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老樹(1 / 1)

顧道長生 睡覺會變白 1105 字 2個月前

修行的兩大要素,一是資源,二是資質。

靈氣也是資源的一種,而且是基礎中的基礎,若真如顧璵所說,那在此地修煉的速度要遠超外界。

他有食氣之法,所以很興奮。小齋不會任何道法,但同樣很興奮,笑道:“如此就好。”

“好什麼?”他奇怪。

“有差彆就會有變化,有變化才會更精彩。”

“……”

顧璵忍不住看著她,若是旁人,許會懊惱,許會嫉恨,許會頹敗不前。可她就戳在哪兒,直直白白的。

此處的環境頗為封閉,感不到一絲微風,植被低矮,稀稀拉拉的散在四周。整片穀地就像一副靜態的風景畫,安穩又詭異的立在這裡。

一切都無異樣,隻有那棵老樹太過明顯。

“……”

倆人對視一眼,踩著鬆軟的土層向前探去,直走至河邊,也不見一隻活物。

那兩條小河有四米多寬,甚為清澈,從遠處而來,到此分作兩股,繞過淤積的平灘,又彙同而去。

方圓二百裡的水域隻有一條草河,這兩條應是支流。

而顧璵找了找,便折了根短枝,伸手下去,胳膊頓時沒入。他拿出來一估量,道:“大概有一米多深。”

倆人都是大長腿,趟過去絕對沒問題。按照**發展,這時就應該卷起褲子,露出兩條爽滑的大白腿,嘩啦嘩啦的玩********結果小齋一揚手,啪,那背包就甩了過去。緊跟著,她往前邁了一小步,修長的身子像隻大鳥一樣騰空躍起,輕飄飄的落到了對岸。

“……”

顧璵撇了撇嘴,身形一縱,也乾淨利索的跳了過去。

咱們說,立定跳遠的世界紀錄是3.476米,助跑跳遠是8.95米,這倆貨不是運動員,但無所謂了,肉體超穩。

倆人到了對岸,就細細打量著那棵老樹。

那樹乾極為粗壯,能有五人合抱,枝杈繁多,葉片寬大,光這一棵就遮了好大一片陰涼。而最特彆的,就是它透著一股非常明顯的勃勃生機。

“哎,你看哪兒!”

顧璵的目光一頓,抬手指向一個地方。小齋望去,見那裡結著兩隻青色的圓果,似乎很沉的樣子,一顫一顫的懸墜在樹枝上,不禁問:

“你吃的就是這個?”

“形狀很像,應該就是。”

他又辨認了一下,笑道:“如此說來,胖兄給我的果子,就是在這摘的。小青那麼靈性,想必也吃了果子。嗬,它們倒把這當自留地了。”

“胖兄就是因為護食,才攔你的路?”

小齋摸著粗糙的樹皮,慢悠悠的轉到另一側。

“可能吧,它怕我們亂摘……哎,不對!”

他不禁打住,搖頭道:“胖兄可沒那麼小氣,肯定不是這個原因。難道它清楚此地凶險,怕我們出事?”

他一時理解不能,正自己嘟囔著,忽聽小齋喚了聲:“快來!”

“怎麼了?”

顧璵馬上繞過去,立時嚇了一跳,隻見那老樹後麵竟散落著一堆堆的白骨,顯然死了很久,屍體的軟組織才會完全分解。

“這是……”

他用腳劃了劃,不太確定道:“這好像是鳥的,這像是兔子的。”

“還有蛇,鼠,刺蝟,甚至有一隻青蛙……哦,最厲害的是這個,貓頭鷹。”

小齋隨手扔出一塊頭骨,像個老中醫似的挑挑揀揀,道:“山裡的小動物全在這了。”

嘖!

這話說的古怪又慎人,她卻不自覺,道:“它們應該為了搶奪紅果,才互相廝殺的。”

“差不多,不過還有一個原因。”

顧璵也蹲下身,歎道:“最後勝出的吃了紅果,但經受不住裡麵的能量,也白白死了。”

“……”

此句一出,倆人都有些沉默。

看那些骨頭,不知堆積了多少條生命,它們不明白紅果的用處,更不清楚何為仙道,隻為了那點本能性的欲望就前仆後繼,命喪於此。

山外的人們,麻木生活;山裡的動物,慘烈如斯。而修行路漫漫,這才是開始。

“噝噝!”

許是氣氛壓抑,就連小青也探出頭,緬懷一下同種同族,順便貪婪的瞅了瞅尚未成熟的果子。

“嗬……”

小齋彈了下它的腦袋,笑歎:“你還真是好運!”

顧璵也笑了笑,表示讚同。

已經很明顯了,這老樹就是靈氣最集中的地方,胖兄和小青撿了漏,吃下果子,又狗屎運的挺過了能量反噬,這才有了靈性。

而胖兄為了報恩,又給了自己一隻。

當然他還有疑團,為毛這裡的靈氣就非常濃厚?外界的就很稀薄?倆人不得其解,又查看了幾番,再無異樣,隻得無奈作罷。

不知不覺,他們從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半日。此刻是四點鐘,夏季的天光漫長,遠沒到黯淡的時候。

折騰了數番,肚子都有些餓。小齋翻開背包,取出一樣樣的物件,準備埋鍋造飯。顧璵卻頓了頓,道:“呃,我得恢複一下,不然回去很難走。”

“沒關係,我的手藝也很棒。”

小齋懂他的意思,那群喪心病狂的黑蚊可不容易對付,還要借助道法。

當即,姑娘便起身忙活,先折了樹枝,撿了石頭,砌了一個火灶。兩隻不鏽鋼的飯盒,一隻倒水,扔進去兩把掛麵。

另一隻燒熱,又啟開油碟,少少鋪了一抹。然後添醬加料,灑一層細糖,等配料都融在一起,就成了黏糊糊的醬汁。

搞定這些,小齋掏了掏背包,竟然摸出一根黃瓜。她左手拿著黃瓜,右手拿著水果刀,果然沒說謊,手指特,彆,靈,活!

那刀使得上下翻飛,薄薄的黃瓜片刷刷而落。

她一邊做著山寨炸醬麵,一邊看著不遠處的顧璵。那個年輕人盤膝坐在河邊,神淡如水,不似平日的悶騷和少許逗比,自帶著一股出塵之意。

顧璵也沒啥可防備的,口中一吐,就是一尺白浪翻滾,凝在河麵上久而不散。隨後又張口一吸,那道白練嗖地縮回腹中。

如此反複,清涼涼的水麵仿若輕霧彌漫,仙氣氤氳。

“……”

他第一次當著人修煉,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道法,各行其事,互不乾擾,卻知有彼此存在。

光色相和,淡天一片,二人竟也融進了這幅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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