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宋家老祖宗可能都還不姓宋呢。

“宋前輩就是宋前輩，我沒有認錯。”夜風從窗戶吹過，吹起少女的長發，帶來淡淡的香味。

少女輕輕伸手，撫過耳邊的發絲，一舉一動間，有說不出的優雅之美。

“不是天帝。”宋書航低聲道。

當初附身羽柔子的天帝，給他的感覺和眼前的‘羽柔子’完全不同。

但是，眼前的羽柔子肯定也不是羽柔子本人了。

畫風都不對。

羽柔子笑道：“宋前輩放心啦，我當然不是天帝，不過……這次能再見到宋前輩，和時間之道也有少許關係。”

她微微站起身來，突然靠近宋書航，同時她伸出右手緩緩探向宋書航的臉頰。

宋書航下意識向後一仰，想要避開她的小手。

但羽柔子的右手卻如影隨形，輕輕貼在他的臉上。冰涼的小手，沒有一絲人類應該有的溫度……羽柔子現在的身體，仿佛處於冰封之中一樣。

“不知不覺，已經千年了。不過，宋前輩果然還是和我記憶中的一樣。一千多年的時間過去，我的記憶還是那麼棒。”羽柔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一笑時，雙眼眯成月牙狀。

【時間之道……千年時間。】

宋書航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入夢’天賦。他的入夢天賦有類似的功能，無視時間和空間，強行插入彆人的人生中。

不過，羽柔子這種狀態又不同。

“未來？”宋書航心中一動，低聲問道。

若不是天帝附身，加上‘時間之道’和‘千年’的因素，莫非眼前是未來的羽柔子，短暫的附身在‘現在’的羽柔子身上？

千年之後的羽柔子？甚至可能是更久後的羽柔子？

“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次能順利遇上宋前輩，並和你一起度過這麼長的時間，真的很開心。”羽柔子柔聲道。

她沒有直接回答宋書航的問題……或許是不方便回答。不過從她的神態來看，宋書航應該猜對了。

未來的羽柔子，性格轉化這麼大？如果這真的是未來的羽柔子，是什麼因素讓跳脫的她，變成這種優雅的性格？

羽柔子的小手從宋書航臉上移開，隨後她又望向房間中的眾人。

龜前輩、蔥娘；功德蛇美人、造化仙子；無形刀蠱、格鬥袋鼠；蘇氏阿十六和白龍姐姐，還有同樣在睡覺狀態的李音竹。

這是她隔著千多年的時間，將人物和記憶一一對應。

她又幾步來到宋書航的床邊，望著望上睡覺中的阿十六和李音竹。

“哈哈，阿十六這個時候長的好小隻。”羽柔子嘻嘻笑道，然後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蘇氏阿十六頭上的龍角。

“唔～”昏迷中的蘇氏阿十六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翻過身去。

好小隻？那未來的蘇氏阿十六還會長大？

阿十六……真的還能發育？宋書航心中有點懷疑。

“宋前輩。”羽柔子轉過身來，雙手負於身後，露出俏皮的笑臉：“接下來的未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呀。”

宋書航聞言，頓時心中一塞。

羽柔子這句話，仿佛他未來會活的很艱辛？

“未來的我，又死了幾次？”宋書航問道。

他都不問自己死了沒有，直接就問自己到底死了幾次。短短四個月，宋書航的覺悟就已經升華到了如此沉重的地步。

“這是……商業機密，恕不外傳。”羽柔子一本正經道。

“哈哈哈。”聽到羽柔子的回答後，宋書航反而輕鬆的笑出聲來。

嗯，就算是優雅的羽柔子，跳脫的本性還是沒變。

“時間到了，那麼……我們到時候再見。”羽柔子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一千年了喲。”

“最後一個問題。”宋書航連忙道：“為什麼我們一千年都沒再見了？”

這個問題他很在意啊。

為什麼整整一千年都沒有再相見？

是羽柔子出了問題？還是他出了問題？還是未來的世界出了問題？

“嗯，因為宋前輩你閉關去了，一閉就是千多年。我想過了，高階修士的人際關係越來越冰冷，和動不動閉關成百上千年有很大關係。千年，幾乎等於是普通靈皇強者的一生呢。”羽柔子撫過耳邊的長發，回道。

宋書航：“……”

羽柔子說完，回到了窗戶邊的位置，她優雅的將裙子拉好，擺好雙手托腮動作：“宋前輩，為了讓世界變的更有趣，請製作更多有趣的秘境和刺激的禁地吧。”

宋書航：“……”

還沒等宋書航回答，羽柔子身體的溫度漸漸恢複，不再像之前那種冰封。

正常的羽柔子回來了。

……

……

宋書航眸子微垂，他伸出手來，望著自己的手掌：“閉關千年？”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八品玄聖和九品劫仙，經常一次閉關長達千年。長生者更甚，有些長生者一次閉關就是萬古歲月。”白龍姐姐溫柔的聲音響起。

