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毛:“人不見了。”
蛇哥:“嗯,應該在學校裡。”
“為什麼?”
“因為他剛剛走進去的啊。”
“……那咱們能進學校去找人嗎?”
“我應該可以,不過你這個光頭,怕很麻煩。”看一眼木毛,蛇哥想了想說:“就這等吧,反正查順風的事也是等。”
木毛和蛇哥就這麼在深大門外蹲了超過4個小時,期間連上廁所都是輪流去的,發現順風的人來送東西或者接單也沒去跟。
唯一的念想,生怕江澈跑掉了,這是仇恨和怨念的力量。
木毛:“蛇哥,我有點餓了。”
蛇哥:“我早他媽餓了。”
木毛抬頭看了看天空,惆悵說:“天都黑了,天上月亮都出來了。”
要問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什麼最難受?沒活又睡不著最難受。有時候沒頭沒腦睡醒過來,渾渾噩噩不知道白天還是晚上,就透過艙頂看一眼天,哦,月亮圓,人團圓……
表達不出來,但實際,木毛有一種被這個世界遺棄的感覺。
“廢話,這還要抬頭看嗎?你朝前看,看不出來嗎?”蛇哥一揮手,有些惱火,因為被勾起了幾乎可以讓人抑鬱的回憶,還因為餓的。
“這些學生們明顯早就下課了,人一撥一撥地過去那麼些,眼睛都快看花了,那小子為什麼還不出來?”他又問。
木毛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他不會是被留堂了吧?”
蛇哥:“留堂?”
木毛:“是啊,我小時候作業做不完,就總被留堂。”
蛇哥啪地巴了他後腦勺一掌,“這他媽是大學。”
“哦。”木毛委屈應了,低頭偷偷嘀咕,“大學就不留堂嗎?你怎麼知道?你他媽又沒上過大學……”
偷偷瞥一眼蛇哥,木毛其實有時候挺鬱悶的,現在都換了老大了,就剩咱倆了,憑什麼你還是我大哥,還動不動拿我撒氣?
這個問題其實在海上的那段時間他就想過,隻是那時候以為下來還是原先的局麵,所以才一直忍耐。
“走。”沒容他再想下去,蛇哥突然站起身,同時拉了他一把,說:“進去看看,趁黑,咱們跟著那幫學生摸進去。”
“誒。”木毛習慣性地跟上。
“脫外套擋下你的頭。”蛇哥指了指校門口高高的路燈,說:“你那個反光。”
說話同時,他又伸手巴了一把木毛的光頭。
“哦。”木毛還是習慣性的照做。
就這麼,跟在一群學生身後,兩個人摸進了其實也不怎麼管外人的深大校園。
好多樓,他們找了好久。
木毛又餓又累,雙手撐著膝蓋,“怎麼這麼大?”
“廢話,要不能叫大學嗎?”蛇哥巴他頭說。
說完一邊朝前又走了一段,一邊不斷扭頭四向觀察,好像都快迷路了,這找下去,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彆……
蛇哥剛準備放棄。
頭頂二樓,巨大的響聲從一間教室裡傳出來。
“他們是在辦‘趴踢’嗎?”木毛仰頭說:“蛇哥,咱們要不上去看一眼吧?聽動靜人不少,說不定那小子也在那。”
蛇哥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廢話。”
說完當先走去。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歡呼聲,掌聲以及大量嗓音亢奮的議論聲瘋狂傳出的那間教室。移動到後門,木毛推開一道縫,朝裡麵偷瞄……
“蛇哥。”隻看了一眼,木毛就轉回頭瞪大眼睛喊道。
“怎麼了?”
木毛:“找到了。”
蛇哥:“這麼快?”
