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小黃龍再次吞噬方運的文字，再次吸收聖頁的力量出世，然後一躍而起，一邊上升一邊旋轉。
寧安城的所有菊花如同一條條鮮花河流湧向破滅小黃龍，而後包裹著破滅小黃龍上升，同時讓破滅小黃龍的身體不斷變大。
瑚縣。
縣令吳過一身進士服，站在縣衙之外，望著街道一側的縣軍和衙役，沉聲道：“聖廟失去聯係，寧安城必有大變！方運乃是我人族支柱，未來可得半聖之位，無論朝廷與聖院最後如何決定，本縣必當相助，哪怕丟官在所不辭！不過，本官絕不強求任何人，誰人不願，可離開隊伍，返回家中，本縣日後絕不怪罪。”
五百人的大隊無一人移動，每個人的目光都無比堅定。
吳過望向一人，道：“小越，你乃獨子，而且並未有後，就不要去了。”
“方虛聖若死，人族也就沒什麼前途了，死後無論有沒有後，都愧對先人。身為讀書人，若能為方虛聖出一絲力，哪怕戰死，也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列祖列宗！”
吳過哈哈一笑，道：“說的好！明年你必中舉人！”
“隻要活著，這月十五我就能中！”
許多人發出善意的笑聲，緊張的氣氛稍緩。
“出發！”
吳過大手一揮，翻身上馬，親自帶領隊伍北上。
眾人還沒走出縣城，突然覺得菊香撲鼻，濃鬱得嚇人。
“怎麼回事？”
“你們看，菊花亮了！”
“還會飛！”
眾人急忙望向四周，那些原本為重陽節準備的菊花花朵突然一起升空，隨後在天空彙聚成一條亮黃色的燦爛洪流，直飛向寧安。
吳過身體一震，低聲道：“這……似是有帝王之氣，更有無邊殺伐，莫非出現天子戰詩了？快走！”
潼縣、青烏府城、玉陽關、永同府……方圓千裡內的所有菊花升空，化為一道道鮮花洪流，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向寧安城。
“完了……”龍王敖渦麵如死灰，破滅黃龍在龍族裡之所以位列傳說，是因為此龍殺性太重，難以天然孕育，一旦孕育而成，與他有仇的無論敵我，必然被殺。
論邪惡，鎮獄邪龍乃龍族當之無愧的第一，但論殺戮，破滅黃龍位列首位，因為它不是殺人，而是以破滅萬界為己任！
雷烏舌綻春雷大呼：“西海龍聖陛下，您難道眼睜睜看著方運成功嗎？您難道要看著此行毀於一旦嗎？請嚴懲方運！”
“我乾你娘！”張破嶽須發怒張，破口大罵，以唇槍直攻雷烏。
雷烏的君權舌劍被彭走照擊傷，張破嶽又是兵家之人，古槍破嶽更是極重殺伐，竟然把雷烏的君權舌劍逼得節節後退。
極遠之處的聖道亂雲中，那白色的巨影再一次轉頭。
“本聖說過，你不得化龍！”
就見一片血光自聖道亂雲傳遞，瞬間抵達寧安城上空，隨後化為一道血色雷霆，直劈正在壯大的破滅黃龍。
龍聖雷罰。
“嗷……”
破滅小黃龍怒視血色雷霆，恐怖的破滅之力與血色雷霆相擊，但僅僅減慢血色雷霆的速度。
“哈哈哈哈……謝謝西海龍聖陛下！”敖渦狂笑不止。
雷烏的臉上也浮現猙獰的笑容，視方運如死人。
敖煌怒而望向高懸在寧安縣上空的祖龍聖牙，大聲道：“祖龍陛下，您難道瞎了嗎？竟然把聖牙賜給西海龍宮？西海龍聖這是在殺我龍族的破滅黃龍，是在滅我龍族傳承，刨我們龍族的根啊！祖龍陛下，您睜開眼睛看看啊！”
突然，一股奇異的氣息自祖龍聖牙中發出。
祖龍聖牙輕輕一轉，天空的血色雷霆無聲無息消散。
“小畜生，竟敢阻本聖大計，你與方運一起死吧！”
遠方傳來一聲撕天裂地的吼聲，就見一隻百裡之大的巨大白色龍爪從天邊飛來，如天崩，如天滅。
全城人充滿絕望。
“完了……”
“那可是龍聖啊……”
聖道亂雲之內的人，看不到聖道亂雲之外發生了什麼，但是在聖道亂雲之外，數不清的人看到，九座橫貫十萬裡的巨山虛影突然出現在西海之上，並且在西海龍宮的正上方。
聖位之下，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但一些世家子弟和高位讀書人隱約猜到一二。
書山！
書山一出，整座西海下沉百丈！
億萬水族瞬間化為飛灰。
西海鎮海龍柱劇烈震動，西海龍宮天搖地動。
聖道亂雲之下，那飛向方運的巨爪驟然收回。
隨後，一個聲音在聖道亂雲外響起。
“請龍聖陛下收了神通。”
方運聽得耳熟，正是本代四大才子之一的史君，聖道亂雲覆壓數萬裡，他的聲音怎麼能傳進來？
隨後所有人恍然大悟，人族眾聖已經出手，顯而易見，他們不可能坐等方運被西海龍聖殺死。
“今日之事，本聖絕不善罷甘休！”西海龍聖憤怒的聲音響起，但隨後的聲音變得無比恭順，“請聖牙回返。”
就見懸浮在寧安城的祖龍聖牙徐徐一轉，飛向西海龍聖。
但是，那祖龍聖牙飛了千裡後，突然改變方向，飛向東海，瞬間化為流光進入東海龍宮。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遍天下。
“誰打擾本聖睡眠！咦？什麼東西掉本聖耳朵裡了？哦，是祖龍聖牙啊，小泯，這是你送本聖的壽誕禮物？那本聖便笑納了。”
極遠處的白影重重一震，隨後說了一句奇特龍族語言，轟隆隆震得方運雙耳作響，卻不知道西海龍聖在說什麼。
方運問敖煌：“西海龍聖說了什麼，我怎麼從來沒學過這句龍語，你翻譯成人族語我聽聽。”
敖煌沉默了一陣，道：“翻譯成人族語？我想想，應該是……我！操！”
“噗……”一旁的蔡禾忍不住笑噴。
方運忍俊不禁。
與此同時，天空的聖道亂雲徐徐消散，而破滅小黃龍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臥在天空的千丈黃龍。
黃龍的雙目蘊含兩處破碎虛空，所有人看一眼就覺得全身劇痛，不敢再看。
敖煌仔細一看，道：“哈哈，多謝西海龍聖，原本《賦菊》形成的破滅龍族有缺，至少溫養萬年才能成龍魂，現在倒好，完美龍魂！”
寧安城外，五萬妖蠻水族停下腳步，麵麵相覷。
“跑！”方才那頭說要殺方運的象妖侯轉身就跑，祖神一族再自大也不敢麵對破滅黃龍。
方運淡然一笑，道：“請破滅黃龍助我先滅妖蠻！”
破滅黃龍向方運微微一低頭，然後扭頭望向五萬妖蠻水族。
五萬妖蠻水族所在的空間如同鏡子破碎，瞬間形成無數裂紋，隨後，所有妖蠻無聲無息化為細碎的屍塊。
方運話中的“先”字，充滿冷厲的殺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