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回首望去,如雪銀沙鋪在身後,並隨著戰馬奔跑而不斷擴大。那銀沙看上去纖細柔軟,似是毫無作用。
四頭妖王麵露輕蔑之色。
“什麼虛聖,看來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妖而已,細沙如粉,難道還想阻攔我們不成?”
“翰林終究是翰林,走,殺了他,我們必然可以得到大量的獎勵,晉升大妖王都不是難事!”
“殺!”
四頭熊妖王周身妖煞如火,眨眼間踏入銀沙之中。
“咦?”四頭熊妖王齊聲輕咦,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明顯下沉,銀沙很快沒過腳麵。
“怎會這般,在龍城廢墟中,妖王不能飛空,但踏水不沉,為何踏沙下陷!”
四頭熊妖王麵露憤怒之色,猛地一踩沙地,氣血湧出,繼續奔跑。
但是,他們的速度驟減,這一步,比在平地上起跑的速度慢了三成。
第二步,他們又踏入沙子裡,身體再度下陷,助跑失去了作用,要重新起跑。
四頭妖王目露凶光。
“我用聖相之力加速,足以追上他!”
“我們幾人之前都用了聖相之力,就你沒用,熊阼,靠你了!”
“看本王的吧!”就見熊阼身後突然浮現一隻頂天立地的巨大熊掌,隨後熊掌猛地一拍,拍進他的身體,一股山海之勢勃然爆發,強橫的力量憑空形成,推動著他以極快的速度上前奔跑。
銀沙雖強,但對這頭熊妖王的影響微乎其微。
“我看你往哪裡跑!”熊阼身體竟然突破了音障,以遠比大漠戰馬更快的速度撲向方運。
雙方相距五十丈之時,方運突然一回頭,微微張口,一道金光自口中飛出。
熊阼看到那古劍不過隻有一鳴之速,與自己速度相當,露出譏諷之色,揮掌拍去,為了保持速度,他隻用了八成的力道,即便如此,它右前掌上也隱隱有風雷之聲,一擊之下足以毀滅一座小山。
就在金光與熊掌相距還有十丈的時候,金光速度突然暴增!瞬間增加到五鳴之速,而且還在繼續增加!
“區區翰林的唇槍舌劍也敢在本王麵前……不對……啊……”
後麵三頭熊妖王驚訝地看到,真龍古劍順著熊阼的熊掌,把熊阼的整條右前腿當木柴一樣劈成兩半,最後掠過肩部直衝其他三頭妖王。
“停!”
“他隱藏實力!”
“這古劍不一般!”三頭熊妖王經驗豐富,第一時間判斷出這古劍有問題,不得不停下。
真龍古劍劃過一道金色弧線,回到方運身邊,與方運一同絕塵而去,消失在血霧之中。
熊阼半個身體陷在銀沙之中,右前腿流血不止,傷口在以極慢的速度愈合。
“怎會這樣!妖王的妖力可以在眨眼間讓傷口愈合!”熊阼一邊喊著,一邊抓住飛出一半的前腿,要接上去,可發現離體的半片前腿已經完全壞死!
“這是什麼力量?我感受到近似祖神一族的威能!”熊阼拿著壞死的前腿發呆。
“血芒古地的大學士中,能一劍斷你我前腿的,恐怕隻有衛皇安與莫遙,他一個翰林憑什麼做到?”
熊阼怒道:“一定是我大意了!若我全力以赴,他絕不能讓我受如此重的傷!”
“繼續追!”
“可是……他把銀沙收起,我們找不到任何痕跡。我嗅了嗅,他竟然不留絲毫氣味,心思縝密,遠非我等熊妖可比。”
“該死的人族,這裡有血霧包圍,傳音都傳不出去!”
“希望熊屠殿下的計劃不會被古妖王和方運破壞,想起這個方運和古妖王,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突然,整座龍城廢墟輕輕一震,隨後便恢複正常。
四頭熊妖王相互看了看,繼續離開原地,尋找去二層地牢的入口。
與此同時,龍城廢墟之外,血芒古地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天空好像破了一道口子,天河傾瀉而下,整座血芒古地大雨滂沱,猶如置身於碩大無比的瀑布中。
斧山的一座山穀中,雲家眾人聚集在大帳篷中,圍著火爐交談。
家主雲菏笑嗬嗬道:“血芒古地向來少雨少水,聽大學士說,這是血芒古地天道不全。此次大雨如注,千年未有,更兼雨中元氣充沛,我血芒古地或許能再進一步,子孫後代有福了,壽命必然會延長。”
“一場大雨就能讓壽命延長?”雲傑英問。
“你們有所不知,書中曾言,大地原本被熔岩包圍,之後水漫天地,才有了生靈。這前所未有的大雨,就是血芒古地天道再度完善的標誌。這不是老夫胡說,乃是古籍記載。”
“咦?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眾人屏息斂聲,側耳傾聽。
嘩啦啦……
雨聲不止。
當……當……
“聖廟鐘聲!”雲菏猛地站起。
“不對,不是一座聖廟的!”
“還在傳遞!”
“千鐘齊鳴!有大事發生了!”
“發生了何事?”
“不清楚,但一定是血芒古地前所未有的劇變!”
“千鐘齊鳴,和血芒古地的天道補全是否有關係?”
“似乎真有這個可能。”
“好事!好事啊!若血芒古地的天道完善,我們好處巨大,或許能殺光熊妖,徹底占領此地。到了那時,龍紋米的產量和品質自然會提高,聖院也要對我們低頭!”
“現在我們每過幾年或十幾年聯係聖院,都要忍辱負重,用龍紋米換取聖院的物資和一些新出的詩詞文章,不久之後,我們就可以徹底站起來了!”
聖元大陸,聖院。
東聖閣門前,站著多位大儒。
禮殿閣老巫九憂心忡忡道:“血芒古地異動竟然如此之大,元氣灌注,這是古地晉升的標誌之一!”
“血芒古地被血芒之力壓製,一直難有起色,若古地晉升,實力大增,那些如同叛徒之人更加難以約束。”
“六大亞聖世家之人與方運都在其中,會不會因此出事?”
“不好!每次古地晉升時,重要之處必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哪怕大儒都未必能輕易活下來。”
“文王世家剛傳來消息,已經有一位大學士西去。”
“就在半刻鐘前,子思子世家的一位大學士也剛剛故去,看來那新發現的龍城廢墟遠比我等想象中危險。”
“以方虛聖的脾氣,怕是會進入其中吧,希望他安然無恙。”
“古地晉升,相當於一國興衰,我等已經無力插手,看眾聖如何施為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