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四娘不禁看著方孝玉道:“公子為何發愁?”
方孝玉瞥了辛十四娘一眼道:“我為何發愁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未婚妻啊,這突然冒出來一個未婚妻,你說我不該發愁嗎?”
然而辛十四娘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十四娘認為老夫人說的不錯啊,公子乃是方家獨苗,一代單傳,自然要肩負起娶妻生子,延綿子嗣的責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停!”
方孝玉不禁擺手讓辛十四娘停下來,驚訝的看著辛十四娘道:“十四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是從哪裡看來的?”
辛十四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四書五經,女戒等書啊,十四娘在家中的事情,父親曾延請先生教導我們姐妹……”
方孝玉無語,看來辛十四娘一家還是有文化的狐仙了,難怪總有關於書生教狐的傳說,在自己麵前就是一例。
揉了揉眉頭,方孝玉道:“你也知道,我乃是修行之人,壽元長久,若是真娶了那位聶家小姐,到時候所謂的白首之約豈不是要成為笑話。”
眼見明顯是受到封建禮教毒害的辛十四娘又想開口勸說自己,方孝玉不禁擺手道:“罷了,你還是歇息去吧,讓我靜一靜。”
辛十四娘轉身離去,方孝玉則是輾轉良久,最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或許到時候人家還看不上自己呢,若是能夠上演給退親的大戲,那就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一早,方孝玉便早早的將馬車備好,等到方氏夫人在辛十四娘還有丫鬟海棠的服侍下登上馬車。
返回九華城的速度比較快,山道難行不假,不過誰讓駕車的是方孝玉呢,馬車奔馳起來,哪怕是拐彎都不用減速,卻是沒有一絲的震動。
短短半天時間就穿過了連雲山,待到第二天的時候,方孝玉幾人又在那一處驛站借宿。
仍然是那位驛站的老驛卒接待,這一次驛站之中借宿的人明顯沒有上次多,能夠遇到一遭鬼魅事件已經是難得了,不可能短短時間內頻頻鬨鬼不是。
一夜安然無事,方孝玉一行人再次啟程,大半天的事件,一座雄偉的大城出現在視線當中,不正是九華郡的中心,九華城嗎。
馬車緩緩進入九華城,路邊的叫賣聲傳來,原本坐在車廂之中的方氏夫人聞聽那熟悉的聲音,掀開車窗布簾向外看去,感歎道:“回來了,總算是回來了。”
也隻有像方氏夫人這樣一生之中都難得離開居住之地數十裡的人才會生出這樣的感慨。
車子平穩的停在了方家府邸之前,就見方府大門緊閉,方孝玉下車上前叩響門扉,很快就聽得吱呀一聲,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福伯看到方孝玉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連忙將大門開啟道:“公子,你們回來了。”
方孝玉微微一笑道:“福伯辛苦了。”
這會兒方氏夫人也在海棠和辛十四娘的服侍下從馬車之上走了下來。
福伯連忙道:“老夫人,少爺一路辛苦。”
老夫人向著福伯笑著點頭道:“福伯啊,將馬車趕到後院安置了。”
走進院子之中,忽然聽得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道:“少爺,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啊。”
不是書童阿武又是何人,就見阿武一臉的怨氣,跑到方孝玉的身邊道:“少爺,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那個人簡直太過分了啊。”
看著氣呼呼的阿武,方孝玉有些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將阿武氣成了這般模樣啊。
示意海棠和辛十四娘先服侍方氏夫人下去,方孝玉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阿武道:“阿武,怎麼了?”
阿武這會兒一臉的委屈和不忿道:“少爺,你可還記得先前救回來的那個乞丐嗎?”
方孝玉微微一愣,想起自己先前的確是從破廟救回來一個渾身生有惡瘡的乞丐,出門大半個月,如果不是阿武提及的話,他幾乎都要忘記了。
麵露疑惑之色,方孝玉看著阿武道:“那乞丐怎麼了,他身上的惡瘡可曾痊愈?”
