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手上把弄著一支三寸長的細刺,注意力絲毫沒有放在這些外強中乾的花美男們身上,反而將視線投向不遠處,手一指,說道:“攔住那個穿白袍子,拿手杖的家夥。”
“誰的吹箭?”
鎮長老黑有些見識,認出了那支三寸細刺究竟是什麼來曆,他隨即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狂喊:“抓住那家夥!白袍子,拿著手杖的混蛋,站住!抓住他!”
在自己的地盤,誰敢行凶!
看吹箭的尖頭,隱隱泛著黑色油光,分明是淬了毒,這是要人命啊!
這樣的行為不啻於在抽他的臉,更何況遭到偷襲的,還是大金主李白,差點兒讓鎮長嚇得魂飛魄散。
人群之中,一個穿著白袍子,手上還拎著一支短手杖的家夥突然撒開腳丫子,就像兔子一樣向遠處狂竄。
索馬裡的人種與非洲其他地方有些不太一樣,因為老天爺賞飯吃,大部分都是天生的籃球運動員,一個個大高個兒,大長腿兒,既能跑,又能跳,一旦速度全開,其他人未必能夠追的上。
穿著白袍子的人是大長腿,其他人同樣也是,一群田徑健將追一個田徑健將,結果顯而易見。
鎮長吆喝了一嗓子後,還不到半分鐘的功夫,那貨被亂拳揍成了死狗,硬生生拖了回來。
突如其來的混亂讓被摁在地上的那些華夏人驚疑不定,這又是神馬情況?!
“Good-Job!”
李白鼓起了掌。
讓這些土黑子們乾點活兒,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是一旦需要發揮個人的身體素質,還真會給人一個大驚喜。
“你叫什麼名字?誰派你過來的?”
李白打量著被強行摁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家夥,兩人中間還橫著一支短杖和幾支細刺,正是當土黑子們圍住那些花美男時,趁機偷襲他的凶器。
短杖是一支鑽出細孔的木棍,細刺卻是取材於豪豬,中空而堅韌,還帶有倒刺,極適宜灌毒和浸毒,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碎,例如皺皺巴巴的索馬裡先令、鑰匙、小玻璃瓶、小石子兒和手串之類的。
散落在地上的那幾支細刺和李白手上的細刺略有些不同,後者尖端沾染了一層油膩膩的古怪黑色,很顯然被額外加上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幸虧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李白,哪怕沒有開啟琉璃心,依然能夠在鬨哄哄的環境裡,察覺到無聲無息倏忽射至的液毒吹箭細刺,並且準確的一手捏個正著。
若是換成其他人,這會兒多半已經毒發身亡,哪裡還有命在。
亂哄哄的人群裡,實在是適合暗殺的好環境。
“@#¥%&*”
對方張口就是一通嘰裡咕嚕的土語,然後臉一扭,作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李醫生,他說自己是勇士,不怕死,所以你問他,他什麼都不會說的。”
倒是鎮長替李白翻譯成了英語。
“是嗎?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勇士。”
李白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
當他說話的時候,穿著白袍子的刺客就已經在注意並且傾聽,所以……
啪!~
……當場就中了招。
瞬間破開心防的小技巧,完全是信手拈來。
若非如此,李白也不會得到國家注冊催眠術大師的資格認證,沾了周大院長的光,近水樓台先得月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手上沒有兩下真功夫或硬功夫,恐怕很快就會遭到其他人的質疑,甚至是打假。
真正能夠無視生死的人,根本不會被李白的任何話所打動,這個家夥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置生死於度外之人,在這世間依舊寥寥無幾。
土黑子們若是個個都能意誌堅定,也不會如此懶惰愚笨,更不會守著金飯碗還要討飯,如此肥沃的土地,豐富的地下礦藏,真正的地大物博,白瞎了這麼得天獨厚的資源。
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吃苦?
所以哪怕老天爺賞飯吃,自己卻懶得伸手去接,那麼活該被餓死,怨不得彆人。
“哈哈哈……”
那人滿不在乎的怪笑起來。
仿佛李白這個打響指的動作十分可笑。
“掐自己脖子!”
