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文膽和文膽漩渦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方運掃視眾人,道:“既然還有人對我有敵意的,那你們就和他們一起去吧!我方運做事,從來不留後患!”方運的聲音如寒冬降臨,就見他伸指點向二十幾個人。
那二十幾人全都是武國人或慶國人,竟然還有一個景國人。
方運手指連點二十五下,文膽震動,形成無形的精神力量落在那二十多人身上。
這些人自以為掩飾的好,但這裡所有人都是純粹的神念凝聚,在文膽力量之下,沒有人可以瞞過方運。
“你……救命!我不敢了!我是想害你,可我沒動手啊!我……”一個人喊叫著,身體化為碎冰消失。
其他二十多人全部如此。
書山下靜悄悄的,連那些被奇風吹得大叫的人也嚇得閉嘴。
方運向前來救援的人拱手道:“謝謝各位文友,出了書山若能記起今日之事,必然厚報。”
眾人卻仍然沒從震驚中醒來,許多人還是無比害怕,要是方運有害人之心,隻要在山下走一圈,就能把所有人的神念擊潰。
他們不怕上書山失敗,而是因為有更嚴重的後果。
在書山外被擊潰神念,會徹底癡呆,而在書山裡出事雖然不至於徹底癡呆,但除非有半聖出手,否則將永遠跟文宮隔絕,再也無法使用才氣。
哪怕是半聖出手,也最多是能調動才氣,從此以後文位再無可能寸進。
“那我先上山。”
方運說完轉身踏上獨木橋,無論奇風有多麼猛烈,他的衣服都紋絲不動,無法給他帶來一點痛苦。
等遠遠地離開河邊,眾人才逐漸清醒。
“好一個方五甲,原來我們都小看了他。秀才有文膽的事要是傳出去,天下非得大亂不可。幸好書山乃孔聖所創,受曆代聖人加持,哪怕半聖也隻能看到我們在哪裡,根本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就算是半聖,也不會相信方運現在已經凝聚文膽,大概會認為那些人的神念是被奇風吹散。”
“方運的潛力,恐怕還在衣知世和陸懷江等人之上啊!”
“可惜!可惜離開書山無法記住其中一切,不然哪怕跟慶國武國開文戰,我也要勸說父皇交好景國,或者乾脆把方運拉到我蜀國。”
“太子殿下,你想多了,若是真能記得這一切,我保證會讓衍聖公用儘一切手段讓方運入贅我孔家,然後答應讓他的長子擔任下一任孔家家主兼衍聖公。”
“你們孔家倒舍得!”
“你們猜方運能到走到哪一閣?”
“隻論登書山的話,他必然也能登上第三山第三閣。”
“未必吧。他或許有奇遇凝聚文膽,可這書山所考的內容很雜,他怎可能比得上我等豪門世家。”
一人輕笑道:“我沒有看不起方運的意思,我也知他精通詩詞聖典,不過,他恐怕連這第二山都過不去。你們誰見過寒門子弟在秀才的時候過了第二山的?”
許多豪門世家子弟也隨著笑起來,點點頭。
“也是。倒不是寒門子弟天賦不足,而是他們學的東西太少,不像我們為了書山學很多東西。”
“這倒不能怪他,等他考上秀才後,花個三五年學習,在考中舉人後第二次登書山,或許可以一口氣過了三山,摘得第一顆文心。”
“對,但他的秀才書山之行,很快就要終結。”
“不過,聽說他跟慶國人打賭,這次要是到達不了第三山第二閣就自碎文宮。”
“啊?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多說無益,等出了書山,一切真相大白。”
“走吧,一起上書山,彆晚了。你們看,方運已經到了第一閣。”
與此同時,在聖院中心的眾聖殿裡.
三位半聖考官眼前浮現九座由光芒組成的山峰,在第一座山峰下麵,有許許多多的光點,每一個光點代表一個秀才的神念。
那二十多個被方運文膽鎮殺神念的人的光點逐漸消失不見。
“武國和慶國的小輩真是不堪大用。”
“暗害人族新秀之時倒是果斷。”
“今年的書山,才氣消耗的似乎比前些年都多。”
“或許受文曲五動影響,今年的秀才比往年更勝一籌。”
“這書山的題目與秀才的潛力之和有關,這些秀才潛力越高,那麼題目越難,優秀的秀才或許無礙,其他普通的秀才要倒黴了。”
“你們說今年可有人能到三山三閣?”
