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大學士輕聲歎息,雙方由試探演變成意氣之爭,已經難以收場。
少數幾個大學士不悅地看著蕭葉天,因為他們方才偷聽妖蠻諸王談話,那些妖王和大妖王已經做出判斷,方運這一次傷的非常重,絕不可能有任何收獲,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想來是蕭葉天也得知這個消息,所以才要懲罰方運,鬨到現在不可開交的地步。
大帳內的氣氛有些凝重,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很難挽回,隻有等方運病情好轉後才能下定論,方運和蕭葉天其中一人必然會受到懲罰。
堂堂大學士在雪地赤著後背被鞭子抽打,已經是極重的刑罰。
會議繼續進行,沒了方虛聖,顏家眾人格外沉默,幾乎不再發言。其餘讀書人也發現這一點,所以隻要顏家人提出意見,都會同意。
顏家把寶壓在方運身上,而現在看來,顏家極可能在生滅之戰後失去對十寒古地人族的主宰權。
現在,蕭葉天才是人族爭奪十寒古地的最強者。
在這次會議上,許多人雖然顧及顏家沒有直接幫助蕭葉天,但做出了一些有利蕭葉天和宗聖世家的決定,比如多賜予蕭葉天一顆溶冰果。
這種果子極為奇特,吃下這種果實後,自身可能把寒冰當成空氣,自由穿梭來往。隻不過,冰中的力量越大,阻力越大,可以穿過各寒城的牆壁,但卻無法穿過冰帝宮部分冰牆。
十寒古地到處都有冰層冰山,一些凶獸或冰族甚至能製造出一座小型冰山困住人,若能在被冰封前口含溶冰果,完全可以逃離或將其擊碎。
不過,溶冰果在野外的數量極少,幾乎都生長在第一寒城周圍,冰族每年也隻賣給人族一顆,而溶冰果采摘之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五年後就會失效。
人族中的幾十顆溶冰果中,除了在野外偶然得到,大都是花高價從冰族大族手裡暗中收購。
方運因為是虛聖,又是爭奪十寒君王的第一人選,所以得到兩顆溶冰果,現在蕭葉天也得到這個待遇。
商量完基本的事項後,顏寧逍道:“冰族先到此地,占據前三的地位,可以先走三座大門。其中正門本身比側門大許多,但諸位也都知道,正門的兩扇大門很難完全打開,兩扇門之間可容納通行的距離僅僅比側門多兩成。即便如此,也是各族必爭之門。臨行前,方虛聖說過,他會從正門開始爭入冰宮。既然蕭大學士同樣得到兩顆溶冰果,那此次爭入冰宮,蕭大學士有何見解?”
宗家人心中暗恨,心道怪不得方才顏寧逍沒阻止蕭葉天得到好處,原來是留著一手。
蕭葉天立刻正氣凜然回答:“方虛聖重傷垂危,已經無法參與此次的爭入冰宮,在下決定代替方虛聖,與冰族爭奪先入的資格!即便是冰同參與,在下也毫不畏懼!”
“這你可以放心,冰同並不參與爭入冰宮,他的目的是第一寒君,隻會在冰帝宮內全力以赴。不過,怕就怕他們出動碎冰妖王。”顏寧逍道。
聽到碎冰妖王四個字,在場的人族無不皺眉。
冰族在十寒古地居住最久,掌握多種寒冰的力量。碎冰妖王是最強大的力量之一,也是冰族之所以能掌控大多數寒城的主要原因。
冰族每年都會挑選一些剛出生的冰族人,置放於特殊的寒氣之內,不斷吸收寒氣。隨著妖位提高和吸收寒氣增多,他們的身體會慢慢冰化,化為無比堅硬的寒冰之體。
他們的寒冰之體雖然強大,但還不至於讓人族束手無策,讓人族束手無策的是每一頭在成為妖王後,一旦死亡身軀便會炸裂,化為無數的寒冰利刃向四麵八方噴發,有天崩地裂之勢。
這種寒冰利刃的威力,若是拿人族大學士的力量來比較,相當於一位大學士獻祭所有壽命換取天地正氣以碧血丹心和全部力量催發葬劍,再加上其他力量。
碎冰妖王可以自殺。
在碎冰妖王前,任何大學士都隻能說是九死一生,不是人族太弱,而是碎冰妖王幾乎是在用畢生的力量來發動最後的攻擊,完全超越自身妖位的極限。
蕭葉天猶豫道:“碎冰妖王很難培養,即便是第一寒城,恐怕也隻有四五頭,未必會用在爭入冰宮,隻能用在進入冰帝宮後爭奪十寒君王上麵。”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可不防。不過,既然蕭大學士有信心戰勝冰族妖王,帶領我人族最先進入冰帝宮,老夫在此代表七十萬人族表達感激之情。”顏寧逍道。
蕭葉天卻道:“在下隻是說過要儘力而為,為了十寒君王,不會在爭入冰宮中拚死而戰,若是失敗實屬正常,希望到時候諸位可不要怪罪我。”
“方虛聖在冰宮山下失敗為何就不正常?”一位大學士質問。
蕭葉天狡辯道:“離開大營去冰宮山是他突然提出,並不在計劃之列,他幾乎在破壞人族計劃,對人族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嚴格來說,我這是在幫方運收拾爛攤子,無論如何都是大功一件!”
“可笑!”那大學士不再理會蕭葉天。
“現在開始隻談如何爭奪十寒君王,不談方虛聖!”顏寧逍道。
眾人繼續交談,不多時,又召集所有的翰林旁聽。足足商談了一天一夜,才重新商議好沒有方運的方案。
商議好後,眾人陸續走出大帳,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都充滿悲觀。
因為有大儒估算過,在沒有方運的情況下,人族此次爭奪十寒君王的把握不足原本的一成。
又過了一天,十座寒城的所有人都已經抵達,而十寒古地的溫度再次下降。
二月初六,一直在守護方運的兩個侍女興奮地衝出帳篷,大聲叫喊。
顏寧逍第一時間衝進去,發現方運已經清醒,睜開眼平躺在床上。
方運雙目如星,隻是麵色依舊蒼白。
顏寧逍感應到方運的生命氣息已經不再像是風中的燭火,而是像被保護得很好的油燈燈火,便放下心,雖然這生命氣息依舊微弱,但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隨時可能死去。
“方運,你總算醒了!”顏寧逍坐到方運床邊。
外麵源源不斷有人湧進來,充滿喜悅地看著方運。進來的人太多,以至於不得不禁止大學士之下的人進入,即使這樣,營帳內也擠滿了眾多青衣大學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