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悲催的遭遇莫過於,眼前擺著一桌美食,拿著筷子正準備大塊朵頤的人卻得了膽結石。
一場唾手可得的大功就在眼前,定晴一看,我日了個去的,竟然是坑死人不償命的天坑。
接到李白這個電話的小王警官,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就險些哭暈在派出所的廁所裡。
媽蛋,大哥你不要這麼坑俺啊!
“找誰?老張?”
李白想到了nan湖區公安局裡的老刑偵。
“老張也不一定搞得定,你還是給省廳的郭文凱主任打個電話試試?”
小王警官慫成一團,這個轉告的活兒他可不敢接,曾經親眼見識過催眠術的威力,自然能夠大致猜測得到死亡催眠音樂是個什麼樣的可怕存在。
“好吧!”
說實在的,李白並不願意給曾經和自己發生過交集的郭文凱打交道,他是個嫌麻煩的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郭文凱的手機號並沒有掉鏈子,很快被接通。
“喂,李醫生嗎?”
顯然李白的手機號被記在了郭文凱的手機裡。
“我是李白,郭主任,馬上通知世貿中心停止播放音樂,那是死亡催眠音樂,會引發暴亂!”
李白顧不上解釋,語氣裡帶上了命令的口吻。
“好的,李醫生,我馬上去辦!”
郭文凱卻條件反射般應了下來。
結束通話後,他楞了楞,自己剛才的口氣好像是李醫生的下屬,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郭文凱晃了晃腦袋,很快把這個困惑拋在腦後,立刻撥起了電話。
李白並沒有坐等郭文凱的行動,他離開了診療室,來到醫療中心走廊的儘頭,衝著攝像頭舉起自己的手機,然後點了點。
小李這是怎麼了?
第七人民醫院的六位醫生彼此麵麵相覷,他們跟了出去,正好看到李白衝著世界貿易中心的內部監控攝像頭比劃著。
周傑等人還在疑惑中,李白的手機響了。
“Hi,honey,你終於想起我了!”
光聽聲音,絕對無法分辨出這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白妹,幽怨至極的聲音讓李白汗毛直豎,學中文的老外絕對達不到這種程度。
“不要廢話,馬上派人去媒體室,掐掉會場上的背景音樂,那是死亡催眠音樂,要出事的。”
李白再一次重複自己的警告。
“四樓會場左側有一個多媒體控製室。”
戴安娜的語氣突然一變,變得清冷而陌生。
“我馬上去!”
李白立刻跑動起來,他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暴戾邪魅的因子,正在影響著那些普通人的心靈。
醫療中心距離會場很近,隻相距兩層樓。
“你留在原地,哪裡都不要……”
戴安娜不容置疑地說道,可是還沒等她說完,就發現通話已經被李白掛斷。
李白沒有乘坐電梯,而是從自動扶梯從二樓到三樓,隨即準備上四樓。
在三樓戒嚴的保安和參會方隨行保衛人員注意到了這位行色匆匆的醫生,一部分人認出了被稱為巫師的中國精神科醫生,李白借機多走了幾步,登上通向四樓的自動扶梯,可是還沒有到頂端,終於遭到喝止。
“請不要靠近,李醫生!”
“止步,巫師!”
喊醫生的是中國人,喊巫師的卻是非洲來的保衛人員,話剛出口,立刻變得殺氣騰騰。
一部分攜槍人員忍不住掏出手槍,推彈上膛。
不對!
怎麼會掏槍?
反應過激了!
負責會場安全的中國保安主管和非洲保衛領隊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
“努瓦魯·西恩先生找我!”
李白找了一個借口,他的巫師小號起到了作用,換成彆人,恐怕剛接近三樓自動扶梯口就被攔住了。
不知不覺間,會場內的喧嘩聲大了一些。
緊接著女人發出尖叫。
那些中國保安和保衛人員聞聲轉頭的時候,李白直接說道:“我是心理醫生,會場需要進行心理乾預!”
