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淡淡的看了那太監一眼道:“他第一次出現在朕麵前,朕就知道他有大圖謀,若非如此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出手為朕續命,不過朕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圖謀,可是朕卻一直沒有讓他如願,可惜……”
老太監道:“可是陛下,普度和尚在這一年當中已經結交了朝中許多重臣,即便是到時候太子殿下可以登臨帝位,到時眾臣一旦齊齊上奏章,怕是這國師之位會落入到普度和桑手中啊。”
魏帝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三天時間,朕還有三天時間來安排後事,哼,真當朕續命是為了等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仙藥嗎?”
說話之間,魏帝抬頭向著那老太監道:“朕的太子如今身在何方,召他回京的消息可曾傳達給他。”
老太監微微沉吟道:“回稟陛下,消息估摸著這會兒應該到了殿下手中,按照殿下的行程來估算的話,不出意外的話,最多明天傍晚就能趕回。”
魏帝點了點頭道:“能夠趕的回就好。”
老太監默默的退下,獨留下魏帝一人在這清冷的宮殿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宮殿之中傳出魏帝又哭又笑的聲音:“哈哈,長生仙藥,孤的長生仙藥啊,既不可長生,那麼朕便做一代鬼帝……”
崎嶇的官道之上,十幾匹的駿馬肆意狂奔,一輛馬車吱呀吱呀的隨著隊伍前行。
此時馬車車廂被掀開,就見一張麵孔出現,不是太子魏澤又是何人。這會兒魏澤臉上滿是憂色向著外麵縱馬的燕赤霞道:“燕總捕,我們現在到了什麼地界,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夠回京。”
燕赤霞道:“殿下,我們現在距離京師差不多還有百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日落時分差不多就可以趕到京師了。”
車廂之中,方孝玉卻是顯得一派平穩沉著,此時正端著一杯茶水,紋絲不動的品著茶水。
看了魏澤一眼,方孝玉淡淡道:“殿下不必心急,傍晚時分即可趕回京師,料想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魏澤道:“可是父皇他……”
方孝玉微微一笑看著魏澤道:“既然陛下派人召殿下回京,那就說明陛下算到了殿下什麼時候可以趕回去,我想陛下隻要不是昏庸無道的話,定然會在自己大行之前將殿下登臨帝位的路子給鋪好的。”
聽方孝玉這麼安慰,魏澤總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道:“多謝方先生開解,孤心中倒是安生了許多。”
方孝玉有意無意道:“殿下,不知道陛下身旁可有什麼極得陛下恩寵的得道高人嗎?”
魏澤微微一愣,雖然說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沉吟一番道:“天下皆知父皇快煉丹,所以在父皇周圍倒是聚集了一些所謂的得道高人,不過這些人都不過是有名無實之輩。”
提到這些是所謂的得道高人的時候,魏澤眼中閃過一道不屑之色,看著方孝玉,魏澤道:“那些人連方先生的萬分之一都及不上,竟然也敢自稱什麼得道高人。”
方孝玉道:“哦,難道說連一個有真材實料的都沒有嗎?”
魏澤突然道:“對了,我記得父皇身邊有一個叫做普度大師的法丈,據說頗有法力,父皇幾次性命垂危都是由其出手方才轉危為安,應該是一位有真本事的得道高僧。”
聽魏澤這麼一說,方孝玉不禁眼睛一眯,果然,普度慈航已經潛入朝堂有一段時間,如此方孝玉就越發的肯定了那麵具人的身份。
這會兒魏澤道:“這位法丈在朝中頗有人緣,許多眾臣對法丈都極為欣賞,甚至有人還想父皇上書,封其為國師呢。”
方孝玉手中茶水微微一晃,輕笑道:“看來方某到時候要拜會一下這位普度大師了,京師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位大師,方某此番卻是不虛此行了。”
魏澤聽到方孝玉這麼說道:“到時候就由吾來為方先生引薦,相信普度大師見到方先生的話一定非常的欣喜的。”
隻看魏澤的反應方孝玉就知道普度慈航在朝堂之中當真是混的如魚得水,甚至就連魏澤那裡都將好感度刷到了接近滿分。
就是不知道這會兒普度慈航是不是像後麵那般幾乎將整個大魏朝堂八成以上的國家眾臣給吞噬掉。
不過料想還沒有登上國師之位的普度慈航還不敢對這些由王朝氣運庇佑的朝堂眾臣。
雖然說對於國家氣運之類沒有太深的了解,但是方孝玉也知道,除非是普度慈航真正的坐上了國師之位,不然他當真對國家眾臣下手,必然會受到國運反噬。
殺那麼幾個眾臣的反噬,普度慈航憑借著高深的道行可以硬抗,可是當真要吞噬大半個朝堂眾臣的話,那就隻能是自己作死了。
可是一旦普度慈航成為了大魏國師,有了名分的情況下,普度慈航就可以借此吞噬大魏國運,即便是吞噬朝廷眾臣也不會再受到國運的反噬。
若非如此的話,普度慈航又何至於要想儘辦法的混入朝堂,窺視國師之位。
也就是魏帝做了數十年帝王形成的一種警覺,從普度慈航和善的外表下感受到了危機,所以才會一直壓製著普度慈航,不然的話當真封其為國師的話,憑借蜈蚣精的瘋狂,搞不好這大魏國運就已經開始被蜈蚣精所吞噬了。
一想到進京之後就會遇到蜈蚣精,方孝玉心中就是一陣激蕩,到時候當真要動手的話,方孝玉自問自己還真不是蜈蚣精的對手。
蜈蚣精的實力在那裡,方孝玉不會驕傲到以為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想要做到那點,好歹也要給他時間讓他修行啊。
反正三五年之內,方孝玉自問可以同蜈蚣精拚個旗鼓相當便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不過方孝玉倒也不怎麼擔心,他既然隨魏澤進京,那麼蜈蚣精即便是要對付自己,也絕對不會在明麵上動手,不然的話到時候一旦真的拚命,蜈蚣精的身份也會曝光,那樣一來,蜈蚣精的計劃就要化為烏有。
料想蜈蚣精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說隻要方孝玉身處京城之中,不被蜈蚣精一擊轟殺,那麼蜈蚣精想要對付他就隻能明著來。
馬車之中,魏澤看到方孝玉有些出神不禁向著方孝玉大:“方先生,方先生,你想什麼呢?”