“是嗎？”宋書航道。

未來的我，也能做到‘閉關千年’這麼有逼格的事？

總感覺不太對勁。

“對了，話說回來……我從修煉到現在，都沒有認認真真的閉過一次關啊。”宋書航喃喃道。

所以，他才感覺自己‘閉關千年’，聽起來怪怪的。

八修蔥娘：“嗬嗬。”

五個月不到，就已經五品的男人，會閉關千年？

不存在的！

如果宋書航繼續按這個節奏晉級下去，平均一個月升一級的話，明年一月他都要晉升九品劫仙，明年二月說不定都要成為長生者，明年三月得懟天道去了。

蔥娘已經徹底絕望了。

曾經的她，有一個野心。

她要努力修煉，變的比宋書航還要強，然後反寵為主。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的境界和宋書航隻差幾個小境界，她感覺自己勤勞一點，說不定能追上宋書航。

人生三大錯覺之‘我一定能反殺’啊。

但現在，哪怕得到了‘九修鳳凰刀’，她都不認為自己能追上宋書航。更重要的是……九修鳳凰刀對宋書航時，比對她還要親熱。

她一定是個假的八修。

卟嗵～～

窗戶邊上的羽柔子，突然一頭撞到桌子上。

她猛的抬起頭，睜開眼睛。

“宋前輩！”羽柔子叫道。

宋書航：“在呢，大家都在。”

“不好啦，宋前輩。咱的靈鬼契約裂成四半了。”羽柔子急道。

宋書航：“……”

原來從這個時間點，羽柔子就被‘未來’占據了嗎？如果不是那女王式的嬌笑，宋書航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仔細回想的話，最後那‘女王式嬌笑’，會不會是未來的羽柔子故意給自己的提示？

而蘇醒的羽柔子，仿佛完全失去了中間這段記憶。

“彆急。”宋書航輕輕拍了拍羽柔子：“我的靈鬼契約也殘缺了，我不照樣活的好好的嘛。”

“那咱們的靈鬼還有救嗎？”羽柔子期盼的望著宋書航。

“隻要‘靈鬼契約’還在，就代表著我們的‘靈鬼’還沒有消失。總有一天，我們會將它們找回來的。”宋書航出聲安慰道。

靈鬼如果死掉的話，那‘靈鬼契約’就會徹底消散。

宋書航殘缺的靈鬼契約和羽柔子四裂的靈鬼契約都代表著，兩人的靈鬼還活著。

理論上來講，兩人的確有找回靈鬼的機會。

“宋前輩！”羽柔子用力握住宋書航的手：“我們一起加油！”

這次，她的小手暖暖的。

宋書航點了點頭：“嗯，共同加油。”

讓人心酸的【找回靈鬼聯盟】，成立。

×××××××

入夜。

嬌小的蘇氏阿十六、李音竹和羽柔子三人睡在大床上。

宋書航打地鋪。

功德蛇美人和造化仙子回歸宋書航體內。

龜前輩縮成一團，蔥娘卡在它龜殼上打坐冥想。

活躍的袋鼠被宋書航裝回核心世界。

無形刀蠱靜靜浮在空中。

次日清晨，朝陽升起。

蘇氏阿十六依舊昏迷不醒，羽柔子睡相不太好，半個身體和大長腿壓在阿十六的身上。

龜前輩和蔥娘保持不動。

無形刀蠱還在半空中飄著。

宋書航睜開眼睛，發現縮水版的李音竹躺在他懷中。

２０１９年１０月６日，０７：０４分，周日，晴。

當他醒來的時候，懷中的手機一陣震動。

宋書航掏出手機，發現是‘最越居士’給他打的電話。

宋書航劃開手機，壓低聲音道：“喂，是最越前輩吧，你已經到了嗎？”

“道友你是誰？你的號碼怎麼是一片亂碼，昨天是你發了一個地址坐標給我嗎？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最越前輩問道。

宋書航淚流滿麵。

“是我宋書航啊，最越前輩，昨天我們約好了一起去‘食仙宴’的。”宋書航道。

最越居士：“不好意思，我竟然將這件事情全給忘記了。”

“沒事，我能理解。因為，你我現在是一樣的小透明啊。”宋書航道。

最越居士頓時心中一暖，有種莫名的共鳴感：“原來如此，鬆道友你也和我一樣會被人莫名遺忘啊。我馬上起程前往聞洲市，幾個小時後就到。”

宋書航掛掉電話，又撥打了白前輩的電話。

但白前輩的電話沒人接通。

白前輩還在閉關？

宋書航捏著下巴……食仙宴這種美事，以白前輩的氣運來說，不應該錯過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