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夾魚的動作頓了頓,然後疑惑的說道:“褚方圓的電話我不是給了周姐,在人事部的交接文檔上有記錄的。”
“另外,修複和利合大眾的關係是怎麼回事?”
蘇倫苦笑著說道:“你的那份交接文檔被一個新來的員工弄丟了,找了半天沒找到,乙修來了之後特彆看重和利合合作這一塊,他覺得這會是廣源一個新的盈利點,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聯係上利合。”
陸恒搖頭,透過熱氣看向對麵的梁乙修說道:“這也不對,憑借你的能力,你在市區汽車市場的人脈,想要找到一個區區主管的電話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梁乙修笑了下,點頭道:“是的,我要是真的想要去找,肯定能得到,但性質上肯定沒有從你這裡拿比較好。另外,這其中就涉及到我和利合大眾的關係了,在來之前我是在福特4S店當總經理的。花了兩年把剛進入崇慶市的福特品牌打響,然後開始盈利,這其中對於福特的直接競爭對手利合大眾,難免產生了一些令雙方都不快的事。
自然,對於我現在又跳到和利合大眾對麵的廣源大眾,利合那邊和我們的關係也就降到了冰點。所以我希望你能出手幫廣源修複一下和利合的合作關係。”
陸恒喝了一口魚湯說道:“梁經理是在說笑吧!憑你的能力這點小問題毫無麻煩,而且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就不信能擴大利合大眾銷量和利潤的事,他們會拒之門外。而且我都已經離開廣源了,即使想做這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梁乙修逐漸眯上了眼睛,狹長的丹鳳眼幾乎掩蓋了眼眸,隻是看著陸恒不說話。
“陸恒,這條和利合大眾合作的關係還是你走之前留下的方案,之前我是在猶豫的。畢竟我們是代理的上海大眾,貿然和一汽大眾接軌,怕會引起廠家的反彈。還是乙修來了之後確定可行的,他說裡麵有著巨大的利潤,也是解決我們店目前車型單一的辦法。你也不想這個你提出的方案打水漂吧!”蘇倫在一旁說道,看樣子確實挺希望陸恒出手幫忙的。
誠然,廣源和利合大眾合作,能彌補廣源目前展廳車型單一的缺點,也能為廣源帶來巨大的利益。但當初在自己的施行下,褚方圓那邊可是態度很好,合作關係也是口頭確定了下來的。
如今利合出爾反爾,肯定不是褚方圓一個小小的主管的手段,裡麵肯定涉及到利合高層與梁乙修的矛盾。
對於這一點,陸恒表示無能為力。
“哥,你也彆勸我了,這裡麵的利害關係我一清二楚,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事必須讓梁經理去辦。我已經退出了廣源,師出無名,還是算了。”陸恒真誠的說道,目光毫無作偽。
“那此事就這樣吧!”梁乙修眼睛睜開,笑著說道,似乎剛才那一段討論沒有發生過一樣,還主動給陸恒夾了塊魚肉。
接下來的時間裡,三人就著飯菜談了談關於汽車市場這一塊兒的事情。陸恒從梁乙修嘴裡得到不少信息,都是有關零六年崇慶市區汽車市場的發展信息。
“尹家造車了,蘇倫你家不想分一杯羹?”
