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的話語從兩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口中發出,陸恒就知道麻煩上門了。
看著兩個準備勒索自己的小混混,陸恒不由無奈一笑。
蒼首一中是蒼首區最好的重點高中,連續有幾年都有人考上清華北大,不輸於崇慶市的一些名校。要想來這所具有百年曆史的高中上學,要麼擁有非常好的成績,要麼就是家裡特彆有錢。
依靠陸恒那平凡甚至有點貧窮的家庭自然不是靠著錢進來的,初中的陸恒成績很好,是以學校前三進的蒼首一中。到了高中之後被電子遊戲和小說迷花了眼,才墮落到如今這個平常考試三四百分的成績。
人一旦墮落下來,就很難有決心爬上去了。自暴自棄的陸恒繼續沉迷在抽煙喝酒打遊戲,上課看小說的世界裡,甚至發展到高中出去打架混社會。
不過剛開始的陸恒自然是被欺負的對象,在陸恒記憶中,要不是下學期良心發現,努力學習,怕是繼續混下去的自己連個三本都考不起。
看見陸恒發笑,其中一個光頭不由怒道:“笑你麻痹笑,快點把錢拿出來,五十塊,不然老子讓你出不了廁所。”
五十塊對於十年後的陸恒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麼,但對於零六年的陸恒來說,幾乎是一周的生活費了。這個光頭出口就是五十塊,根本就是把陸恒往死裡逼。
這時有人進來上廁所,還是陸恒班上的,是個戴眼鏡的。看見陸恒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光頭圍著,不由抖了抖身子,然後話都沒說一句就倉皇離開。
見彆人怕自己,兩個光頭哈哈大笑,看陸恒的目光就更加不善了。
“怎麼稱呼?”陸恒問道。
領頭的光頭說道:“叫我強哥就行,廢話少說今天把錢交了,我也就不拿你怎麼樣了。”
說著,強哥伸手就摸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強行拿錢。
陸恒側後一步說道:“強哥是吧,五十塊可不是個小數目,那可是我一周的生活費,你給我拿了,我這一周不是要餓死。”
見陸恒躲開,強哥獰笑一聲:“誰管你死活,而且老子知道恒子你他嗎的是走讀,中午不吃飯餓不死的。”
陸恒逐漸眯上了眼,輕輕說道:“你們確定要這五十塊?”
強哥不耐煩了,直接就一把抓了過來。在他印象中,這陸恒不過是個乖寶寶剛剛學壞,好欺負得很。昨天就給他說好了叫他今天拿錢來,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磨磨蹭蹭的。看來非要打一頓才行啊,有些人必須長長教訓,而這個教訓自然是由拳頭來助長的。
陸恒身高一米七五,在十八歲左右剛剛成型,雖然有些瘦弱,但絕對是有肉的那種。況且憑借陸恒十年後在社會摸爬滾打,做過不下十幾個職業的經驗來看,對付兩個十七八歲的小混混還是不在話下的。
眼疾手快,陸恒任憑強哥抓住自己衣服,在其還沒有來得及動手的情況下,陸恒直接就一巴掌飛了出去。
打人不打臉,打臉疼死人。
這一巴掌打得強哥暈頭轉向的,在他憤怒剛要發泄的時候。陸恒已經一隻手抓住了他的那隻手,然後往後一扭。
啊!
殺豬般的叫聲陡然響起,冷汗瞬間就從強哥身上流了下來。
強哥也不是孬種,就要反抗,卻發現更加劇烈的疼痛傳了過來。他咬著牙說道:“王非,**還不動手,是要看老子被廢嗎?”
另外一個名叫王非的光頭,看見強哥一招就被製住,晃了一下。在他印象中,這個八班的陸恒就會打打遊戲,抽抽煙,什麼時候打架這麼凶了。
不過跟著強哥混,最重要的是得聽話啊,怪叫一聲,王非一拳就打了上來。
陸恒冷笑一聲,一腳踢開強哥,然後出手一把抓住王非的拳頭就是往後一帶。
收不住手的王非直接就朝著廁所牆壁衝了過去,正想停下的時候,背後風聲大起,一股疼痛就從他脖頸間傳了過來。
看著躺在廁所又臟又臭的地上的二人,陸恒低頭說道:“還要不要我的生活費了?”
王非摸著脖子擺手說道不要了不要了,強哥卻是一臉憤恨的看著陸恒不說話,眼睛裡的怨毒幾乎快噴出火來。他居然被一個乖寶寶打倒在了廁所裡,他幾乎能聞到坑裡那坨還沒衝下去屎的味道。
陸恒歎了口氣,隻不過是兩個孩子而已,當初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有著可憐的自尊,卻沒有自負的實力。
擺了擺手,陸恒走出了廁所。走了幾步,才想起自己還沒小解呢,又立馬跑了回來。剛進廁所就聽見,強哥在那憤怒的放狠話,說今晚要弄他。
陸恒輕笑道:“你確定今晚要弄我?”
