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試著豎起兩根手指。
“兩萬？”
心想這世上傻缺不少，花兩萬買棵破草的人應該不多吧？
“你再猜？”
周大院長麵無表情。
“三萬？”
李白猜想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敗家子會願意花三萬塊錢買一棵不知能活多久的蘭花。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院長大人，等著對方隨時一聲冷笑，從牙縫裡蹦出一句“做夢！”等類似於不自量力這些意思的話。
“往大裡猜！”
周大院長不耐煩的催促。
啊嘞？往大裡猜？
這得多大啊？
李白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跟不上趟了，這世界究竟怎麼了？
他乾笑了一聲，搖著頭說道：“人窮，見識少，猜不出來，院長大人給個明示唄？”
“哼哼！”
果然！院長大人在冷笑。
幸好沒上當！不然就等著挨一頓沒頭沒腦的狂噴吧！
周大院長伸出兩根手指，跟李白之前的手勢一模一樣。
二十萬？
俺的娘唉！
那野草是用金子打的吧？
“兩千萬！人！民！幣！”
周大院長的聲音落入李白耳中，仿佛來自於天外。
目瞪口呆的李白同學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來。
“什麼？兩千萬？就那棵破草？”
李白差點兒噴了院長大人一臉口水。
那些人都瘋了嗎？
兩千萬人民幣買一棵破草，這病得治啊！
“嘿嘿！兩千萬！”
周大院長十分滿意李白的反應，看來這小子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要不是現代社會的新聞熱點更新節奏極快，夜光金線祖蘭引起的轟動和社會關注僅僅維持了一個星期就被其他新聞所覆蓋，否則李白回來的時候，就會從沸沸揚揚的餘波未靜中得到消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表情茫然，一無所知。
但是在蘭花愛好者的圈子裡，卻如同引爆了一顆核彈，彆說十天半個月，就算是一年半載，也依然會讓所有人津津樂道。
周院長的語氣最後變成了苦笑。
唉！兩千萬啊！
誰能想到一盆蘭花竟然會身價暴漲。
要不是李白堅稱花五毛錢從菜場買的，恐怕這會兒早已經有舉報信寄到市衛生局和省衛生廳或者公檢法等部門。
財帛動人心，不患寡而患不均。
兩千萬這個數字惹來眼紅，一點兒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有不少機靈的人跟周院長一樣，抽空去蹲點李白家附近的菜市場，結果守了十來天，確實有菜農從自家地裡刨出幾棵野蘭花來賣，但沒有一棵是神奇的夜光金線祖蘭。
整個湖西市的地麵上，隻有第七人民醫院院長手上才有這麼一棵稀世珍寶。
並非所有人都一無所獲，因為經常有人來問蘭花，倒是讓那座菜市場門口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蘭花交易小集市，負責這一片的城管沒少為此頭痛。
“你彆騙我！”
李白用力捶著胸口，紮心了老鐵！
“人家都帶支票過來了，我一直沒答應。”
周院長也很鬱悶，賣呢？還是不賣呢？兩千萬這個報價是真金白銀，真的不能再真。
他也很紮心！
傳說中的夜光蘭花在自己手上現世，喜歡絕對是真心喜歡，可是這東西燙手，根本不是一個醫院院長留著玩賞的東西。
周院長相信，要不是有老伴兒守著，一旦家裡沒人，立刻就會有人撬門而入，偷走那盆蘭花。
幸好隻是兩千萬，還不至於讓人鋌而走險，如果是兩億，入室搶劫都有可能發生，要是乾成功這一票，吃一輩子都夠了。
即使如此，回到家的時候周院長和老伴兒都提心吊擔，已經有一陣子晚上都沒能睡踏實，生怕溜進個小偷，把如此珍貴的蘭花給偷走。
李白回來後，即使不來找周院長，周院長也會主動找李白商量關於這盆稀世蘭花的事情。
“答應啊！兩千萬，咱們對半分！”
李白已經捶胸，就差頓足。
兩萬三萬，他隻會撇撇嘴，幾十萬，倒會窩心的後悔糟蹋了璃珠空間內那麼多蘭草，當真正上千萬的時候，又會覺得二傻子從天而降，趕緊一手交錢，一手交草，將兩千萬變現落袋為安，然後偷著樂。
人心多變這個詞放在李大魔頭自己身上，也同樣可以通用。
“分你個頭啊！人家是東瀛人，但是我想把夜光金線祖蘭留在國內！畢竟隻有一棵，還不知道能不能分株。”
真是見錢眼開的玩意兒，周大院長瞪了李白一眼，誰要跟你分帳，他寧可一分錢都不要。
臨老了，也算是功成名就，對金錢反而十分淡泊。
“東瀛人？院長您做的對，多少錢都不行！”
李白立刻又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想明白了？”