“算了吧,我爸是不會同意的,他目前隻想守住零售業和貨流這一塊的市場,越來越多的國際大型超市湧入,老爺子正考慮代理幾個品牌跟我家的品牌互惠互補。尹家造車這時,我家現在是有心無力。”
陸恒提議到:“哥,叔叔不摻入這個市場是對的,除非你們有很好的海外渠道,不然最好不要插手尹家這邊。”
零六年啊!崇慶市再度創造了一個自主品牌汽車,力帆。
其背後的掌權人正是大器晚成的尹老爺子,在摩托車市場份額日益萎縮的時候,直接把目標放在了汽車市場上。
但其日後的發展隻能說用不溫不火來形容,國外都比國內發展得好,甚至在本地這種品牌的車也少見得很,陸恒是不建議蘇倫摻和這個新生品牌的。
離開的時候,蘇倫執意要送陸恒,卻被陸恒拒絕了,陸恒倒是提出有空的話會補一份交接文檔給他。
蘇倫和梁乙修靠在寶馬車上,看著陸恒登上公交車的背影,直到公交車遠去之後,蘇倫才唏噓到:“可惜了。”
梁乙修厭惡的揮開蘇倫那邊飄散過來的煙,輕笑道:“沒什麼可惜的,這不是有我來了嗎?利合大眾那邊的事情即使沒有他,我也能完成,我隻是想拿這事來試試他而已。”
“額,你?”蘇倫驚愕,然後看著這個相交多年的好友,有些看不明白。
梁乙修不屑的說道:“一個高中生而已,目光可能遠點,但其實也就那樣,你要是真的把廣源交到他手裡,不出三月必然倒閉。”
蘇倫歎道:“乙修,他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就是特殊點的高中生那也隻是高中生,不曾在社會上經曆過人心險惡,商場搏殺,讓他掌控一家大型4S店,後果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經營不善,關門大吉。”
陸恒坐在空無一人的公交車上,忽然覺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席間,梁乙修那種高傲的態度一而再的透露出來,甚至把他當小孩子一樣給他夾菜,那種帶著試探而又不屑的神態,即使掩飾得再好也總會不經意間透露出來。
陸恒討厭這種感覺,他也不想交惡蘇倫,所以獨自一人坐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才八點鐘,也就是說那頓飯吃了兩個小時,也不算太長。
見父母還沒有回來,陸恒卷起袖子,套上圍裙,開始做飯。
他是吃了,可父母還沒吃,這種天氣,估計馬上就要回來了。陸恒打算炒兩個小菜,做一個番茄蛋花湯就可以了。
不出陸恒所料,在時間走到八點五十的時候,父母就回到了家裡。
雖然剛才吃了魚,但主要還是在討論事情上,陸恒還真沒吃太飽,索性也就和父母一起吃飯了。
“爸,我們家和房東的合租談得如何了,都過去這麼多天了,結果也該出來了吧!”陸恒問道。
陸有成點頭說道:“出來了,五年、三年的租期房東都顯太長了,最後在我們爭取下得到了兩年的租期合同。同時價格方麵給我們每個月少了三百塊,而且承諾旁邊那個門麵,在價格相同的情況下,我們家有優先訂租的權利。”
陸恒點了點頭,這個結果很不錯了,每個月少了三百塊,一年也就是三千六,比之前那個價格確實要很多。
至於旁邊那個門麵,陸恒見過,不是很大,隻是地勢要比陸恒家要好些。要是以後能租下來,不管是用來經營另外一個品牌,或者是和自家現在的店打通了做一個知名品牌,應該都是不錯的選擇。
第二天一大早,陸恒就感到了天井茶樓,他是和黃秋圓約好了的。時間在九點鐘,陸恒跑步回來,再加上吃個早飯,洗漱,時間也就掐在了八點半出門。
到的時候,黃秋園還沒來,陸恒的電話倒是響了。
“陸恒啊,我是鬆子。你的伴奏這事,可能要拖一下了,口琴這一塊我得再找一個人來,你看明天錄製可以不?”
陸恒皺眉,“之前不是說好了的嗎?”
“老弟,請多多理解一下,撼動錄音棚這邊其實也就我和另外兩個兄弟是全職而已,另外幾個都隻能算得上是兼職。他們也是要上班的,口琴那兄弟今天剛好有事,所以隻能推到明天了。”
陸恒沉默不語,隻是聽著對方說。
“要不這樣,我價格方麵再給你少個五百塊,你看行不,畢竟是我沒做對。”
陸恒答應,時間最後就定在了明天。
剛剛掛了電話,鈴聲又再度響起。
“陸先生,我已經到了,請問你現在在哪裡?”
陸恒看著窗外那輛黑色的豐田說道:“天井二樓,靠窗一號位,你抬頭就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