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庶長蒙武落地,一個翻身而起,恍如生人一般哈哈大笑,衝著方孝玉伸手一引道:“貴客,請,我家君候有請!”
方孝玉本以為自己將對方給打倒在地,對方肯定會惱羞成怒,接下來就是一群軍魂圍殺自己,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般的反應。
微微一愣,方孝玉疑惑的道:“君候?”
蒙武點了點頭,伸手一引,示意方孝玉隨他前行。
看著分成兩列,排列整齊,軍容齊整的軍魂,方孝玉輕歎一聲,既然對方相請,自己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跟上去看看就是了,反正如果對方強請的話,自己也跑不掉不是。
跟在蒙武身邊,方孝玉向著蒙武道:“不知道將軍尊姓大名。”
蒙武道:“末將蒙武,左庶長階”
方孝玉立刻拱手一禮道:“在下方孝玉,見過蒙武左庶長。”
蒙武果然不愧是軍人,即便是化作了軍魂,一樣秉承軍人的作風,冷麵冷臉,幾乎是沒有怎麼搭理方孝玉。
很快方孝玉便看到了前方一座廟宇出現,這一座廟宇正是方圓數百裡內赫赫有名的骷髏廟。
骷髏廟做為祭奠武安君白起而建,千年已降,幾經修繕,如今也顯得頗為破敗。
方孝玉很是疑惑,對方將自己帶到這裡來做什麼,隱隱猜測那位君候的身份。
方孝玉想不通在這長平古戰場之上還有哪位君候能夠統領這些軍魂。
就在方孝玉疑惑的時候,忽然之間虛空波動,方孝玉隻感覺眼前的破廟發生了變化,破廟消失不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赫然是一座軍營。
軍營齊整,可以看到一隊隊的軍魂披甲執戟巡視營地,方孝玉不由的愣住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眼前一變,自己就出現在這麼詭異的地方了啊。
這會兒蒙武開口道:“方公子,請隨我前去拜見君候吧。”
方孝玉緊跟著蒙武前行,穿過了一座座營寨,方孝玉打量著整個軍營,並且估算著軍營之中軍魂的數量。
因為統領過大軍的緣故,所以大概摸清楚了軍營的構築之後,方孝玉很快就在心中推算出這軍營之中所擁有的軍魂的大致數量。
“兩萬到三萬之間”
方孝玉默算出軍魂大致數量之後,心中也是極為吃驚,隨便一支百人隊的軍魂就能夠將他虐殺當場,眼前這軍營之中竟然有數萬之多的軍魂,隻怕就是整個茅山派,九叔十幾名師兄弟來了,一點浪花都不會泛起便會被軍魂虐殺殆儘。
要知道這還是過去了上千年時間,軍魂肯定會有所折損,就算如此,此地竟然還彙聚數萬之多的軍魂,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
很快一座極為醒目的帥帳出現在方孝玉的視線當中,就見兩名金甲大將手持長戟立在帥帳入口處,方孝玉向著對方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
這兩名金甲大將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真的動手的話,自己底牌儘出恐怕也不是其中任何一個的對手。
方孝玉倒是沒有怎麼沮喪,對方好歹也是存在了上千年的老鬼了,若是連這點實力都沒有的話,怕是早就消散在天地之間了。
此時方孝玉更加好奇在帥帳當中的人到底是誰了。
深吸一口氣,方孝玉掀開帷帳,走入帥帳當中,一瞬間方孝玉渾身鮮血仿佛凝滯了一般,一股衝天的煞氣迎麵而來,方孝玉忽然之間感覺自己看到了無儘的屍山血海一樣。
自己所凝聚的那點鐵血煞氣同對方身上那幾乎化為實質一般的殺伐之氣相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麵前坐在那裡,捧著一卷兵書的是一名五十許,頭發略顯花白的上將軍,對方隻是看了方孝玉一眼,方孝玉便全麵失守,這個時候方孝玉就像是砧板之上的魚,對方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當對方將目光收回的時候,方孝玉那幾乎凝滯的心神方才慢慢恢複過來,可是即便如此,方孝玉仍然是心有餘悸的看向對方。
壓下內心的驚駭,方孝玉上前一禮道:“在下方孝玉,見過君候。”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可是既然蒙武先前說是君候相見,那麼眼前氣勢不凡的將軍肯定就是蒙武口中的君候了。
白起放下手中兵書,剛毅的麵頰之上露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隨手一指道:“坐!”