他臨走之前曾開了藥方,交給福伯和阿武兩人照顧,隻要是按照藥方來抓藥的話,料想這會兒那惡瘡應該已經好了才對。
阿武道:“少爺,那乞丐身上的惡瘡不過幾天時間便已經好了,可是……可是這乞丐實在是太過分了。”
好笑的看著阿武,也不知道那乞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竟然讓阿武如此氣憤。
見到自家少爺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阿武氣道:“少爺您是有所不知,那乞丐簡直是過分,惡瘡好了之後,竟然打著少爺的招牌要吃要喝,如果說隻是吃喝也就罷了,關鍵他還要喝酒吃肉,他不過是一個乞丐而已,少爺仁慈,救他一命他竟然還不知感激,還敢得寸進尺的要酒肉……”
眉頭一挑,方孝玉聽了阿武對這乞丐的描述不禁生出幾分訝異來,按說這樣的乞丐可不一般啊,畢竟還真的沒有幾個乞丐敢提出來要酒肉的。
方孝玉微微沉吟了一番道:“他想吃喝酒肉,你就買來給他便是,我們家雖然沒落,但是這點酒肉還是供應的起的。”
阿武不禁跺了跺腳道:“少爺……”
擺手示意阿武不要再說,方孝玉道:“除了這件事情之外,家中可還有什麼事情嗎?”
阿武猛地一拍腦袋道:“對了,少爺,城中李家公子逝去,公子同李家公子也算友人,理當前去拜祭一番,昨日張嚴幾位公子前來尋公子……”
說著阿武摸出一張帖子來,方孝玉掃了一眼,看出那是張嚴的帖子。
不過方孝玉疑惑道:“李公子?不知是哪位?”
阿武道:“少爺難道忘了嗎,就是那位李校公子啊,城中首富李家的公子,也真是可惜了,那位李員外偌大的家產,膝下隻有李校公子一人,如今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方孝玉搓著下巴道:“哦,李校竟然沒了?”
安置好了辛十四娘,方孝玉正準備去見一見那乞丐,就見福伯前來稟報,張嚴幾人前來尋自己。
方孝玉行至前廳,就見張嚴幾人正等候在那裡。
“孝玉兄長,你總算是回來了。”
方孝玉示意幾人坐下道:“看你們這般匆匆的模樣,莫非是有人要緊的事情嗎?”
張嚴道:“孝玉兄長外出歸來,隻怕還不知道李校亡故的消息吧。”
方孝玉點頭道:“我也是剛聽阿武提及,我記得不錯的話,李校不久前不是才納了那位花魁嗎,這才多久啊,怎麼就說沒就沒了啊。”
李校雖然縱情聲色,可是其年級才不過二十歲左右,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加之自身也沒有什麼隱疾,這讓說沒就沒了,當真是有些古怪。
張嚴四下看看,低聲道:“孝玉兄長卻是有所不知,坊間有所傳言,李校是死在了那位花魁的肚皮上,據說是脫陽而死,真真是應了那句古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方孝玉淡淡道:“事情隻怕沒有那麼簡單吧,李校怎麼說也是歡場常客,怎麼可能會死在那般事情上,古怪,這其中有古怪啊。”
張嚴笑道:“咱們管他是怎麼死的,不過好歹相識一場,同為學子,理當前去拜祭一番。”
張嚴幾人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此來就是想要請方孝玉和他們一起前去拜祭一下李校,他們同李校也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就是前去走一個過場罷了。
方孝玉起身道:“既如此,咱們這便去吧。”
準備了幾樣物事,一行人直奔著李家而去。
不得不說,李家當真是九華城首富之家,府邸占地麵積廣闊,門前兩座大石獅子,漆麵大門,家仆侍立。
隻不過如今卻是門楣之上懸掛白布,一派淒涼景象。
一行人好歹也是書生,而且還是上門拜祭李校,李家自然不會慢待,自有管事前來將幾人引進府中。
整個李府到處都懸掛著白布、白花,一個個的仆從下人都繃著一張臉,據說就在不久前,李員外生生的打死了一名麵帶笑容的仆從,結果這些仆從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敢露出笑容來,搞不好就會被李員外給生生的打死。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悲傷可想而知,尤其李員外隻有李校這麼一個獨子,李校亡故也就意味著李員外連個後人都沒有,可想而知這對李員外究竟是何等的打擊。
由管事引領,很快就到了李校的靈棚之前,可以看到幾道窈窕的身影披著一身的孝服跪坐在一具棺槨之前,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來,方孝玉掃了一眼,就見一道身影柔柔弱弱,麵帶淚光,簡直就如同雨打梨花一般,看的讓人心生憐惜。
站在方孝玉身旁的張嚴幾人隻是看了一眼就一個個的呆呆的盯著對方,恨不得上前將其擁在懷中好生憐惜一番。
皺了皺眉頭,方孝玉輕咳一聲,將張嚴幾人驚醒過來,與此同時管事開始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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