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魔頭還沒有亮出自己的大寶劍呢!
一切就都消停了下來。
恐怖如斯!
至少在索馬裡的地麵兒上,還沒有哪個敢膽邊生毛的主動招惹大魔頭。
“安全了!”
看到遠處那些武裝人員不可思議的作鳥獸散,吉普車內後座上的櫻井紀香身體一鬆,喜極而泣。
終於得救了。
“哈哈哈,嗚嗚……”
脫了力的山本大雄竟哭了起來,他隨即抹了抹眼淚,回到副駕駛座,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替已經失去了知覺,奄奄一息的司機解開安全帶,用力搖著他,說道:“岡本,岡本,請振作起來,還有什麼話,快點說。”
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他所能夠做的,就是讓司機岡本藤虎儘可能的給妻兒老小留下一句遺言罷了。
“你不想救他嗎?”
李白站在山本大雄的身後,疑惑的看著這貨的舉動。
“呐呢(神馬)?~”
山本大雄難以置信的轉過頭。
沒看到岡本已經人事不省,有出氣沒進氣,快要不行了麼?
“我是醫生呀!”
李白理直氣壯,妥妥的在執業資格,華夏版的,東瀛版的,德國版的,麻溜齊。
你分明不是外科醫生好麼?
山本大雄強行將這句話咽了回去,滿滿的求生欲。
沒看到那些窮凶極惡的武裝人員一看見李白就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逃?),自己心裡難道就沒點兒逼數嗎?
沒人想要到李白這裡掛個號。
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的櫻井紀香催促道:“山本,快點扶岡本君上車,他剛才可是救過我們。”
她已經忘了李大魔頭的個人資料上,這貨是一個精神科醫生,腦子瓦特了的家夥才去找他看病。
沙啞的聲音讓有些走神兒的山本大雄一個激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魂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岡本藤虎硬生生抱了起來,跟著走向李白的拖掛式房車。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櫻井大人的話提醒了山本大雄,說不定能夠掙出一條活路來。
“好,就在這兒放下!”
李白飛快的抖出手術床單,放在了沙發上,指揮著山本大雄將傷員放了下去。
剛一放下,山本大雄便渾身脫力的癱倒在地。
方才在吉普車內,就消耗了他的大量精氣神,再強撐著將司機岡本藤虎抱上房車,徹底抽空了最後一絲氣力,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沙發腿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失血過多,要輸血,知道他的血型嗎?”
李白從一隻吊櫃內拿出一件手術器械箱。
醫療隊負責人黎峰塞給他的備件,沒有還回去,放在房車裡當作應急備用品,現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箱子裡麵的器械用品都是消毒好的,拆開真空密封就能直接使用,手術刀,止血棉,輸血工具都一應俱全,全套戰場搶救用品。
喘了幾口粗氣後,山本大雄回複了一些力氣,但依然還是有氣無力地說道:“岡本君是AB型血,什麼血型都能接受,抽我的血吧,我是A型。”
他勉強擼起袖子,當仁不讓的要給司機輸血。
更何況岡本君拚了性命,讓車內另外二人逃離了襲擊者的槍林彈雨,山本大雄自認為身強力壯,抽點兒血根本不算什麼。
跟上車的櫻井紀香看到李白抽出一支纖薄的手術刀,對準了司機岡本藤虎的胸前,不由自主的一驚:“打滅!車上有X光機嗎?”
如此鋒利的刀子,若是戳錯位置,怕是要立刻死人的,這位年輕的醫生是認真的嗎?
不止是沒有X光機,也沒有小型B超和無影燈等設備,甚至連最基本的車廂消毒都沒有,直接上手就乾,這是何等的野蠻粗暴。
櫻井紀香不由自主的替司機擔心起來,這位年輕的華夏醫生根本就是草菅人命。
“我這裡不需要X光機!”
