎上來的比爾洛克耶，郭守雲搶先歉意的朝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原本他跟對方主動越好的是在三天前下午見麵。但因為領英的突發狀況，實在抽不出時間的情況下隻能向後推。好在比爾洛克耶倒也痛快的答應了。

“領英的事我也知道，所以不必道歉。”兩人簡單握了握手後，比爾洛克耶揚了揚手裡的球拍，“怎麼樣，先一塊打會？”

“沒問題！”郭守雲點了點頭，拿著自己提前準備好的運動服，“我去換一下衣服。”

“好的。更衣室在那邊！”

順著比爾洛克耶手指的方向看到更衣室後，郭守雲快速走進去，換了一身耐克的球衣，拿著網球拍走了出來。

“我對這個不太精通，你可要讓著我點！”

“哈哈，放心！”比爾洛克耶笑著點了點頭，儘管答應的很好，但接下來打的過程中，卻一次次用自己嫻熟的球技把郭守雲虐的找不到北。

因為要經常跑出去撿球，半個小時下來，郭守雲已經是滿頭大汗。在被虐的同時，身體協調性和反應速度，因為常年籃球訓練非常優秀的原因，球技也開始一點點的提升。尤其隨著時間的延長，體力優勢呈現出來的郭守雲，在後半段也可以跟比爾洛克耶打的有攻有守了。

“不打了，不打了。”

一個多小時後，氣喘籲籲的比爾洛克耶擺了擺手。

“還不到兩個小時，要不再打會？”郭守雲微笑著走過來道。

白了他一眼，“我才沒那麼傻，再打下去可就被你給教訓了！走吧，洗洗澡，找個地方吃晚餐！”

“我知道有個地方的牛排不錯！”郭守雲點頭後道。

“在薩克拉門托，你還能有我熟悉？”

“這可不一定！”

兩人聊著天洗過澡後，在一家口碑不錯的西餐廳，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後坐了下來。

“布魯斯，我想你是為了加州能源危機的事情而來的吧？”

因為兩人在雷霆基金上是合作者，比爾洛克耶還是寒山彆院的白金會員。再加上之前他們多次聯係，關係也非常親近，所以麵對詢問，郭守雲並沒有諱言。

“比爾，現在安然仍在提高電力和天然氣的供應價格。加州能源危機比之前更強烈而不是減弱。如果我們不能在夏季用電高峰來臨之前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暴怒的民眾足以掀翻政府！”

比爾洛克耶點了點頭，“我們研究加州能源危機已經有一年的時間，它的危害到底有多大，我比你更清楚。但掌握關鍵權力的‘聯邦能源管製委員會’愚蠢透頂，他們把責任歸咎於加州電力的供應缺口，以及有缺陷的市場製度！該死的，這些買了安然股票的混蛋，全都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果郭守雲能清楚的知道曆史，他就會明白，正是因為美國最大的電力和天然氣公共事業公司‘太平洋電力和天然氣公司’的倒閉，讓加州能源危機變得無法收拾後，才真正讓嘴硬的‘聯邦能源管製委員會’開始著手限製加州周圍各州輸入加州的電力供應價，真正結束了這場荒唐的危機。

現在，因為他的原因，曆史改變了。太平洋公司並沒有倒閉。而且，原本應該因為美國經濟低迷而看空能源市場，在五六月份主動降低電力和天然氣價格的安然等能源交易商，因為‘獵犬計劃’的原因不僅沒有降低能源價格，反而趁機提升了。

這兩大關鍵要素，讓持續一年的加州能源危機直到五月中旬，加州用電高峰期來臨的時候，仍然看不到儘頭。

“為什麼不把安然告上法庭？…比爾，作為加州總檢察院檢察長，你有權力這麼做！”郭守雲皺眉道。

“我們當然有權利。但美國的憲法和律師製度是為保護富人而創立的。安然的能量讓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大律師事務所的保護。去年11月，在紐約州立法院的判決中，我們很容易就被打敗了。法院認同安然的說法，加州能源危機是電力供應係統的問題，以及有缺陷的市場製度所導致，並非安然、達力智和艾爾帕索等能源交易商的幕後操控。”

