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破敗不堪的院門前,李白抬手正要叩擊,就聽見屋內有聲音傳出。
“來了,來了!”
隨著說話聲,花婆婆的佝僂身影也推門而出。
“花婆婆,我們是來看您的,今天好些了嗎?”
李白打量著對方的氣色,明顯比昨晚的灰敗晦暗麵色要好了許多。
“好好,好很多了,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花婆子看到李白,顯得很高興,連忙三步並作兩步,替李白三人打開了院門。
縫隙寬的幾乎可以插進手指的門板上雖然掛著一根腐朽的門栓,但是這扇木門關和沒關完全沒什麼分彆,外麵的人隻要將手指伸進門縫裡,就能輕而易舉的挑開那根門栓,不告自入。
李白站在院門外願意等候,並沒有冒冒然擅自闖入,給了花婆婆極大的尊重,連忙將他們三人迎進屋內。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燃燒的枯焦味道,不知道附近在燃燒什麼,還能看到有煙霧從隔壁房間裡飄出來。
跟著一塊兒進屋坐下的崔村長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有些失望。
他連一條蛇,一隻蟲子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花婆子的屋子與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原本以為應該是各種蛇蟲成群結隊的招搖橫行,讓人看的毛骨悚然才對。
可是現在看來,卻和普通村民家裡幾乎沒什麼分彆,甚至還更乾淨一些。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張立倒是沒有失望,也沒有害怕,反而十分好奇,這就是一位疑似巫師的老人家家裡嗎?
貌似沒什麼特彆的啊!
“花婆婆,在燒火呐?”
李白好奇的望著另一間屋子,難道在熏蚊子,可是這股味道卻有些不對。
他吸了吸鼻子,分辨出一些特殊的香味和淡淡的肉香,屋裡似乎在燒什麼東西。
“昨晚您讓村裡分了野豬肉,阿強給我送來了三斤,我這裡沒有冰箱,隻好采摘了一些香柏葉,先熏製起來,已經熏了一晚上,要不待會兒中飯在我這裡吃,嘗嘗手藝。”
說到野豬肉,花婆婆十分感激李白,讓自己和全村的人能夠有機會見到葷腥。
在平日裡,隻有逢年過節,七水坳村的村民們才有機會吃上肉,尤其是現在豬肉價格那麼貴,更沒人敢自己吃了,當然是賣錢補貼家用要緊。
“不用了,謝謝!”
李白連忙擺擺手,老人家吃上點兒肉不容易,自己就彆來多吃多占,那多不好意思。
他言歸正轉,指著自己身邊的另一位年輕人,說道:“花婆婆,這位是張立,是合德生物有限公司的原料科副經理,他對您馴養的毒蛇毒蟲比較有興趣,請問您這兒還有樣品嗎?”
隻是不知道昨晚被青蛇鱗片的氣息威壓驅殺過一波後,花婆婆這裡還有沒有可供評估用的毒物,準確的說,應該是蠱物。
“活的自然是沒有了,隻剩下死的,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還能把逃走的幾隻血眼蝙蝠給召喚回來,你們等一下啊。”
花婆婆走進另外一個房間,很快提著一隻籃子回到了前廳。
李白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入籃子裡,卻見裡麵擺滿了一個個實驗用的標準玻璃培養皿。
帶蓋的透明培養皿中一動不動的趴著各種蟲子,有蜘蛛、甲蟲、蠕蟲,甚至還有李白昨晚看到的那隻大蜈蚣。
作為一位巫師,用到現代化學器材確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至少也應該是瓷器陶器等華夏古風才對,同時也好顯得有逼格。
不過差點兒忘了這位花婆婆在年輕的時候可是正經的科班學院派出身,有這些實驗器皿自然也不奇怪。
除了馴養這些蛇蟲,她更像是一位現代的學術研究者。
見慣了各種毒物的張立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失聲驚呼道:“好大的蜈蚣!”
一尺有餘的體長,朱頭青背,毒牙猩紅,隻不過已經死了,不再張牙舞爪的活力。
“昨晚不知道怎麼了,所有的蛇蟲集體暴動失控,害的我差點兒被咬死,幸虧有李醫生,用貴重的解毒丹救了我這一條老命。”
花婆婆在解釋自己隻有死物的緣由,又再次感謝李白。
她也是玩毒物的,自然知道中毒容易,解毒難。
所以那一顆解毒丹一定是很珍貴,甚至可遇而不可求。
“呃!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白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望向崔村長,理所當然的不敢居功。
對此心知肚明究竟是怎麼回事的崔村長偷偷向李白眨了眨眼睛,然後摸摸自己的胸口,意思不言而喻,讓李白儘管放下心來,他一定會守口如瓶。
為了全村上下的脫貧致富,這個誤傷寧可自己認了,最後也不是解鈴仍是係鈴人麼,反而引出了後麵的事情,有了這位合德生物有限公司的年輕經理連夜趕過來。
崔村長甚至願意被咬傷中毒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花婆子。
待日後,村子裡的條件好起來,大家都能夠過上好日子,想來花婆子一定會原諒牽線搭橋的李醫生。
“李醫生確實是一位妙手仁心的好醫生啊!”
李白的話讓花婆婆越發的心生敬佩之意。
“我能看一下這些東西嗎?或許還要做一些小小的測試。”
沒有在意李白與花婆婆兩人互相客套的張立完全將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玻璃培養皿上。
光是那條朱頭青背的大蜈蚣,就足以讓他不虛此行。
這些毒物的真正價值,還需要做一個最初步的測試評估。
儘管真正的專業技術人員還在路上,但是張立手上有一些簡單的測試工具,可以提供簡單參考。
“沒問題,你可以隨便!”
反正死都死了,花婆婆也沒覺的什麼可惜的。
培養方法和秘訣她都有記錄在案,完全可以重新培養。
“多謝,多謝!”
張立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激動,打開了腳邊的旅行箱,從裡麵取出一隻不鏽鋼盒子。
盒子裡麵裝著注射針管、試管、搖瓶、滴管和試紙等器械材料,儘管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儼然一套頗為完整的實驗用套裝。
戴上一次性乳膠手套,用鑷子輕輕夾起那隻死蜈蚣,將其頭部摁入僅有一元硬幣般大小的玻璃皿內,在毒牙上滴了兩滴透明液體,稍稍等待片刻後,再次將死蜈蚣放回原來的玻璃培養皿內。
張立打量了一下一元硬幣大小的玻璃皿內那一滴水珠,再用滴管將其全數吸入,然後點在一張白色的試紙條上,輕輕的拖出一條橫線。
水珠緩緩化開,滲入試紙內,一條細細的紅線悄然出現,隨即第二條,第三條……很快接連出現了五條紅線。
“五級毒!”
張立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差點沒把手中的試紙和滴管給拋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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