方孝玉在對方一句話之下,有一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就那麼的坐在邊上。
白起看著方孝玉道:“還沒有介紹,吾乃武安君白起,你可以稱呼我武安君”
“什麼”
方孝玉噌的一下子跳了起來,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傻傻的看著坐在自己麵前不過丈許的將領,腦袋有些發懵,對方竟然是武安君白起,縱觀曆史,被封為武安君的也就這位千古第一殺神了吧。
對於對方的身份,方孝玉有過許多的猜測,但是他怎麼都料想不到對方會是武安君白起這位凶名赫赫的殺神。
將方孝玉的反應看在眼中,白起淡淡道:“是不是感覺非常的震驚啊?”
方孝玉好不容易才壓下泛起驚濤駭浪的心神,聞言苦笑一聲道:“何止是震驚,簡直是難以置信啊,傳說之中,君候不是被昭襄王賜死高郵了嗎?”
白起抬頭看了方孝玉一眼,隻將方孝玉看的心中發毛,這時白起開口道:“不錯,大王令某去死,某自然領命。”
方孝玉有些訝異的看著白起,隻是自刎而死在高郵的白起怎麼會出現在長平呢,這有些不對勁啊啊。
似乎是看出了方孝玉的疑惑,白起道:“你一路行來就沒有發覺長平之地的異樣嗎?”
方孝玉低頭沉吟思量一番,抬頭道:“若說有什麼異樣的話,那就隻能說長平之地,鐵血煞氣衝天,還有就是隻見秦軍軍魂,卻不見一個趙軍軍魂出沒,按說當年長平之戰,趙軍戰死最多才是,也不該一個趙軍軍魂都看不到啊。”
白起讚賞的看了方孝玉一眼道:“昔日本君候於此坑殺四十萬趙軍士卒,這些士卒煞氣衝天,死後化為軍魂作祟,我大秦諸多高人無力鎮壓,於是本君候便自刎而死,屍身被送至此地,鑄造法陣,鎮壓數十萬趙軍軍魂。”
方孝玉聞得如此驚天隱秘,眼睛睜的大大的,如果這般的隱秘不是出自白起之口的話,方孝玉絕對不相信白起被賜死隻是因為大秦需要白起來鎮壓長平之地數十萬心懷怨氣的軍魂。
畢竟是數十萬被欺騙而被坑殺的軍人,死後煞氣衝天,化作軍魂作祟,沒有強力人物鎮壓的話,必然會為禍世間。
再沒有人比白起更適合了,所以白起便出現在了這裡,統領大秦軍士軍魂,愣是鎮壓大趙數十萬軍魂上千年時光。
白起盯著方孝玉道:“你來長平之地,所為何事,若是要放出大趙軍魂的話,那就不要怪本君候辣手無情了,上千年來,死在本君候劍下的邪道不下百餘人。”
方孝玉隻覺得一股殺氣撲麵而來,那種純粹無比的殺氣讓方孝玉打了一個寒戰,靈魂為之戰栗,大叫道:“君候誤會了,我此來的確是為了軍魂而來,但是並非是要放出那些大趙軍魂啊。”
白起仍然是盯著他直看,方孝玉鼓起勇氣,直視白起道:“想來那數十萬軍魂對於君候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我若是有辦法幫君候緩解一下麻煩,不知君候……”
白起喝道:“說吧,誠如你所言,這些年趙軍軍魂越發的暴躁,就是本君候也不敢保證這樣下去還能夠鎮壓他們多久,你若是有什麼好的辦法的話儘管道來,隻要有效的話,本君候絕對不吝賞賜。”
方孝玉微微一笑道:“若是能夠讓大趙軍魂減少那麼三兩萬的話,是不是可以讓君候壓力大減啊。”
白起眉頭一挑道:“好大的口氣,那可是數萬軍魂,縱然是本君候也難以將其抹殺,你不要告訴我你可以降服數萬軍魂啊。”
方孝玉這個時候除了寄希望於十萬鬼兵術能夠降服軍魂之外,他還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所以他隻能賭一把,若是成功的話,借助白起的力量,收服數萬軍魂肯定不是什麼困難。
當然如果說失敗的話,卻是有極大的可能會被震怒的白起給撕成碎片。
