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慶這座曆史悠久的城市被稱為火爐,不管後麵怎麼變更三大火爐、四大火爐的排名,她都能在裡麵占據一席之地。
外地的人對此頗有異議,在他們看來,不管是北京、上海還是南京、杭州,夏天的時候,熱度都不會弱於崇慶。
為什麼他們不能被稱為火爐呢?
對此,不僅是外地人,就連許多崇慶本地人都不清楚原因。
但是在6恒看來,這卻是自有他道理的。
崇慶的熱,是從四月末開始,然後一路熱到十一月去,持續時間長達七八個月,一年之中,一半時間都處於夏天季節!
但北京、杭州這些地方,不管他夏天有多熱,四五月依然是陡峭寒風。過了十月,就會逐漸變得寒冷,甚至需要開通暖氣。
從持續熱度來說,崇慶火爐之名,當之無愧。
此時已然晚上十點,但是空氣中仍然飄蕩著白天那熾熱的氣息,久久不願散去。
江麵上,有客輪靜立不動,一輪圓月倒映在江麵上,隨著水波蕩漾緩緩變化。
6恒站在客輪甲板上,雙手扶著圍欄,靜靜看著江麵中心那輪倒映圓月。
身後尹西銘靜靜悄悄的走了過來,神情凝重,隱隱含著一絲愧疚。
“周淩淩那事,我代他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了。”
6恒視線毫無偏移,淡淡的說道:“是他讓你對我說的嗎?”
尹西銘苦笑,“不是。”
“那就不用了,你又沒做錯什麼,何必說這聲對不起。”
尹西銘揉了揉額頭,有些苦惱。
自從那天6恒走後,他父親尹善就將自己拉入書房聊了很久。
聊的是力帆汽車的接下來的展計劃,產品研是當務之急,不過不再走以前轎車為主的路子,準備進軍suV市場。
對汽車不甚了解的父親,竟然在尹西銘麵前,說得頭頭是道。
什麼空間一定要寬敞,動機技術也要儘可能的往低油耗上走,內飾偏向簡潔。
就連價位區間,他都想好了,準備主打七萬到二十萬以下的suV市場。
就尹西銘所知,目前市麵上這麼便宜的suV幾乎沒有,但是父親就那麼言之鑿鑿的說這是一塊很有利益可圖的市場。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就算了,然而父親又將目光放到了海外市場上。
很多人都不知道力帆的實力有多雄厚,他們隻覺得一個做摩托車、動機的集團,還是那種不怎麼出名的,再強也強不到哪裡去。
但是尹家人十分清楚,他們力帆在海外的渠道是遠國內同行的。
力帆摩托車、力帆的動機,在國外十分受歡迎。
像俄羅斯、埃塞俄比亞、巴西、烏拉圭、伊朗這些地方,力帆集團早就已經把渠道鋪建過去了。
隻不過那隻是摩托車渠道,如今聽到要依靠摩托車渠道,來搭建汽車渠道。
尹西銘當時就愣住了,在國外,力帆汽車,能夠競爭過那麼多著名品牌嗎?
要知道,就連在國內,有國家政策扶持,大量關稅擠壓外資品牌的情況下,國產品牌都乾不過外國品牌的。
更彆說還乾不過同行的力帆汽車。
現在走出國門,沒有國家保護,他們力帆可真的就是和那些汽車界的大鱷真刀真槍的乾了。
這麼做,要是一旦失敗了,那後果可真的沒法想像。
甚至,力帆集團有可能跌落穀底。
然而父親尹善那蒼老渾濁的眼中,卻是散著堅定無比的光芒,他似乎十分自信,力帆汽車在國外能走出一條通天大道出來。
尹西銘當時就受到了震動,在尹家中,力帆汽車這一塊,父親是交給了自己的。
他既然如此堅持,尹西銘自然不會反駁。
直到結束書房的談話後,尹西銘才恍然意識到,肯定是之前6恒對父親灌輸了這些思想,尹善才會如此堅持!
既然父親都這麼覺得會成功,那想來肯定不會太差。
也正是如此,尹西銘對6恒始終抱有一絲感激。
他覺得,自己靠把一輛不用了的布加迪交給6恒,讓他做個新聞,就能得到這麼有價值的意見,他是賺大了的。
所以,他十分希望,6恒能夠靠布加迪威龍的新聞賺到足夠的價值,這樣,他才不會覺得欠了人家人情。
隻不過,周淩淩的舉動,不僅沒讓6恒賺到足夠的回報,反而還將他脫下了水。
“如果他當時不一口氣加價到四千萬,隻需加一百萬,就好收場了。畢竟四千萬跟三千五百萬,差距太大了。!”
聽著尹西銘的感歎聲,6恒腦子也有點疼。
是啊,這個差距大的讓人沒法接受了。
或許一般人理解不了這件事情會帶來的後果,他們隻是覺得不就是一場鬨劇嘛,低調處理了就好。
但是6恒他們這些內行人,卻是清楚地知道,該事可能帶來的後果。
網民對此次拍賣的懷疑,會轉變成對柚子二手車網的懷疑。
這種懷疑帶來的後果就是不信任網站,導致6恒他們最看重的成交量下降。
如果真到那個時候,他耗費這麼長時間,花了那麼大氣力的柚子科技,可能就會一敗塗地。
不僅成本收不回來,就連6恒一直在布局的汽車商業帝國,都有可能半途夭折。
這是一個導火線,後續的連鎖反應,才是最恐怖的,最讓人擔心的事情。
6恒猛然轉過身,看著愧疚的尹西銘,沉穩的說道:
“這件事我有辦法去處理,不過你得儘力配合我,可以嗎?”
尹西銘神色一震,連忙說道:“怎麼配合?”
6恒擺擺手,“怎麼配合還得看後續事態的展,不過到時候可能會影響到你的生活,或許我還會讓你站出來說幾句話。沒問題吧?”
尹西銘呆了一下,然後才故作輕鬆的說道:“沒問題!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接我老爸的班,生活暴露在公眾麵前,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你這事隻是提早了而已。”
6恒拍了拍尹西銘肩膀,對其點了點頭,轉身準備下船。
尹西銘突然叫住了他,遲疑的說道:“那你呢?”
下船的扶梯上,6恒轉過頭,抽了抽嘴角,無奈的說道:“我還能怎樣,要想完美解決這件事,肯定得我出麵了。其他的事情也不能再顧忌了,隻希望一切往好的方麵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