強哥和王非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哭喪著臉跑出了廁所,這什麼人嘛,還不準彆人放狠話了。
陸恒愉快的上了廁所,然後徑直進了教室。
這時已經上了課了,對於陸恒的自由散漫,高三八班所有理科老師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孩子已經自暴自棄了,何必去管他,還給自己找些麻煩。也隻有班主任陳昊,還經常教訓陸恒,怒其不爭。
從陸恒進來的那一刻班上幾乎全部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不僅僅隻是因為上節課,陸恒襲胸班長林素被班主任喊家長。還因為剛才學習成績非常好的費涼秋進廁所看見的那一幕,據說有兩個二十幾班的學生圍著陸恒,要打他。
然而當陸恒毫發無損的走進來時,眾人都惋惜的歎了口氣,怎麼沒把這個流氓打趴下呢。
看見眾人又惋惜又鄙棄的目光,陸恒不由心裡氣急,這他嗎不是一個班的嗎?老子再怎麼不對,就值得你們希望外班的人打我?隨後陸恒就是一陣悲哀,看來自己重生前做人確實挺失敗的。
路過前排時,有句話輕飄飄的傳進了陸恒耳朵裡。
“對不起,陸恒。”
是費涼秋,此刻的他漲紅著臉,為自己剛才的懦弱在道歉。
陸恒擺了擺手,示意不介意,一個沉迷在書山題海裡的乖孩子遇見那種情況,那種反應是對的。
回到座位上,陸恒剛剛坐下,那個崔紅雀就嘀咕道:“怎麼就沒被打死呢,這個臭流氓。”
自重生而來,陸恒腦子裡充斥著太多事情,想著怎麼學習,怎麼賺錢,怎麼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覺為未來打下基礎。這已經讓陸恒一腦袋煩躁了,來自同學眼中的鄙棄和不屑,也讓這個心理年齡接近三十歲的大叔感到不爽。
這時的陸恒其實就是個炸藥桶,同學的鄙夷沒有讓陸恒爆炸,老師的視若無物也沒有讓陸恒心態失衡,但崔紅雀這句話卻是點燃了炸藥桶。
“你說什麼?”低沉猶如野獸咆哮的聲音從陸恒喉嚨中擠出來,眼睛已經有點泛紅了。
崔紅雀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想到自己老爹可是派出所所長,自己怕什麼。隨即理直氣壯的大聲說道:“我說,你怎麼沒被那些小混混打死,臭流氓我討厭和你一個班。”
此話一出,班上所有目光都投了過來,教室裡鴉雀無聲,隻有陸恒厚重的喘息聲。
林素急忙把崔紅雀拉住,“崔紅雀,大家都是同學,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快點給陸恒道歉。”
也就在這個時候,講台上的語文老師拍著桌子。“都乾什麼呢?這是我的課堂,你們要鬨什麼?馬上就高考了,不好好複習,還有心思吵架。”
“明天就是星期五,每周周考的時候了。這是檢驗你們複習進度的時候,都打起精神來應對,從每一次周考都能看出一些你高考的大概分數段來。我希望同學們好好重視!”
“最後,陸恒同學,我希望你不要打攪其他同學上課。你不學,彆人要學,你不能因為自己而去破壞彆人的高考。”
陸恒氣極反笑,老子沒招誰惹誰,居然還怪我了。
陸恒站起來質問道:“顏真老師,請問我怎麼打攪其他同學上課了,我需要你的解釋。”
陸恒盯著語文老師顏真,來自五年汽車銷售生涯的氣勢一下展開。做銷售這一行有一點必須記住,不然就不是合格的銷售顧問,那就是必須掌握話語的主動權,必須引導彆人,而不是跟著彆人走。
此時的陸恒逼問的語氣,讓顏真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來,他也看見了。陸恒進來一句話沒說,反倒是崔紅雀先挑的事。隻是在他們這些老師眼中,排名五十多名,考試三四百分的陸恒,自然沒有崔紅雀這個重本苗子來得受重視。
高三八班所有人噤若寒蟬,一個個都拿敬畏的眼光看著陸恒,這還是第一個敢頂撞顏真老師的人。而且讓一向口若懸河的顏真老師一句話說不出來。
見顏真青著臉說不出話來,陸恒氣也消了一半,自己還要考大學,犯不著跟老師過不去。
“對不起,老師,我語氣有點衝,你彆介意。”陸恒主動道歉。
顏真也鬆了口氣,剛才陸恒那氣勢還真不是他一個教書十幾年的老師能頂下來的。擺擺手說道:“老師也不清楚情況,隻不過希望你們好好學習而已,坐下吧。我們繼續下一題,古文賞析。”
坐下來的陸恒打開語文卷子,正要看那些題,前麵卻又傳來那個鬨心的聲音。
“狂什麼狂,明天周考估計又是三四百分,真不知道怎麼來的重點班,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滾出去了......”
陸恒一下捏住了卷子,自己好歹是近三十歲的心裡年齡,犯不著和這小丫頭鬨氣。
不就是周考嗎,老子就還不信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