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他!你估計還得再等幾年。”
人一旦過了六十歲,便是有一天算一天,王老頭等不起,比他小不了幾歲的王平康也同樣等不起,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成一把灰。
王平康十分感激地衝著李白說道:“小李,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隻是把東西交給正確的人。”
儘管對黑封皮軟麵抄裡的內容一清二楚,但是王老頭出於保護,沒有對他透露分毫,李白還是十分配合的作出一臉無辜和茫然狀,聳了聳肩膀。
你們開心就好!
“這小子雖然幫了忙,也沒少添亂!”
王老頭明顯口是心非,大概是怕年輕人自我膨脹,不記得自己該吃幾兩飯。
“王會長,你這話不對,我是閉門家中坐,禍中天上來!”
李大魔頭表示這個鍋堅決不背。
自己好心好意的申張正義,順便替王老頭解開一個心結,怎麼能算添亂呢?
早知道賣給那些豺狼虎豹,換點人民幣好了,還能落個實惠,想必對方一定肯出大價錢。
“你那是閉門家中坐嗎?若出麻煩就躲起來,管殺不管埋!”
王老頭氣不打一處來,事情是李白搞出來的,鬨大了就兩手一甩,名正言順的躲在一邊看風景,最後還不是他們這些老家夥出麵頂雷?!
特麼的現在風涼話說說,居然還好意思?
“嗬嗬!年輕人嘛,就應該有點兒衝勁!”
得知自己即將出獄,在最初的驚訝過後,王平康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我當初也是這麼對老周說的,結果誰想到,就是一個坑貨!”
王老頭終於明白過來,周通那老東西為什麼把小李推薦給自己,現在可知道了,姓周的憋著壞呢!
湖西市反封建迷信協會自打收進了這個家夥,就開始不停地雞飛狗跳。
這一次,差點兒把王老頭自個兒也給搭進去。
“王老頭,你這話不厚道。”
李白堅決抗議自己被稱呼為坑貨,這老頭完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老是這麼被叫著,遲早會真的變成坑貨,所以他才不會讓著這個老家夥。
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人在西郊監獄的辦公室裡打起了嘴炮,王平康隻好滿臉苦笑。
辦公室的走廊上,守在不遠處的幾個獄警有些心驚肉跳,兩個老的,一個小的,這架勢可彆打起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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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一次的風波讓許多人心有餘悸,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黑色封皮的軟麵抄一時間成為了錢江省官場的禁忌。
誰要是拿這個東西送人,絕逼是罵人,是詛咒,再好的關係也是要當場翻臉的。
政府後勤部門把所有黑色封皮的軟麵抄甚至還包括了硬麵抄全部暗中統統處理掉,比如說摻進學習用品,支援偏遠地區的學校。
儘管這種忌諱很扯淡,但是不少人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甚至從機關單位,一直延伸到了許多企業,讓紙業公司和文具用品公司滿頭霧水。
黑色封皮的本子質量不差,也耐臟,乍就突然不好賣了呢?
真是活見鬼了!
湖西市的官場風波稍定,王老頭給周大院長打過招呼以後,李白同學這才停止了“被休假”狀態,興高彩烈的回去上班。
哪怕銀行帳戶裡躺著兩千多萬現金,也依然無法阻止他工作的熱情。
試想一下,從小學到大學,再到碩士學位到手,特麼的19年時間木有了,最後告訴你根本用不上,可以在家挺屍混吃等死,這個理由誰受得了?
就算銀行裡的存款可以讓自己一輩子吃喝不愁,李白也不會願意白瞎了這十幾年,好歹得學有所用。
李白在住院部的輪崗並沒有結束,回到第七人民醫院依舊要向王婆婆報到。
當初帶傷勉強上崗,如今總算緩過勁兒來的付至毅看到他後,一臉神色複雜,自己秀發漸稀的地中海發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變成一毛不拔的撒哈拉,患得患失,鬨心的很。
程栩和沈鬆二人早已經認命,看到李白的目光中帶著討好和巴結之意,或許隻要一個暗示,大概立刻就會表忠心,效狗腿之勞。
不過三人的各自小心思並沒有持續太久,李白禍禍完住院部,拍拍屁股轉身返回了門診部。
臥槽!