李白聞聲抬頭看向櫻井紀香,手上卻並沒有停下,很隨意的揮了幾下。
傷者胸前的衣料登時變成了細碎的布條,輕輕一抓便全部扯了下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胸口,一處長達四寸的斜條傷口和五六處小一些的傷口。
隻是在傷口周圍,並沒有一寸皮膚組織被鋒利無匹的手術刀給誤傷到,瞬間完成了術前清場工作,將所有傷口完全曝露在視線內。
“啊!~”
看到這一幕,櫻井紀香失聲驚呼,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對方的手太快了,自己根本沒有看清刀子究竟是如何劃破衣服的。
“兩塊彈片,一些碎玻璃,還好,還好,沒有傷到內臟,不幸中的萬幸!”
李白一手拿出一支止血鉗,直接插入傷者岡本藤虎的胸前傷口內。
另一隻手拿著尖嘴鑷子就像小雞啄米般連連探入傷口內,動作乾脆利落,每一次都能夾出一物,隨手丟進不鏽鋼棄物盤內,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一枚兩寸長的金屬片,一枚半寸長的金屬片,還有一字排開的十六顆碎玻璃,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胸前的大出血是傷到了一根血管,如今被止血鉗臨時鎮壓住,不再源源不斷的冒出血水。
東瀛老司機的致命傷不是射入胸口的彈片和玻璃碴子,而是這根引發大失血的血管,如今被止血鉗一壓,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了下來,不過依然還沒有脫離危險,需要進一步的止血縫合與輸血。
“接下來是縫合,Ready-GO!~”
用無菌生理鹽水徹底清創後,隻見李白的雙手以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操控著鑷子和針線,細小的針頭拖著一根可吸收線在傷口內若隱若現,整個過程並沒有超過十五秒鐘,就聽嚓一聲輕響,成功剪斷線尾,完成了血管縫合術。
琉璃心的映射範圍內,隱藏在皮下脂肪層後麵的血管在李白心神中猶如被放大了無數倍,每一個細微動作的反饋都能夠感知的清清楚楚。
對他而言,這不是一根纖細的血管,而是一根比水桶還要粗的社區級主供水管。
接下來的傷口縫合反而簡單了許多,繼續清創,衝走從毛細血管溢出來的血水和組織液,直接左右左,左右左,針腳整整齊齊,幾張消炎粘合膠布直接拍了上去,這是軍醫用品,同樣屬於可吸收材料,含有持續消炎殺菌和促進傷口部位愈合的效果,甚至能夠短時間接觸汙水,而不會侵染到傷口,在惡劣環境中提供一定的防護能力。
一個星期後,整張消炎粘合膠布的殘留部分已經所剩無幾,而傷口愈合程度則相當於沒有使用膠布的兩個星期,甚至更多。
“OVER!~”
全程沒有超過十分鐘,李白醫生打完收工,並且給東瀛老司機接駁了供血。
江湖人稱快刀手,說的就是他,索馬裡當地的帕帕加娜部落如此信服,稍一打聽,就能夠知道那一晚上的緊急搶救,當時的縫合工作量有多麼驚人。
山本大雄的鮮血正源源不斷的輸送入岡本藤虎的體內。
旁邊的櫻井紀香未能逃過這一劫,胳膊上連著一隻采血袋,正一臉生無可戀。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乾什麼?
她的目光落到車廂深處,兩個姑娘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來,全程自顧自的玩著各自的筆記本電腦,還時不時的大呼小叫,看屏幕上的畫麵,分明就是在打遊戲。
八嘎!~
岡本君需要那麼多鮮血,醫生要做手術,可以不抽血,但是為什麼你們兩個不貢獻一點兒?
“嗯?”
李白注意到了櫻井紀香的表情變化,微微一笑說道:“她們兩個的血,如果輸給傷員,是會死人的!”
物種不同,貿貿然輸血,怕是嫌傷者死的不夠快。
就算不是妖女,而是普通小動物的血,也照樣會死人。
一旦輸錯血源,要嘛血管發生大麵積凝結,要嘛紅細胞紛紛崩潰,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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