周大院長意外李白知錯能改的速度，就像瞬間變了個人心的。
“老頭子要是知道我把好東西賣給東瀛人，非打斷我的兩條腿不可。”
這大概算是家訓吧！李白也想不明白，老爹為什麼跟東瀛人有那麼大的仇恨。
但是更讓他想不明白，明明是這樣的態度，卻偏偏有東瀛人喜歡死皮賴臉地跑過來倒貼，家族直係成員每年都會跑過來挨上一頓胖揍，還歡喜的不要不要的，特麼這群東瀛人都是賤的麼？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根本不科學！
隻能歸結於這家東瀛人就是天生五行欠揍，老李隻好勉為其難的將其揍一頓，要不是還兼著招商引資的工作，估計縣紀委就該請他喝茶了，特麼老是毆打外商是怎麼回事？
“嗯，沒錯，好東西就得咱們自己留著。”
周大院長對李白的家訓給予肯定，孺子可教！
可是轉念一想，他又開始犯愁，說道：“小李啊！咱們打個商量。”
“您說！”
李白猜到院長大人接下來的話多半和金錢無關，而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正因為這件事，才讓院長大人如此憔悴。
“我想把你送的蘭花捐獻給國家，做科學研究使用。”
周大院長打量著李白的反應，儘管是他送給自己的，可是卻不敢輕易做這個主。
畢竟是價值兩千萬的蘭花，要是貿貿然做出決定，對方又不樂意，說不定會鬨出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沒問題！”
李白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或賣或送給誰都行，隻要不是給東瀛人就可以，他想了想，說道：“捐獻可以，但是得簽合同，約定不允許東瀛人或東瀛的研究機構接觸它，一元錢轉讓，違約金一個億。”
老李家的家訓擺在那裡，他可不敢越雷池半步。
周大院長咧了咧嘴，這得跟東瀛人有多大仇恨？居然連碰都不讓碰。
不過東瀛人碰不到就碰不到，跟自己沒多大關係，反正也不損失什麼，他當即說道：“行！我幫你問問，如果對方同意，咱們就這麼辦！”
周大院長也是鬆了一口氣，他與李白達成一致，意味著夜光金線祖蘭這顆燙手的山芋終於可以脫手，自己和老伴也能睡個安穩踏實的好覺。
“好！”
璃珠空間裡麵的祖蘭要多少就有多少，捐獻一棵給國家做研究，對李白來說完全是九牛一毛，起碼不沾銅臭，也不會糟心。
想想被自己和兩個妖女糟蹋掉的祖蘭，emmm……沒法兒想了，會死人的！
“順便通知你一聲，我們後天去京城，有一場為期十天的國際精神衛生學術交流會，咱倆趁機躲躲。”
李白趕回來的時間正好，周大院長也找到了避風頭的去處，同時讓老伴兒回老家躲幾天，也能落得清靜，總算不用一直提心吊膽的。
哪怕李白沒回來，周大院長也一樣會走。
“去京城？行，躲幾天。”
李白也不想被那些蘭花愛好者給纏著煩人。
他也能猜到院長大人的用意，順路把那盆蘭花給捐獻了，讓所有人都死心。
有本事找國家要去，給不給那是國家說了算。
“你這隻籃子裡的究竟又是什麼東西？可彆再有嚇人的玩意兒了，我年紀大，經不起幾次嚇。”
周大院長對李白送的東西已經有心理陰影，再看到他送來的東西，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朋友帶來的東南亞土特產，我給您看看。”
為了安周大院長的心，李白將藤籃裡的東西一一掏出來。
一大盒燕窩，裡麵起碼有十隻完整的官燕盞，巴厘島的精油皂，幾塊蠟染布頭巾，千裡追風油，幾件錫器，一小包香米，數量最多的當屬肉骨茶的湯包，足有四十多包，多是東南亞一帶的特產。
在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躲安全屋的這段時間裡，李白喜歡上了風靡中南半島的肉骨茶，理由無他，除了營養滋補以外，最大的優點就是方便。
將扇子骨、帶肉筒骨或子排用沸水焯去血水雜質，就可以倒入清水和肉骨茶湯料包文化慢煮，期間還可以根據自己喜好加入其他肉類或蔬菜，調整鹹淡。
幾個小時後，便是一鍋營養豐富的靚湯出鍋，哪怕是廚藝水平再差的人，也能夠輕鬆上手。
“就這些了吧？”
李白將藤籃裡的東西都拿出來，周大院長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什麼嚇人的玩意兒。
裡麵最貴的當屬燕窩，但是與價值千萬的夜光金線祖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您放心，我可不敢再坑您。”
李白又把拿出來的東西裝回到藤籃裡，連藤籃本身也是一件手工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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