“…這些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混蛋，我有時候在想：應該把法院和安然的家夥關進一個座8*10英尺的小牢房裡，讓他們跟一群文身的花花公子在一起，然後這些家夥會說：‘嗨，寶貝兒，我們的名字叫斯派克’。”

斯派克是《貓和老鼠》中那隻凶猛鬥牛犬的名字，因為他總是暴打湯姆而令人記憶深刻。

對於比爾洛克耶憤怒的調侃，郭守雲理解他的幽默，但這除了發泄之外，並不是他想要的解決辦法。

“我們可以去最高法院上訴！”郭守雲道。

“沒用的，布魯斯！”比爾洛克耶搖了搖頭，“除非我們能夠拿出安然操縱市場的切實證據。否則，即便到了最高法院，我們也沒機會贏。”

“證據！”

郭守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手裡能夠證明安然經營糟糕，營收數據缺乏實業支持，海外擴張中浪費嚴重等涉及經營的資料很多，但能夠拿到法庭上，證明安然操控加州能源市場的證據卻很少，即便是有也根本搬不到安然這種龐然大物。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推出幾個替罪羊了事。

所以，這次跟比爾洛克耶的見麵並沒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隻是讓郭守雲對安然的實力和影響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老板，我們回家嗎？”

結束這頓簡單的晚餐，送走比爾洛克耶後，溫蒂在旁邊問道。

“不，去華人街！”

郭守雲搖了搖頭。儘管這次會麵並沒有得到什麼對他有益的信息，但該辦的事情卻不能拉下。

“華人街？”

“嗯！”

看著沉默的郭守雲，溫蒂也沒有多問。吩咐司機把車子開到華人街後，在郭守雲的吩咐下停在了一家華人超市旁邊。

進去後，簡單打量了一下這個總計不到80平的小彆墅，從架子上買了兩瓶二鍋頭，兩隻袋裝的德州扒雞，兩袋花生米，結賬出來後看到旁邊還有賣鹵味的小店，便又讓店家切了一斤豬頭肉，弄了兩根黃瓜拌了拌，要了兩雙筷子後，才提著酒菜回到車上。

“溫蒂，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馬丁那裡！”

因為領英客戶資料泄密的事件，作為首席人力資源官的弗蘭克阿內爾和保安部長喬約翰遜，開除也就開除了，在美國有大量的人可以替代他們。但馬丁亞曆山大不一樣。不僅因為他是公司的創始人和元老，還因為他是自己大學同窗兩年多的唯一好友。所以，在公事上他可以鐵腕和冷酷。但從私事上，他卻不能不顧朋友之誼。

“我跟您一塊去吧！”

“不用。我們兩個大男人一塊喝酒聊天，你一個女孩子在，多不自在？好了，回去吧，順便把幾個公司發過來的文件整理一下，晚上回去我要看！”

跟郭守雲相處了一年多，對他的性格極為了解的溫蒂看出他言語中的堅持後，有些失望的點了點螓首後，也沒在多說什麼。

“那…讓漢斯跟著你吧，有他在也能幫你開車，順便擋擋記者。”

這點提議郭守雲也沒拒絕，他對自己的安全也很看重。

“對了，不要回郭氏莊園。那裡記者太多，去寒山彆院吧，這幾天我們暫時先住在那裡。”

溫蒂點了點頭，“我等你回來，彆太晚了！”

“知道！”

點了點頭，看著她上車遠去，郭守雲心底默默的歎了口氣。不論是溫蒂，還是遠在英國的莫莉貝文她們都是這世間最優秀的女人，可惜自己隻能在她們之間選一個。而且生活已經為他做出了選擇。

搖了搖頭，把多餘的雜念趕出去腦海後，郭守雲上了另一輛車。

馬丁的家郭守雲來過幾次，所以並不陌生。

“老板，需要我陪您一塊進去嗎？”把車停在路邊後，漢斯回頭問道。

通過車窗，看著透出昏黃燈光的宅院，郭守雲搖了搖頭。

“不用了，你在外麵等著就行。”

“好的，有什麼需要您隨時打電話給我。”

應了一聲後，郭守雲拿起自己買的酒菜，推開車門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