方孝玉回神過來道:“我在想那位普度大師,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封他為國師?”
魏澤道:“這就不好說了,不過父皇似乎並沒有意思要封其為國師,當然普度大師這樣的大德高僧如果被封為國師的話,那倒也沒有什麼,一切就看父皇的意思吧。”
顯然普度慈航給世人的印象很好,沒有誰會意識到普度慈航會是一個大妖怪。
方孝玉本來想要將普度慈航的真麵目告知魏澤,不過看魏澤對普度慈航的態度,方孝玉默默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果真告訴普度慈航是一個大妖怪的話,隻怕魏澤都不會相信,搞不好還會被普度慈航反咬一口。
普度慈航那可真的是一尊大妖怪啊,如果他不主動顯出原形的話,就算是他都很難使其顯出原形。
那樣一來,自己沒有一點證據,憑空去告訴魏澤普度慈航是一頭大妖怪,魏澤明麵上相信自己,可是暗中也不會相信。
日落時分,雄偉的城牆出現在視線當中,馬車之中,看到了那城牆的魏澤臉上露出幾分歡喜之色道:“終於趕回來了。”
回到京師之中,魏澤直接返回東宮,準確的說應該是那些侍衛同方孝玉一起前往東宮歇息,而他直奔皇宮而去。
皇宮之中,魏帝已經得到了太子回京的消息,這會兒大殿之中,幾名眾臣也被魏帝提前傳召而來。
能夠走到如今的地位,在場的這些眾臣沒有一個傻子,魏帝的身體幾乎崩潰,這一點幾乎是朝中人所周知的事情,幾次在朝堂之上咳血,這些眾臣便已經預料到魏帝的身子骨撐不了許久了。
尤其是前天多日沒有上朝的魏帝突然在上朝聽政的時候咳血昏迷過去,大家都意識到魏帝隻怕是真的不行了。
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太子回京了,尤其還是被魏帝急召而歸,大家都明白,這是魏帝要趁著自己還有一口氣,安排後事了。
坐在那裡,魏帝目光從眼前幾名眾臣身上掃過、兵部、戶部、吏部等幾部眾臣都在,伴隨著一陣劇烈咳嗽,大家都用一種擔心的目光看著坐在那裡咳嗽不已的魏帝,生怕魏帝下一刻就那麼過去了。
突然之間,外間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太子殿下求見。
魏帝頓時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傳!”
很快就見風塵仆仆的魏澤進入到大殿之中,當看到坐在那裡,麵色蒼白的魏帝的時候,魏澤不禁叩拜下去道:“父皇,兒臣回來了。”
魏帝臉上露出笑容道:“好,回來就好。”
眼見魏澤歸來,在場的一眾重臣也都鬆了一口氣,他們真的怕魏帝支撐不到太子歸來,若是那樣一來,誰也不敢預料沒有新君坐鎮的京師會爆發出什麼樣的亂子來。
示意魏澤坐在一旁,魏帝輕咳一聲道:“眾卿,朕今日召大家前來,便是要當著大家的麵宣布一件事情。”
大家都能夠猜到幾分,不過在這個時候還是下意識的神色凜然看向魏帝。
隻聽得魏帝道:“眾卿,朕欲將帝位傳給太子,今日召大家前來,就是要眾卿做一個見證。”
哪怕是有心理準備,魏澤也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跪伏在地道:“父皇春秋鼎盛,孩兒懵懂,尚且需要父皇教導,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魏帝搖了搖頭,歎息道:“太子不必多說,朕意已決,自即日起,你便是我大魏新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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