李白給出的心理暗示無視了語言障礙。
隻要給出對應的信息,哪怕他隨便哼哼一聲,對方也依然能夠準確收到,並且作出正確的反應。
被其他人摁住的那個家夥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一股子力氣,肩膀一晃,掙開了胳膊,就在周圍驚呼連連,正準備重新摁住他的時候,雙手卻緊緊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嘎嘎,嘎嘎……”
穿著白袍子的刺客發出有出氣沒進氣的慘叫,在地上打起了滾,可是自己的手卻絲毫沒有想要鬆開的意思。
一張黑臉一會兒黃,一會黑,就像變色龍一樣。
現場一片嘩然。
此時此刻,誰還哪裡看不明白,這一幕詭異的出乎所有人的想像。
硬掐了一分鐘,李白再次打了個響指。
雙手終於得以鬆開,刺客渾身虛脫了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如雨下。
“你可以不坦白的,我們可以多繼續幾次。”
李白說完這句話,望向鎮長。
鎮長立刻知意的翻譯成土語,說給那個險些自己掐死自己的刺客聽。
“@#¥%&(想都彆想,我什麼都不會說)!”
刺客喘了一會兒,鼓足了勇氣嚷嚷起來。
鎮長衝著李白兩手一攤,這貨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黑子無懼太陽曬。
GOOD!大魔頭就喜歡這樣的好漢子。
啪!~
繼續走起!
“嘎嘎嘎!~呃啊!~”
刺客的雙手再一次不屬於自己,狠狠的掐住脖子,很快翻起了白眼,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一分鐘後,李白終於放過了意識漸漸模糊起來的刺客。
重新得到寶貴的空氣,又一次緩過勁兒來,人的生命力就是如此頑強。
掐一會兒,問一下,再掐一會兒,再問一下。
反正李大魔頭有的是時間,儘管可以跟這個刺客繼續耗下去,甚至隻要他願意,陪著對方將這個“掐脖子”遊戲玩連續玩上三天三夜都沒有任何問題。
這種遊走於生死之際的可怕體驗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僅僅自掐了三四回,刺客就當場崩潰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像這樣折磨人真的好嗎?
白袍刺客氣急敗壞地說道:“@#¥%&(是胡達部落的羅沙巫師,是他讓我乾的!我是獨行者基塔巴索瑪!”
他已經被自己給掐得命懸一線,口吐白沫,險些沒有真的掐死過去。
“胡達部落的羅沙?”
“獨行者?”
周圍有人尖叫起來。
“嗯?什麼鬼?”
李白看向鎮長。
“呃!~胡達部落的巫師是黑巫師,不好惹,不好惹啊!獨行者?”
鎮長不斷抹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層層冷汗,說完後又看了一眼白袍刺客,接著說道:“獨行者大多是被驅逐出部落的人,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部落,也不會有部落接納他們,所以總是獨來獨往,有不少危險的異類,不會有人喜歡他們。”
提及黑巫師,鎮長和其他人一樣,都是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然而說起獨行者,除了深深的排斥以外,更多的是厭惡和忌憚。
獨行者這個群體十分複雜,雖然有好人,也有壞人,但其中更多的都是壞人,而且不乏像基塔巴索瑪這樣的亡命徒,他們行為肆無忌憚,根本不會在意自己會造成什麼樣的可怕後果,許多部落之間的戰爭和矛盾通常都是這些獨行者們引發的。
“黑巫師?”
李白像是想起了什麼。
如果鎮長沒有提及“Dark-Sorcerer”這個詞組,他恐怕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曾經在摩加迪沙近郊的一座莊園裡麵,曾經和黑巫師發生過衝突。
帕帕加娜部落的年輕新巫師塞裡曾經提醒過李白,非洲大陸的黑巫師們以黑巫術而被世人恐懼和忌憚,並不那麼受歡迎,因此這個群體反而非常團結,得罪了一個黑巫師就等於得罪了一群。
更何況李白還曾經在那個加隆莊園內,擊殺了好幾個黑巫師,恐怕早已經被其他黑巫師們視為大敵。
如今被黑巫師雇傭的獨行者刺客偷襲,既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是的,您可要千萬小心了。”
鎮長的聲音打著顫,他十分緊張的左右張望,生怕還有獨行者刺客,甚至是黑巫師就隱藏在附近,趁機發動無差彆的一擊,自己這個倒黴鬼兒恐怕要被殃及池魚。
“彆擔心,黑巫師有我可怕嗎?”
李大魔頭不太會安慰人。
這一手以毒攻毒,讓鎮長老黑不由自主的一楞!
誒?
等等!
華夏維和部隊的李白醫生似乎並不止是整個鎮子的大金主,好像也是非常厲害的人呢!
如果不厲害,怎麼可能開起那樣的酒館!
能夠讓那些荷槍實彈的雇傭兵們光顧,能是普通人嗎?
以鎮長的見識,頂了天隻認得雇傭兵!
“呸呸!喂喂!哥們兒,要殺要剮,給個準話,啊噗!把咱們撂在這兒算幾個意思啊?啊呸!”
被土黑子們強摁在地上的那些花美男中有人吃夠了土,連吐了好幾口土屑子,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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