“那方運若是生在豪門世家,或許可上三山三閣,今年若無文曲五動,他或許也有機會上第二山,但今年書山的才氣消耗太多,題目恐怕極難。若是不出意外,他連第一閣都過不了。今年的書山,太難了。”
“可惜了一個大才,是他太過於莽撞。”
“唉,早知書山有此變化,我哪怕不要這臉皮,那日也要去玉海城保下他。”
“可惜了……”
方運慢慢踩著階梯向上走,沒有遇到任何阻力,輕鬆順利地踏上一片石板鋪成的小廣場,前方有一座樓閣。
閣樓上掛著一塊牌匾,牌匾上寫著“字”,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讓人震撼的地方。
方運有些失望,本以為書山是那種特彆恢宏壯觀的地方。
而在第一閣上麵的山路上,有兩個人正在向上攀登,說明兩個人已經答對第一閣的題目,即將踏入第二閣。
方運掃視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在低頭看著眼前一張空白的紙頁,可紙頁上什麼也沒有,還有幾個人的嘴在動,可聽不到一點聲音。
“看來這是防止我們作弊。不過怕這隻是第一山第一閣,之前上來的人隻走了兩個,這第一閣就這麼難?”
方運正想著,眼前浮現一張白紙,上麵寫著讓方運讀出十個字,並進行釋義,認對七個即可過關,進入第二閣。
方運一看那十個字,眉心生疼,一個比一個生僻,十個字比普通一頁紙的字看著都多。
皨,猣,屶,牋,癰,爡,馫,蚎,謈,鶗。
“怪不得都說書山是寒門子弟的絕路,要不是專門去學這些,誰也不可能認全這十個字。我在這幾個月哪怕讀了這麼多書,也認不全,那些寒門子弟怎麼可能會花時間認這些字,隻有那些猜到考題類型的豪門世家子弟才會牢記這些生僻字。”
方運仔細看第一個字。
皨。
“這個還好,同‘星’字,讀音和語義都一樣。”方運心想。
接著方運一個一個看,最終自己隻認出猣、皨、屶、謈、馫和鶗共六個字,而且兩個的意思回憶不全,隻記得怎麼讀,另外四個字無法確定。
奇書天地輕動,浮現出十個字的完整讀音和含義,方運認出的六個字都對,但釋義有一個錯了。
“那些人對我上書山之所以沒信心,恐怕就是知道我讀的雜書太少。這書山真是太難了。寒門弟子隻能在考上秀才後,學習個十幾年,然後考舉人,第二次登書山的時候才有機會,先天比那些豪門世家差。前麵那兩人似乎都是眾聖世家的,厲害!”
方運站在那裡讀出十個字的字音並解釋。
等方運說完,就見那第一閣輕輕一震,牌匾放出一股奇異的白光落在方運身上。
方運閉著眼,慢慢享受著白光的洗禮,他不知道這白光是什麼,但猜到這應該是好東西,讓人感到非常舒適。
不多時,白光消散,方運睜開眼睛。
這時候,後麵已經有許多人走了上來,足足有幾百人踏上第一閣的廣場,而山下還有數以千計的人在陸續過獨木橋。
方運立刻讓到一邊,為那些人讓路。
一人向方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方運微笑感謝,然後向前走去,進入第一閣。
那個做了請的姿勢的人愣在原地,道:“我是說請他繼續,他怎麼就已經過了第一閣?剛才我還說這種寒門子弟過書山非常難,他怎麼這麼快就過了?似乎比前麵那兩人還要快。”
其他人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許多豪門世家的子弟目送方運穿過第一閣,踏上去第二閣的階梯。
這些人相互看著,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異,隨後同時冒出了同一個念頭。
“難道今年的題目簡單?”
於是眾人低頭看自己的題目,結果有的雙目茫然,有的揉太陽穴,有的立即抬頭看向方運。
不多時,許多人再次相互看著,眼神裡滿是狐疑,仿佛又有了相同的疑問。
“這個方運是怎麼答對的?”
這些秀才們吃驚,而眾聖殿的三個考官比這些秀才吃驚百倍,許久說不出話來。
他們眼前的光影書山上,代表方運的光芒亮了整整一倍!
“我看錯了?”
“你沒看錯。”
“隻有完美答對一閣的所有題目,無一絲疏漏,他的光芒才會亮一倍,可他不過是寒門弟子,過第一閣已經了不得,怎麼還能無一絲疏漏答對全題?我雖不知今年第一閣考題的內容,但若是我當年中秀才的時候參與這次上書山,彆說完美無缺,能過第一閣已經是僥幸。”
另外兩個半聖沉默不語,他們總不能說自己也不如方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