他的聲音就像是擁有魔力,阻擋在前麵的人不知不覺間讓開了一條路。
距離戴安娜所說的會場旁邊多媒體控製室又近了一些,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門。
李白徑直走向那個多媒體控製室。
非洲保衛人員對巫師身份頗有好感,反應慢了一拍,倒是那些中國保安警惕性極高迅速反應過來。
“不對,攔住他!”
李白卻不慌不忙的掏出兩枚一分錢硬幣,拇指輕挑,彈向空中。
叮!
兩枚指甲蓋般大小的鋁幣發出清脆的碰擊聲。
分幣碰撞發出的聲音原本就不及一元鋼蹦兒的互相磕碰聲,但是在當前噪雜的環境下,卻詭異莫名的無比清晰,方圓十幾米內的都聽的清清楚楚。
試圖阻截李白的那些中國保安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一些非洲保衛人員瞪大了眼睛,在掏出昨日求來的開光分幣,在額頭和嘴唇邊輕觸了一下,緊緊捏在手心。
這是他們在聽說了中國巫師的催眠手段後,第一次親眼目睹如此不可思議的場景。
李白微微一笑,攤開手掌,一把握住墜落回來的兩枚分幣,轉身繼續前行。
“李白,站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後麵傳來,很快追了上來,一個黑大個擋在了他的前方。
啪!
李大魔頭隻是輕描淡寫的打了個響指,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從旁邊走過。
“呃……”
黑大個兒僵立在那裡,眼睛瞪得老大,連小手指頭動一下都是奢望。
黑大個兒就這樣變得了傻大個兒,這是要玩塔防遊戲麼?、
很顯然,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
會場內的嘈雜聲越來越多,開始有保安進入會場,準備維持秩序,可是緊閉的會議室大門就像一個無底洞,每一個進入的保安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再出來。
守護會場的中國保安和非洲保衛人員雙眼漸漸發紅,他們呼吸變得急促,雖然意誌比普通人更加堅定,可依然還是無可避免的受到影響,時間一久,就會變得和那些陷入癲狂的人沒有任何區彆,這些人手中的武器將會造成更加可怕的嚴重後果。
會場內外回蕩略有些頹廢感慨和舒緩小資情調的美式鄉村音樂,隱藏在音樂中的惡魔呢喃誘發出人們內心深處的惡念,將其放大。
魔鬼掙脫了束縛,發出肆無忌憚的狂笑,以往的屈辱、嫉妒、憎恨等諸多負麵情緒被音樂聲中膨脹滋長,占據住整個心靈。
許多人越來越難以控製自己。
意誌薄弱的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隨便逮著一個看不順眼的家夥,直接撲了上去。
儘管有人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們想要離開,卻還沒來得及衝出音樂覆蓋的區域,就陷入了瘋狂,勉強幾個示警的電話打出去,可是接聽者要麼發現通話請求中斷,回撥無人接聽,要麼僥幸接通,隻有一片混亂的聲音。
與會場緊挨著的多媒體控製室內,一台固定電話響個不停,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接起,本應該控製著現場燈光,音響和投影的四個工作人員離開了椅子,互相扭打在一起。
他們是最先受到死亡鄉村音樂影響的人,也是最先失控的人,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被自己的同事掐住脖子,已經無力抵抗,漸漸翻起了白眼。
“嗨!各位,打擾一下,請問哪個是CD播放器。”
啪!~
響指聲落下,正在互相撕打的四個工作人員動作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望向推門而入的不速之客。
即將氣絕的那個工作人員終於僥幸得以生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另外三人因為精疲力竭,齊齊癱軟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李白找到了那台正在運行的播放器,按了一下開關,吸入式CD倉將光盤推了出來,靡靡之音的美式鄉村音樂戛然而止。
銀白色的盤麵與熊孩子偷出來的那張音樂CD光盤一模一樣,李白將CD放入光盤盒,再看向控製台前的屏幕。
會場內的混亂並沒有停止,人們心中的惡念一經釋放,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李白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打開麥克風,把所有音量推到最大,在自己的手機上搜到了一段音樂,對準了麥克風。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充滿魔性的音樂立刻勁爆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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