真的走了!
半點猶豫都沒有!
王婆婆的三位得力乾將都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李白原本就沒打算留在住院部充大佬,他十分清楚,講資曆,自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即使鎮得住一時,也未必能鎮得住一世。
就算是付至毅三人,哪怕一直深得王婆婆重視並重用,但是想要完全掌控住院部,決不是兩三年就能夠豎立起毋庸置疑的個人威望。
在某種意義上講,王婆婆的威信在住院部的所有人心裡,幾乎已經形成了本能般的條件反射,每一個指令都能夠不折不扣的完全執行,整個住院部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軍隊,完全遵從王婆婆的指揮,毫不猶豫的如指臂使。
李白無心於住院部的接班大業,讓王婆婆十分惋惜,自己之前培養的三個得力乾將,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從門診部過來輪崗的這個年輕人。
不過付至毅,沈鬆和程栩三人心裡一塊大石頭還沒有放下來多久,王婆婆便對他們三人的崗位進行了調整。
重症看護區的付至毅與常規看護區的程栩崗位對換,三人之中最年輕的沈鬆直接打發到門診部去輪崗,大概為期一年,至少要輪四個科室。
而且王婆婆有另外培養其他接班人的打算,或許是受了李白到住院部輪崗的啟發,她將目光投向了門診部,可以接受其他有潛力的年輕人。
這對於門診部的醫生們來講,不啻於一個好消息,意味著他們有更多的選擇,或許可以到住院部找到晉升的機會。
許久未在門診部接診,李白做的更加用心,他的診療室雖然是普通門診號,但是卻會給患者們一種在看專家號的錯覺。
他很喜歡每天與不同的患者打交道,分析各種千奇百怪的病因和病理,然後對症製定出治療方案和用藥計劃,而且樂此不疲。
精神病的成因非常複雜,即使現有病例也無法完全涵蓋,隻要耐下心來,總是能夠有新發現。
剛接診完一位患者,李白正準備叫新號。
精神科的小護士蘇眉突然跑了進來,著急地說道:“李醫生,喬主任那裡有位病人,你去看一下。”
“發生了什麼事?”
李白疑惑地站起身來,跟著蘇眉一起去看看情況。
精神科前主任孟知君倒台後,主治醫師喬尚陽便接任成為了新主任,沒有了孟知君和陳晟這兩個家夥,精神科的內部氣氛從此大不一樣,與以往相比,變得更加團結,也沒有沉悶壓抑。
蘇眉一邊在前麵領路,一邊說道:“有位患者發病,用了鎮定劑,但是效果並不怎麼好。”
“鎮定劑無效?”
李白皺起眉頭,鎮定劑的原理是阻斷神經生物電信號,抑製各種情緒反應,與其說是讓人鎮定,倒不如說是暫時剝奪喜怒哀樂之類的感情,變得麻木和昏睡。
直接作用於神經信號傳遞的藥物失手概率很低,也不敢說沒有,但是通常都不作為參考。
“是的,患者出現幻覺,還有嘔吐反應。”
蘇眉介紹了更多的信息,她和李白已經來到喬主任的診療室門外,聽到裡麵鬨哄哄的聲音,有患者聲嘶力竭的叫喊,還有家屬的哭泣聲。
喬主任正和保安們給患者上束縛衣,以免對方傷人傷己。
精神病這玩意兒發作起來,對於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雞犬不寧。
“是鎮定劑注射前,還是注射後?”
李白最後問了一個問題。
蘇眉想了想,十分肯定的說道:“注射前就有這樣的反應!”
“李醫生,快過來,幫我看看!”
診療室裡的喬尚陽主任注意到了趕到門口的李白,連忙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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