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搖了搖頭,隻好推開身前的七大對。
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用琉璃心來偷窺桌上的牌麵,完全憑手藝和運氣。
看到翻到桌麵上的整整齊齊七個對牌,兩個同學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慶幸杜森提前跑路,不然讓李白把這樣的牌麵翻出來,就不是一塊兩塊的事情了。
四個人搓麻,不是鬥地主,而是殺農民,數杜森輸得最凶,另外這兩位也沒有差多少。
告辭!
好不容易把李白拉過來的麻將桌旁,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尼瑪,這牌玩到沒朋友!
之前還在喊三缺一,誰能想到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缺三。
李白搖了搖頭,追著杜森等人的腳步,往遊客中心方向走去,留下的桌椅和麻將牌自然會有服務人員收拾,倒也不用他多操心。
如果湊到人的話,說不定還能再來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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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剛剛有人在喊“殺人了”,天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許是有人在惡作劇。
寬敞的遊客中心大廳裡麵光線昏暗,沒有一盞燈亮著,平空增添了幾分詭異陰森,許多遊客都堵在大廳門口,很快裡三層外三層的黑壓壓一片擠滿了人,卻沒有人敢踏進一步。
那些農家樂服務人員一個個驚魂未定,聚在大廳門口,拿著手機不斷撥打電話。
有的人在撥給110或120,但是更多的人卻不知道在撥打給誰,仿佛隨便說幾句話就能夠宣泄掉心頭的驚恐。
當然,更多的是拿著手機不知所措。
“讓開,讓開!”
農家樂山莊的經理帶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幾個服務人員擠過人群,往大廳深處走去,看方向似乎是廚房。
這裡的醫療條件比不上大醫院,甚至連社區診所都有些不如,但是治個感冒打噴嚏,起個疹子,或者小傷口什麼的,依然綽綽有餘。
在120救護車抵達前,山莊裡的土醫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的趕鴨子上架。
有些膽子大的服務人員也跟了進去。
沒過多久,警察和120救護車相繼趕到,整個遊客中心除了客房部,大部分區域都被封鎖起來,拉上了隔離帶。
“我去,不會真的死人了吧?小白,找個機會溜進去看看?”
杜森站在人群裡麵,伸長了脖子死勁兒張望,即使什麼都看不到,也不想錯過任何精彩的熱鬨,回頭衝著李白揮了揮手,示意他也一起擠進來。
這貨倒是一點兒都不嫌事兒大。
“我們又不是法醫,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李白搖了搖頭,他最多就在大廳門口附近站站,一點兒也不想進去湊熱鬨。
站在這裡其實也沒啥好看的,出事的地方又不在遊客中心的大廳裡麵。
“增加點社會經驗嘛!畢竟我們也是醫生,萬一哪天要碰到呢?”
杜森往後退了幾步,從擁擠的人群裡麵退了出來,站在李白身旁。
“我們是精神衛生領域的醫生,專業不對口就彆給人家添亂,萬一把你當成嫌疑人抓起來,你冤不冤?”
李白翻了個大白眼,看熱鬨把自己搗鼓進去的倒黴孩子雖然不多,但是一年裡麵總有那麼幾個。
“咦?李醫生,好巧,你怎麼也在這兒?”
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中年人一邊走,一邊往身上披掛一次性隔離衣,帶著一個年輕人和幾個警察走過來,似乎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李白。
李白聞聲一楞,記憶中很快跳出對方的身份,笑著迎上去。
“戴主任,真是巧!我和同學們剛好在這裡玩,這個是我的同學,杜森。”
與李白握手的中年人是湖西市公安局司法鑒定中心的戴帆主任,李白與小王警官曾在市一醫院的太平間裡旁觀過對方的屍檢操作,還拿了一張名片,故而彼此認識。
李白的催眠術演示給那些法醫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所以戴主任一看到他,當即就認了出來。
“最近有點忙,正好輪到我出外勤,這不還帶著徒弟,小柳,這位是李醫生,真正的催眠術高手,可厲害了,李醫生,我們先進去,回頭再聊。”
戴帆和李白寒暄了幾句,向他介紹了自己剛帶的徒弟,然後就準備開工,看樣子這位法醫主任忙著趕場子。
“小白!”
