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李白三人跟著秦羽龍過來,老黑恰卡·阿巴魯塔立刻高興起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李神醫,孫作家,西門大記者,你們總算來了,江湖救急,借我點錢,回頭我一定還你們。”
“不不不,我可沒錢,隻是個窮逼網絡寫手,算不得作家。”
孫南正連忙直擺手,這個老黑,臉黑心也黑,以為說幾句好聽的,就能借來一大筆錢似的。
每日爆肝拚字,他容易麼,憑什麼借給對方。
“我們來看看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兒忙。”
西門記者倒是老江湖,語氣平淡,既沒有拒人於千裡之外,也沒有冒然答應什麼。
“是是,我們是來看看的。”
替恰卡找到李白三人的東瀛人秦羽龍也不是笨蛋,連忙跟著統一口徑。
生怕被賭場蠻不講理的盯上,硬拉著給老黑墊背,那可就太冤枉了。
黃賭毒軍火這四樣,是最不把人命當回事的行業。
更何況這裡是公海,郵輪等若法外之地,把人往大海裡頭一扔,再消除記錄或者做什麼手腳,特麼誰還能再找到人?
“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保證還,以恰卡·阿巴魯塔的名義保證!”
老黑哭喪著臉,不是說華夏人最愛講麵子的麼?居然一點兒都不在乎。
李白不慌不忙地說道:“先彆急,我們具體了解一下情況再說,有事慢慢商量。”
問題隻有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卻有很多。
即使解決不了問題,至少也可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嘛!
“抱歉,我們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個凹凸有致的金發白人女子踩著貓步從辦公室裡間走了出來,顯然是聽到了幾個人的對話。
她的話語一轉,說道:“我是值班經理安妮,這位恰卡·阿巴魯塔先生非常的不誠實,所以我們需要扣留他。”
一口漢語,字正腔圓。
國際郵輪上的小領導,會好幾國語言完全是理所當然。
李白等人齊齊望向這個倒黴老黑,看來是不怎麼冤枉。
人生在世,以信為憑,一個不誠實足以毀所有啊!
難怪賭場非得要把他扣下來。
恰卡·阿巴魯塔十分尷尬地說道:“嘿嘿,這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緊張,有些失控,真的。”
反正臉黑,也看不出紅來。
孫胖子沒有留麵子,直接說道:“恰卡,你這樣是坑人啊!”
好歹是寫網絡小說的,有一定的推理能力,稍稍一動腦子就聯想到了這個老黑將會引起的一係列麻煩。
恰卡·阿巴魯塔乾笑著說道:“孫作家,孫大神,我真不是故意的,隻是賭昏了頭,請放心,我的生意還不錯,有償還能力,我保證,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扔進大海喂鯊魚,我還有女朋友,還有孩子!”
擦!未婚生子,人生贏家,狗日的怎麼不被活活打死。
至今依然是單身狗的孫胖子當場就嫉妒了,暗戳戳的在心裡詛咒起來。
仗著有驢大的貨有什麼了不起,活該被喂魚。
“怎麼辦?”
西門冬看向秦羽龍和李白。
幫還是不幫,都給個意見。
畢竟這個老黑是個坑,幫是人情,不幫是本份。
“我最多隻能拿一千美元。”
秦羽龍勉強略儘心意。
“恰卡,你的實際資產有多少?”
李白看著老黑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東瀛人的一千美元夠乾嘛?還不夠賭債的一天利息。
“我的存款有10萬美元,淘寶店的估值就有10萬美元,在華夏有車,值5萬美元,還有我的手表,歐米伽的,值1萬美元,筆記本電腦……”
恰卡·阿巴魯塔的求生欲強烈,零零碎碎的報出一大堆東西,希望能夠抵債。
“抱歉,打斷一下,恰卡·阿巴魯塔先生。”
賭場值班經理金發白人女子安妮突然開口,打斷了老黑的喋喋不休。
“我隻要二十萬美元,就二十萬,上帝啊!這錢並不多!”