“嗯,你自己看。”
木毛往邊上閃了一步,蛇哥湊過來也看了一眼,他也找到了,儘管教室裡站著坐著,估計得有近百人,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因為江澈孤零零一個,就在講台位置站著。
…………
“安靜,安靜一下,大家待會再議論。”江澈無奈說:“餓了……咱們先吃飯好不好?今天就到這。”
下麵,李南芳也坐在那裡,這姑娘每次都來,沒問題,畢竟她交錢入社了,可是本來也就30幾個人的UFO社,現在每次活動來的人都在增長,眼看著,一般教室就快要塞不下了……
江澈知道這個年代從上到下,有很多人對外星文明,特異功能之類的東西是真的信,也是真的用心喜歡和研究,但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這裡後麵來的絕大多數人,他們是來聽連載的。
真正瘋狂沉迷的隻有以楊社長為核心的那批老U社,江澈正在給他們構建一個完整的宇宙邏輯,一個地球各國探知太空的大局……聽起來太像真的,太像可以實現的樣子。
“所以,這一生,真的有機會看到外星人嗎?”他們想著。
老實說,就他們那種幾乎能射出光束的眼神,裡頭的那份饑渴,江澈偶爾真的有點擔心,萬一外星人真的來了,被他們給日了……
“呸。”
假的,假的,講故事嘛,就當為我國的科幻事業修橋鋪路了,爭取這一世,從文學到電影都早點開花結果,然後乾掉好萊塢。
終於散場了,一路安慰了自己幾句,江澈走在路上,照樣被一群還在議論交流各種猜想的老U社一直簇擁著。
在他身後差不多十幾米遠。
“為什麼那麼多人跟著他?”
這麼多人圍著他,根本沒辦法下手,蛇哥跟得有點累了,問木毛。
木毛想了想,想到了,“會不會其實他是老師?”
“廢話,當然不是,我剛聽見有人叫他同學了。”蛇哥肚子叫了一聲,順口問:“你聽見什麼了嗎?”
“好像有……”木毛一邊想,一邊說:“什麼衛星、基地、信號……”
“衛星、基地、信號……這什麼玩意?”蛇哥嘀咕著。
木毛想了想,想到了,“他不會是軍區的什麼大官吧?”
“……不會,要是那樣咱們早死了八百遍了。”被嚇了一跳,把木毛的猜想否了,“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呢?”
蛇哥皺眉頭嘀咕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放棄了,拉一把木毛,說:“走。”
“走,咱們不跟了?”
“明天來也一樣。”蛇哥指了指前麵一堆幾十人說:“這怎麼弄,咱們先吃飯。”
木毛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第二天,中午,江澈走出學校,發現陳有豎竟然又站在那裡了。
“不是說讓你多呆兩天嗎?”江澈迎上前,笑罵說:“怎麼提上褲子你就回來了啊?”
陳有豎:“……”
他被說中了。
可是,責任所在,他實在放心不下。
“唉,要不你再回去?”
陳有豎:“……”
“都說了,老彪和三墩他們明天上午就到。”江澈說:“對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現在真就專心在讀書,我沒惹事。”
陳有豎:“那你自己跟褚姐說。”
…………
喘、喘、喘……
“蛇哥,咱們為什麼又要跑啊?”木毛跟著跑了一路,這回真的想不通了,“我都看見他走到門口那了,我都準備上了……”
蛇哥抬手軟綿綿巴他腦後一掌,“你沒看見他身邊還一個嗎?”
“有嗎?沒看到。”木毛說:“可是就一個,咱們也犯不著跑吧?”
“……”蛇哥:“你看見你就明白了,你知道那一個是哪個麼?”
“哪個?”
“我站著,你躺下。”
木毛眼瞼抽了兩下,“……哦。”
沉默,好一會兒。
順便把氣喘勻了,木毛不甘心問:“那怎麼辦?”
蛇哥想了想,說:“我們去把肥勇這次派來深城的人都找來。不過你記住了啊,咱們這是公報私仇,回去彆說漏了。咱們就說他是順風的人……說他是大股東裡麵的一個。”
木毛想了想,這事雖然有點風險,但是此仇不報,就是一輩子陰影,他選擇點頭。
“走,喊人,明天再來堵他。”蛇哥意氣風發說:“咱十好幾個呢,還怕弄不死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