杜森拉住李白,連使眼色。
李白當然知道這貨在想什麼,想要借著這位法醫的光,進去看看。
他當然不可能答應,直接一甩袖子,低喝道:“彆搗亂!”
局司法鑒定中心法醫戴主任仿佛聽到了杜森的心聲,往遊客中心大廳門口走了沒幾步,又轉回頭來。
“李醫生,有沒有興趣來一起看看。”
他想到李白的催眠術,說不定當場就能把凶手給揪出來,能夠幫助一線乾警省一件事算一件事。
催眠術不是刑訊逼供,沒有那麼多顧忌,更何況隻要有了答案,還怕沒有案件全過程?
“好呀好呀!啊呀!”
杜森喜出望外,冷不防被李白抽了個後腦勺。
“小白,輕點,傷到腦乾是要死人的,我還年輕!”
不得不說,好奇心過剩的老杜懂得還真多。
“老實待在外麵。”
曾與公安部門有過多次合作,李白自然能夠猜到法醫戴主任的想法,當即跟了上去。
早點結案也能讓農家樂山莊的遊客中心早點恢複正常運作,不然江班長好不容易組織的這次同學會又要平空生出波折。
華夏人口眾多,天天都有死人,各種意外層出不窮,每天的傷亡數量甚至不比外國戰爭衝突地區少,見慣了死在橫店的鬼子比日本總人口數還多的華夏群眾,雖然不會幸災樂禍,但是總體來說情緒比較穩定。
當事不關己時,理所當然的看熱鬨,一旦挨到自己倒黴,便隻有哭天搶地。
在這個同情心十分廉價的社會裡,沒有人拿著饅頭來接血,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我去,你怎麼能丟下我,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能夠看出些什麼。”
膽大包天的杜森哪裡肯聽李白的,死皮賴臉的跟了上去。
李白乾脆就沒理他,愛跟就跟吧,待會兒看到死人,彆嚇尿褲子就行。
不像彆的醫學專業,心理學與精神衛生幾乎不涉及到屍體。
李白和杜森跟在了司法鑒定中心的戴帆主任身後,膽兒肥的家夥還不止杜森一個,見有人跟上公安來人,也想要趁機跟進隔離區,卻被幾個火眼金睛的警察一攔,又是一地雞毛蒜皮。
這也就是華夏,若是換成美帝,洋警察根本懶得BB,掏出泰瑟電擊槍或者辣椒水直接摟火,放倒一個是一個,特麼嫌錢多的話,歡迎請律師來告。
“亮子,看,那家夥!”
“誒!他,他怎麼進去了?”
“怎麼回事?他是警察!”
人群中間,圍著趙亮的那幾個年輕男女看到了李白和杜森跟著公安局的人走進了遊客中心的大廳,一個個驚疑不定起來。
那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對方要是知道他們剛剛劃了他的車子,不知道亮子能不能壓得住。
突如其來的一層“官皮”讓趙亮的朋友們有些擔心起來。
“小白他不是警察,我可以肯定。”
趙亮皺起眉頭,臉上浮現出疑色。
老爹手底下的治安科長謝臾告訴他,李白明明是一個醫生,而且還是精神科的,怎麼會跟市公安局的人扯上關係?
他看得分明,走在前麵的那個白大褂正是市局司法鑒定中心的戴帆主任。
公務員最基本的素質能力之一是認臉,最好能夠叫出體製內每一個崗位上的人名,還知道有什麼來頭,這就叫作眼力勁兒。
如果沒有這份眼力勁兒功底,那麼在官場上,多半怎麼被坑死的都不會知道。
當驚疑不定的趙亮等人猜測李白與市公安局關係的時候,李白同學和杜森二人跟著戴帆主任穿過大廳,燈光突然亮了起來,整個農家樂山莊恢複了供電,很顯然電工已經找到了突然斷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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