恰卡·阿巴魯塔抱著頭,一副求告無門的頹廢。
“請相信我,賭場是專業的,你確實有10萬美元的存款,不過那是一個星期前,還完信用卡後,隻剩下8萬美元,其中三分之一是待付貨款,你的車子需要折舊,還有車貸,實際估計為零,抵押的手表,我得向你道歉,這是塊假貨,最多隻值100美元,筆記本電腦做為二手貨隻值500美元,這是我能給的最高價,還有其他的……最後,恰卡先生,請不要再提你的那件幸運護身符,它已經停止流通,完全分文不值。”
賭場值班經理安妮一一厘清恰卡·阿巴魯塔的身家,最後給了一個最終估值,二十五萬美元,而且還是往高裡估,根本不是對方自己認為的四十萬美元。
如果嚴格一點兒的話,連二十萬美元都湊不到。
至於淘寶店,估值為零。
這東西根本換不了錢,賭場不可能拿到手自己去經營,搞不好還是一個賠錢貨,所以不予考慮。
不過老實說,光著屁股從埃塞俄比亞這樣的小窮國過來的老黑,能夠在華夏打下這份身家,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這不公平!我有錢,有很多錢,隻差一點點而已,給我一點時間,真是的,你們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恰卡·阿巴魯塔大聲抱怨,不過聲音很快低了下去,隻剩下小聲的嘀咕:“那枚護身符花了我五萬人民幣,如果拿去賣的話,絕對能賣到十萬,甚至更高,真是沒眼力勁兒。”
賭場值班經理辦公室的會客間內沒有人說話,一下子陷入了安靜,鴉雀無聲。
這個坑貨自己到底有多坑,居然一點兒都沒有AC數。
西門記者衝著李白聳了聳肩膀,他幫不了,也不想幫。
隨即孫南正搖了搖頭,他怕救了這個老黑,再把自己給坑進去。
還差15萬美元,折合人民幣一百萬冒頭,完全值得賴帳跑路。
黑人確實熱情,出手也大方,但是個人信用嘛!
恐怕得好好斟酌一番,反正誰信誰倒黴。
“抱歉,恰卡,我拿不出那麼多錢。”
秦羽龍聳了聳肩膀,十五萬美元相當於一千六百萬日元,他得不吃不喝攢兩年。
當然這是理論上,在東瀛,想要攢下錢是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老年人,想要安度餘生的話,得一輩子拚命工作攢錢,不然老了就隻能睡大街,在垃圾桶裡尋找食物。
櫻花之國,自古至今,對老人從來都不太友好。
“哦!不,求求你們了,救救我,我會死掉的!朋友們,請幫幫我!我給你們跪下了。”
恰卡·阿巴魯塔突然跪到了地上,噌噌噌跪行幾步,一把抱住秦羽龍的大腿。
在他看來,東瀛人似乎比華夏人更有錢一些,否則也不會願意拿出一千美元來幫助自己,要知道這一千美元很有可能是要不回來的。
“抱歉,恰卡,您不能這樣,請放開我!”
驟然被抱住大腿的秦羽龍當即慌了神,東搖西晃的隨時要摔倒在地,心裡慌得一逼,這個老黑將不要臉進行到底。
“不,不,不鬆開,打死也不鬆,我拿你們當朋友,你們卻冷血無情,不肯幫助朋友,古人雲,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你們就不能有點兒同情心,可憐可憐恰卡,施舍一點兒義嗎?求你們了!”
老黑抱著秦羽龍的大腿,死也不肯撒手,滿口胡說八道的上綱上線,指責其他人無情無義,枉為聖人之後。
這一地圖炮放的夠狠,東瀛和華夏都是儒學的教區。
孫胖子和西門記者都有些手足無措。
賭場值班經理安妮一副好整以暇的看戲,絲毫沒有勸止的意思。
在她的工作職責內,隻要把錢還上,其他的根本不會管,也不想管。
李白卻突然說道:“恰卡,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信心?”
“什麼機會?隻要我能辦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恰卡·阿巴魯塔再次激動起來。
到底是孔子學院出來的聖人門徒,成語說的賊溜。
“呐,一百美元!”
李白打了個響指。
清脆的聲音剛落,手指間平空出現一張綠油油的大鈔。
正如他所言,是一張簇新的一百美元。
“再去賭一場!”
孫胖子一臉目瞪口呆,隨即脫口而出道:“李醫生,你這是在害他!”
本來就欠了一屁股還不上的債,難道還要泥足深陷?
這不是救人,而是在坑人了!
李白坦然地說道:“反正一百美元也是個機會,輸光拉倒,再慘還能慘到哪裡去?更何況我這一百美元又不用他還!”
陷入困境的人往往最需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機會。
“我要了!我要這個機會!”
恰卡·阿巴魯塔毫不猶豫的舍棄了秦羽龍的大腿,立刻起身,捉住了李白手上那張美元,放在嘴邊狠狠一親。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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