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下,田博傑的臉顯得格外蒼白,見陸恒拍自己,哆嗦著往後挪了一下。
死死的盯著陸恒,眼裡深深的恐懼。
少年人的犯罪活動,很多時候其實隻是一時頭腦發熱,當冷靜下來之後就是後怕。特彆是被人知道,打斷後,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完全掩飾不住。
“陸恒,擦一擦吧!”胡曉遞給陸恒一張白色手帕,擔心的看了看陸恒的臉。
陸恒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濕潤的血跡,特的繞過了額頭處的傷口。
見田博傑的狼狽樣子,陸恒不由歎了口氣。
“胡曉,你給附近派出所打個電話吧,順便叫上你的家人。這事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他這算是**未遂,我們不好告。”
“報警?”
陸恒抬起頭來,看著少女,見她臉上有著猶豫之色。
同樣聽到陸恒報警的話,躺在地上的田博傑不由往後挪動著,害怕的看著陸恒,嘴裡乾澀的喊道:“不要,饒過我這一次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陸恒拉住田博傑的腿,拉到麵前,不輕不重的給了他一巴掌。
田博傑還是在掙紮,但本就不是陸恒的對手,這時的反抗也顯得更加無力了。
陸恒看著胡曉的猶豫,心下一歎,這畢竟涉及到女孩子的名聲
“如果不想報警也可以,總要把雙方家長喊來吧,你們都還是學生,不是說算了就可以的。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難保不會有一下次,我的意見是讓警察來處理,但決定權在你手裡。”
胡曉手微微顫了一下,拿著手機猶豫不決。
陸恒也不管她,往後麵走去,找到自己手機,發現已經壞了。試著開機也不行,陸恒乾脆就把電話卡取出來,隨手把手機丟進了垃圾桶裡。
等陸恒回來時,才發現胡曉已經一臉堅決的撥通了報警電話。簡單而又詳細的彙報了情況,說清楚了地方,胡曉像是被掏空了力氣一樣,坐在一旁石墩上。
“給你家人也打個電話,讓他們來解決,還有田博傑,你也彆在地上裝死,把你父母喊來,小小年紀居然作奸犯科,活膩歪了。”陸恒用帕子捂著額頭說道,人顯得格外疲倦。
.......
學府大道派出所,因為附近有著眾多中小學,所以政府就把新公安局建在了這裡,派出所也在這裡有一個點。
西門那邊的車管所名義上也是屬於這邊的公安局統管,時至晚上十點,派出所內仍然燈火通明。
陸恒仰著頭坐在椅子上,身旁是一男一女。
警察到場後,初步鑒定了現場,然後就把相關人員帶回了派出所。
陸恒的傷不重,洗個臉,用醫用酒精將破口處簡單的進行消毒,打上一個大創口貼就行。
他也是第一個做筆錄的人,這個時候就坐在外麵當仁不讓的受著胡曉父母的感謝。
胡父是做建材生意的,為人處事都很穩重,安慰了妻子後就來到陸恒麵前。
“陸恒,抽煙不?”
陸恒點點頭,接過胡父手裡的煙,就在等候室裡抽了起來,身旁的火爐提供著不錯的溫度。
“這次實在是多謝你了,我都不知道曉曉如果真的被那孩子得逞後會有什麼後果。其實都怪我們當家長的,這麼晚還讓她出門,如果不讓她出門,哪裡有這麼多事。”胡父一臉愧疚的說道。
陸恒說道:“其實也不怪你們,隻是年輕人容易衝動,有時候惡向膽邊生了,誰也說不準。沒出事就好,回去之後好好安慰一下胡曉就行,也彆罵她。”
“嗯,陸恒你是和曉曉一個班的嗎?”
“這個倒不是,她三班的,我八班的,隻是之前見過兩麵,算是朋友吧!”
胡父讚賞的說道:“遇事不慌不亂,報警、叫家長,還有一顆好心腸,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啦!對了,傷口還痛嗎?”
陸恒嗬嗬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說道:“傷口沒有什麼大礙的,胡叔叔你帶手機了沒,借我用一下,我給家裡打個電話。”
胡父連忙把手機遞給陸恒,“對,對,都這麼晚了還沒回家,你爸媽該擔心了,我都忘了這事,你先去打電話吧!”
陸恒接過電話一看,還是三星的,對胡父胡母打了個招呼就往等候室外麵走去。
剛出門時,有人急匆匆趕緊來撞了一下他肩膀。
“黃哥,來這裡乾嘛?”陸恒疑惑道。
田黃一臉焦急擔心,看見陸恒匆匆打了個招呼就進了派出所。
剛出門,陸恒就回頭看了一眼田黃的背影,心裡嘀咕道:“不會是田博傑他爸吧?”
事情跟陸恒差得並不遠,田黃還真是田博傑父親。
本來他還在家裡喝著小酒看電視呢,自己家的崽子他是知道的,天天就知道在外麵跟那些壞孩子鬼混。不到十二點是不會回家的,他也沒怎麼擔心。
結果一個電話打來,說是兒子犯了強.奸罪,被人抓了個現行,現在正在派出所裡候審,叫監護人快點趕來。
這下可把他急壞了,開著車就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至於在派出所裡碰到陸恒,他也沒多想,否則讓他知道是陸恒阻止了自己兒子的施暴,也不知道他是感激還是憎恨。
跟家裡報了平安後,陸恒就進了等候室裡,這裡有幾個火爐,溫度比外麵幾個辦公室要好得多。
剛進屋子,田黃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衝了過來。
“陸恒,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拜托啦!”
陸恒莫名其妙,犯了事找自己乾嘛?
或許說有些事總是不在人的預料之中。
民警阿姨拿著幾份筆錄和現場紀律帶著眾人進了辦公室,看著眾人說道:“鑒於當事人胡曉和田博傑都是十七歲,雖然過了十六,已經有了承擔刑事責任的能力。但尚屬未成年,而且都處於高三這個關鍵時候,我建議你們自行和解。我也是當父母的,也知道高考對於孩子意味著什麼。如果走刑事訴訟的流程,會耽誤孩子很多時間,甚至對女方名聲不太好。
據我了解,田博傑是屬於單親家庭吧?”
田黃急忙說道:“是的,這孩子媽死得早,早些年我在外麵工作就讓他奶奶帶他,平常沒怎麼管他。這次的事是我疏於管教,我回去後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胡母尖聲道:“沒有回去這一說,他對我家曉曉做了什麼,不讓他坐牢我絕不肯乾。”
田黃也急了,紅著眼說道:“他還是個孩子,也沒有對胡曉同學造成實質上的侵犯。”
民警拍了拍桌子,瞪了幾人一眼,然後說道:“強.奸未遂的刑事責任本來是不能免除的,我隻是看你們這次的情節輕微,可以不予追究。但田黃,你要知道能否和解決定權在女方手上,不是你說有沒有侵犯就能定性的。”
田博傑低著頭,身體哆嗦著靠在牆角,手上還戴著手銬,一點不敢看眾人。
胡曉也是臉色蒼白,第一次進警察局,饒是父母在一旁她也感到畏懼。
民警站起來說道:“我先出去一下,在門外等你們。能否達成和解意向,你們待會告訴我,如果不行我就走法律流程。”
說完,民警就出了門。
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胡曉,隻有當事人胡曉有這個權力決定是否和解。
而胡曉卻出人意料的一雙黑眸看向了陸恒,捏著手指開口道:“陸恒,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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