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開發商的盧經理和保安,李白回過頭,熟門熟路地揪住從餐桌底下鑽出來的妖女尾巴,倒拎起來後,隨手丟進廚房灶台上的鍋裡。
身陷鍋中的清瑤妖女一臉懵逼。
隻不過是在餐桌底下纏住手機看到一個好笑的段子,就要被丟進鍋裡挨燉嗎?
人生難得幾回燉,妖生卻是隔三岔五的挨燉。
妖女立時覺的冤枉,她乾脆賴著不動了,又把手機掏了出來,打算繼續美滋滋的看段子。
可是就在下一秒,頭頂突然一黑,鍋蓋壓了下來。
青蛟這才想了起來,特麼自己掉進的好像是高壓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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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蛋!又給自己添亂!
李白用高壓鍋就把裝神弄鬼的妖王給鎮壓了。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江行長。
“喂,班長同學!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
李白沒再繼續燉妖王,而是接聽了江慧雪班長的電話。
“聽說李白同學路子野,我這裡有個重要客戶遇到了點兒麻煩,你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唄?”
江行長在那頭似乎正在拋著媚眼兒,說話有點兒嗲聲嗲氣。
社會是個大染缸,好的,壞的,正的,邪的,總能讓人身不由己。
當初清純高傲的班長同學如今點開了媚惑技能,讓人心生搖曳,不過隻有那些初入社會的小年輕才會上當,跟這位年輕女行長打過交道的老油子們才知道,這隻不過是例行公事般的麵具,如果認真的話,那就輸了。
“遇到麻煩?沒問題!讓他明天掛個精神科普通號,直接到第七人民醫院門診部四樓來找我。”
李白拍著胸脯,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嗨,我說的,難道你就聽不出來嗎?”
江慧雪似乎有些不滿李白在裝傻充楞,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年薪三百萬起步的堂堂銀行支行長,如果隻是掛個號就能解決的問題,根本用不著她打這個電話。
李白老老實實地說道:“聽不出來!”
女人心,海底針,讓人難以捉摸,他乾脆就不猜,裝傻就裝傻,總比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自投羅網強,那個時候可就是被人賣了,還要替對方數錢。
這些老同學,大魔頭一個都不敢小覷。
“老同學之間,至於心機這麼重嗎?”
哪怕李白千防萬防,江慧雪依然毫不客氣的倒打一耙。
“可不就是怕被你賣了,又得替你數錢嘛!”
李白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班長同學能夠在專業不對口的環境裡,從一個小小的銀行職員坐到支行長的位置上,還不靠賣屁股,可以想像的到,絕對不止是業務精熟那麼簡單,能夠做到這一步,恐怕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老實說,李白同學是有點兒發怵的。
“你就擔心這個?我手底下有那麼多銀行櫃員,還差你一個替我數錢?也太小瞧人了?就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班長同學單刀直入,根本不給李白油滑的機會。
“幫!不幫是小狗!”
李白立刻老實的表忠心。
“噗哧!李白,你變了!”
江行長笑了起來。
這聽起來就像是“狗子,你變了!”
“說吧,幫什麼忙?”
李白把話題拉了回來,再這麼扯下去,起碼能扯出八百裡地去,說到明天天亮都說不完。
“我有個非常重要的老客戶,他包了個公家單位的工程,有筆款子收不回來,你路子野,看看能不能想辦法?”
江慧雪順勢跟著進入了正題。
李白疑惑地說道:“人家款子收不回來關你什麼事啊?你又不是要帳公司,還操這份閒心?”
“瞎說什麼?當然關我的事,這個老客戶在我這裡辦了大筆貸款,如果他的錢要不回來,經營停擺,貸款就會變成延期,甚至是壞帳,作為行長也逃脫不了責任,你說關不關我的事情?”
再過兩三個月就要跨年,如果平空增加這麼一大筆壞帳,勢必會讓今年的考核成績變得很難看,而江慧雪這個支行長的位置恐怕還沒來得及坐滿一年,就會因此被擼掉。
彆說位置保不住,恐怕在整個銀行界都再也待不下去。
當前這個節骨眼兒上,江行長也是壓力山大。
李白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可我是醫生啊!怎麼幫你?”
“你不是在政府部門,尤其是公檢法人頭熟嗎?還不快幫我出出主意,我的飯碗都快要保不住了。”
江慧雪在銀行圈的根基終究是淺了些,雖然建立了一些人脈關係,卻都用不上,她繞了一圈,隻能找到老同學來想辦法。
“好吧,我幫你想想辦法,究竟是一個什麼情況,具體跟我說說!”