心中給自己鼓勁,方孝玉有些後悔自己先前怎麼就沒有尋一隻鬼怪,實驗一下十萬鬼兵術的具體效果,結果現在搞得自己心中都沒有什麼底氣。
白起盯著方孝玉看了一陣,突然之間下令道:“來人,給我將那些趙軍軍魂拘來一人,本君候有用。”
頓時帥帳之外傳來領命之聲。
方孝玉一顆心有些緊張起來,馬上就要驗證十萬鬼兵術的效果了,他隻能寄希望十萬鬼兵術能夠像秘術之中所描述的那樣可以讓修行之人掌控十萬鬼兵。
秦軍的效率很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方孝玉就見帷帳被掀開,先前鎮守在帥帳外的兩名金甲大將中的一人提著一名軍魂走進了帥帳當中。
金甲大將神色肅穆,被其抓在手中的大趙軍魂明顯是被怨氣蒙蔽了靈智,胡亂的咆哮著,或者是白起給這些大趙軍士的印象太深了,結果看到白起的時候,這名大趙軍魂竟然越發的瘋狂起來。
但是那軍魂在金甲大將的手中根本就翻不起一點浪花,結果被一股煞氣封禁了動作丟在方孝玉的麵前。
白起淡淡的道:“希望小友你能夠給本君候一個驚喜,如此本君候也會給小友一份大禮,不然……”
方孝玉沒有多說什麼,白起可不是什麼善類,戰國時代,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上的軍卒就不下百萬之多,這相對於那個年代的人口來說,幾乎就是現代社會上億人的死亡率啊。
十萬鬼兵術要說容易也容易,要說艱難也艱難,修行十萬鬼兵術如果隻是控製幾隻鬼物的話,倒是簡單,每一隻鬼物隻需要一滴精血煉製便足夠了。
但是如果是要控製數萬乃至更多的鬼物的話,那麼就必須要有一件鎮壓鬼物的寶物來承載諸多鬼物。
寶物越強大,所能夠控製的鬼物也就越多。
要說方孝玉手中的寶物並不是很多,但是適合用來修煉十萬鬼兵術的寶物還還真就有那麼一件,正是雷婷婷寄身所在的九龍印璽。
九龍印璽乃是一方世界的奇珍,絕對不是一般的寶物可比,如今方孝玉便是要用九龍印璽來煉化眼前的趙軍軍魂。
當九龍印璽出現在方孝玉的手中的時候,一直端坐在那裡的白起突然身形微微一顫,看向那金龍印璽的眼神之間流露出幾分凝重還有忌憚之色。
一口精血噴灑在九龍印璽之上,方孝玉手中掐動靈訣,雙手將九龍印璽捧在眉心之間,精神力以一種玄妙的方式侵入九龍印璽之間。
很快九龍印璽彌漫起一團光暈,光暈柔和,將方孝玉映襯的好似神仙中人一樣。
方孝玉隻覺得自己按照十萬鬼兵術之中所記載的秘法將九龍印璽化為控製鬼兵的兵符的時候,自己同九龍印璽之間的聯係一下子加深了許多,隻是捧著九龍印璽,他就有一種可以掌控雷婷婷生死的感覺。
畢竟雷婷婷的根基就在九龍印璽之上,說來雷婷婷的性質同養鬼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甚至可以說雷婷婷就是方孝玉修煉十萬鬼兵術以九龍印璽所養的第一個鬼類。
當然方孝玉是不可能將雷婷婷同那些鬼物一樣看待,修行太陰鬼神經的雷婷婷將來絕對能夠修成鬼身,未必就不能夠擺脫就九龍印璽的控製。
隨著九龍印璽化為養鬼寶器,方孝玉心念一動,就見九龍印璽懸浮在那一名大趙軍魂的上方,九龍印璽灑下一道光柱,似乎是要將其牽引進入九龍印璽內部空間,可是對方竟然在排斥這一股牽引之力。
光柱籠罩之下,大趙軍魂身上飄散出一縷黑煙,這黑煙正是大趙軍魂魂魄之中所凝聚的對大秦的怨氣,怨氣消散,大趙軍魂恢複清明之色,隨即不再抵抗來自於九龍印璽的引力,瞬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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