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去建行不同,陽光保險這邊,陸恒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一切都得摸索著來,找到能做主的人,說明意圖,提出條件,二者磋商。
當陽光保險的大.胸.女經理親自送陸恒離開公司時,時間已經近傍晚。
陸恒看了看手裡的兩份意向書,一份是建行的,一份是陽光保險的。
建行這份每個月每年的收益隻能說一般,因為不是每一個買車的人都會選擇貸款。在零六年全款買車還是主流,唯有到了後麵經濟大幅增長後,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貸款購房買車。
但陽光保險這邊的收益就不同了,新車都是要買保險的。最基本的交通強製保險必須買,其他的商業險也很合理,百分之九十的客戶都會選擇購買。而每一筆保險百分之三十的返利,在陸恒看來就是巨額利益。
以後的返利就沒有這麼高了,能維持到百分之二十五就不錯了。
不過目前來看,足夠了。
“以建行和陽光保險這兩方麵的籌碼來說服蘇總,有八成把握了。”陸恒心中想到,隨後又甩了下頭,否定了自己的滿足。
“不行,我要的是百分之百,如果蘇總拒絕了,那麼不僅這些意向書都要作廢,天利裝飾那邊十五萬的回扣我就拿不到了。”
“我還需要再加上一份籌碼,而這份籌碼必須立馬見效!”
想到做到,陸恒也不顧天色的昏黑,再次拿出手機開始撥號。而這次打電話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陸恒的二叔,陸有成的親弟弟,陸恒也可以稱呼為二爸,三叔的稱呼就是幺爸了。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最重要的還是電話裡的溝通。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穩重的聲音自話筒中傳來。
想到那個酷似父親,但性格截然不同的二叔,陸恒深深吸了口氣。
“二叔,我是陸恒。”
陸有發詫異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那個侄子還給他主動打電話來,在他記憶中陸恒見到自己總是躲著的。畢竟有血緣關係,他親切的問道:“喔,是陸恒啊,難得給你二叔我打電話來,有事嗎?”
陸恒組織著詞彙小心翼翼的說道:“二叔,你還有蒼首區這邊車管所的熟人嗎?”
“你找車管所的人乾嘛?”
陸有發也是地地道道的蒼首區人,年輕時候通過一些門路進了車管所,負責的是車輛檢查這些事。隻是年輕人閒不住,乾了幾年就離開蒼首區外出打拚了。一晃十幾年過去,孩子都讀高中了,車管所的關係基本上都散乾淨了,即使還有也不知道關係如何。
而陸恒打這個電話的目的需要的就是陸有發的門路,車管所是政府部門,不是利益能打動的。有些時候在利益不大的情況下,就格外需要敲門磚了。
“二叔,事情是這樣的。我趁著周末閒暇找了一份汽車4S店的兼職工作,如今有客戶買了車想讓我幫他上戶,我時間也比較緊張,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這方麵的人脈,便宜辦事來得快些。”
陸恒說話有些斟酌,畢竟是親人,要是有什麼不對,影響到了親戚關係就不好了。而且自己身為一個臨近高考的學生還不務正業,長輩是最喜歡訓斥的。
果不其然,話筒那邊就傳來了嗬斥聲。
“你是要高考的人,還到處瞎逛,不務正業。你到底還想不想讀大學了,上次和你爸聊,我才知道你現在成績有多差,你居然還去賣車。現在竟然走後門找到我這邊來了,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你爸舍不得打你,我可下得了手。陸恒,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高考給考個三四百分,那你就等著我親自跑到蒼首區來教訓你。真是的,不知道大哥大嫂他們怎麼教育你的,以前還好好的,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陸恒苦笑,電話稍微離遠了點,實在是說到後來陸有發都在咆哮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幾乎要衝破這個幾百塊的手機。
等陸有發稍微平息時,陸恒才解釋道:“二叔,你彆擔心我的成績了。我上次周考語文數學都是年紀第一,現在成績已經起來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肯定會好好學習的。隻是現在這個客戶上牌的問題迫在眉睫,受人之托,總要忠人之事不是嗎,我必須得馬上替他辦了來。”
聽見陸恒這一番解釋,激動的陸有發稍微平靜了些,開口問道:“你語文數學考了多少分?”
“語文一百四十六,數學一百四十九。”
簡簡單單的話,平平凡凡的口氣,卻是讓陸有發心臟抖了下,雖然他知道陸恒以前語文數學好,但也從來沒考過這麼高的分啊。
雙方都停下了,沉默蔓延了一會兒,隻有電流的雜聲。
“真的?”
“真的。”
“那好吧,你也滿了十八,識文斷字的人總是明事理比較快。所以你的事自己要斟酌著去做,像這樣的兼職以後還是不要做了。車管所那邊我還有一個兄弟,現在已經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負責人,人脈也挺廣的。你去找他,上戶的事情很簡單。”陸有發邊勸告,邊承諾的說道。
陸恒笑道:“好的,我聽二叔的,有些事我會三思而行。”
掛了電話,陸恒蹲在開始發出黃光的路燈下,自顧自的點燃了一隻香煙。飄渺的煙霧順著吐出的熱氣向上升騰,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恍惚。
陸恒慢慢的吸著白色煙卷,火星嗤嗤的向上蔓延,很慢,但很堅定。
眯著眼,陸恒攤開手掌,看著那個略顯老舊的手機,若有所思。
這東西讓人與人聯係越來越緊密,也讓人與人離得越來越遠啊。
在路燈下蹲了半個小時,陸恒腳都有些麻了,煙也抽了三隻,嗓子微微有些乾。
電話響了,陸恒急忙接通。
“陸恒,我已經跟馬三立打了電話,沒想到他現在混到所長份上了。今天星期天他應酬去了,你有空的話明天去找他吧。電話我待會以短信形式發給你,對了你去找他的時候帶條好煙去,不是讓你掏錢,是幫我送的。我和他也多年沒見了,如今怎麼也得意思下。”
陸恒有些感動,陸有發說的是他送,其實還是為了自己送。十多年沒見了,一聯係上就是求人辦事,就是親兄弟你也要提兩斤臘肉去不是?
“嗯,好的二叔,我會買條好煙的。今天多謝了哈。”
“嘿你小子還跟我說謝,怎麼你也得算我半個兒子,哪裡有兒子跟老子說謝的。不過事情我也不是白幫你辦的,你們這幾周要月考是不,我記得和小美她們是差不多時間的。月考你給好好考,要是考差了,我絕對會提著黃金棍上門的。”
黃金棍並不是黃金打造的棍子,隻是在蒼首區有句俗語叫“黃金棍下出好人。”而這個好人指的是有出息的人,那黃金棍也就意味著體罰棒打了。
陸恒答應了下來,這些日子的複習,他還是很有把握的。即使語文不再出現那種恐怖的分數,他也有信心上重本分數線。
掛了電話,陸恒慢悠悠的朝著家裡走去,今天父母不回來,還需要仔仔細細的把天南區那邊的進貨渠道一一考察穩定下來。
走到樓下時,陸恒一拍腦袋,然後就朝著小區外麵跑去,攔了個出租車。
“師傅,去晏章診所,對,就是那個蒼首一中出來那個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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