既然關係到班長同學的飯碗問題,李白隻好硬著頭皮,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江慧雪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說了一遍。
“我算是聽明白了,公家單位耍流氓是吧?”
理順了其中的複雜利益關係,李白總算是聽明白了。
其實就是公家單位耍流氓,耍手段想要壓價,那個接工程的重要客戶因為流動資金被套住,無法回收,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在無可奈何之下,隻好反過來要挾江慧雪的支行,倒逼銀行幫對方想辦法。
如果不想讓年底的帳麵太過於難看,江慧雪在無可奈何之下,被那個客戶強行綁架,這幾天正焦頭爛額,嘴上都起了泡。
如今在網絡經濟和金融投機的衝擊下,實體經濟的日子很不好過,儘管誰都把“現金為王”這句口號掛在嘴上,叫得一個比一個凶,但是不差錢的大爺終究是極少數,一個周轉不開,便是破產倒閉的下場。
倒是可以理解把班長同學逼得不得不找李白瞎貓碰死砂子的那個銀行客戶究竟是處於什麼樣的水深火熱困境。
“可不就是嘛,不過我也能猜測的到,上麵審批收緊,再遇上超支,唉,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這個行長還沒滿周歲呢!李白,你可得幫我這一次。”
江慧雪完全把李白當作為救命的稻草來看。
當然!她或許還有其他的救命稻草,但是眼下的語氣卻情真意切。
成本超支的原因有很多,例如中途修改方案,物資人力成本上升,意外開支增加,通貨膨脹,發生事故什麼的。
哪怕其中沒有貓膩,也會有很多理由。
“其實根本不需要用什麼人脈關係,這完全是一個算計,班長,你得沉住氣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白略思索了一會兒,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沉住氣也不能解決問題,現在不止是那個公家單位耍流氓,連那個客戶也耍流氓,他們倒好,一推二六五,我怎麼辦?總不能跟儲戶耍流氓吧?”
現如今所有壓力都集中到江慧雪這兒,她就算想要解決問題,卻被壓得動彈不得,無處轉移,完全有心無力。
跟儲戶耍流氓,那完全是找死,牢底坐穿都不夠。
“好吧,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剪刀石頭布的邏輯關係,我給你一個建議,你轉告給那個客戶,他如果能夠狠下心的話,說不定能夠把錢要到手。”
作為旁觀者,李白就像解方程式算術題一樣,找到了千絲萬縷中的關鍵節點,隻要輕輕的挑,就能夠四兩撥千斤。
“快說快說,隻要能夠解決問題,我請你吃飯。”
江慧雪班長有些迫不及待。
“你告訴那個客戶,以發現質量隱患或返工為理由,把做好的工程全扒了,順便挖個大坑,然後撒手不管,,透個風聲給那個單位,不給錢就同歸於儘!”
李白十分淡然地將自己想到的這個辦法說了出來。
“嘶……”
手機另一頭隻有班長同學倒吸冷氣地聲音傳來。
特麼這是大夥兒一塊同歸於儘,至於要這麼狠嗎?
李白冷冷一笑道:“不耍狠,叫什麼耍流氓?當過家家嗎?”
“這樣,這樣未免也太,太那個了吧?萬一對方不肯吃這一套怎麼辦?”
江慧雪沒有想到,李白的主意竟然是這個?
“如果不吃這一套,那麼大家就一起完蛋嘍!”
李白表示自己也已經儘力了。
“那,那怎麼行?”
江慧雪也不想讓事態走到這一步,自己辛辛苦苦坐上銀行支行長,還沒坐穩就讓人給趕了下去,那也太失敗了。
“人生在世難得幾回搏,不賭一把,怎麼知道行不行?班長,需要魄力的時間到了,成功會所嫩模,失敗就下海打魚,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老是這麼前怕狼後怕虎可不行。”
李白同學趁機給班長灌著心靈雞湯。
他看得清楚,當退無可退的時候,倒不如狹路相逢,放手一戰,而眼下江慧雪班長就是這樣的處境,瞻前顧後,考慮的太多才會進退失據。
何必想那麼多,MMP的死戰上一場,至少還能拉兩個墊背的。
在這個亂世裡麵,隻有狠人才能活下來。
公家單位逼迫銀行客戶,銀行客戶逼迫銀行,那麼銀行也同樣可以反過來利用客戶逼迫公家單位。
剪刀石頭布,就是這麼簡單。
那個公家單位領導如果想要平安退休,恐怕就得慎重考慮要不要跟彆人同歸於儘。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一旦掀桌子,後果絕對不是之前的那筆帳款能夠抹平的,而是一個更大的窟窿,甚至是無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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