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寧安城前來的所有大儒與大學士和方運彙合,敖煌也加入隊伍。
不等眾人問候,方運掃視眾人,平靜地問:“諸位可敢與本聖反攻妖蠻?”
方運的雙目如夜空中的明月。
眾人皆驚,即便是最好戰的張破嶽也不敢有這種想法,但聽到方運這麼說,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內心被點燃。
這才是虛聖該說的話!
這才是虛聖應該做的事!
“殺!”敖煌嗷嗷大叫,興奮至極。
張破嶽忍不住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掩飾不住洶洶的戰意。
“有何不可!”薑河川回應道。
“走!”方運說完轉身。
眾多大儒與大學士腳踏白雲,向妖蠻所在的方向疾馳。
人族百萬將士先是一愣,然後齊齊呼喊。
“人族必勝!”
“人族必勝!”
人族的士氣,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遙遠的寧安城人看到這一幕,全城沸騰!
城牆之上,包括太後在內的文武百官全都跟著高呼“人族必勝”。
唯獨左相黨人如喪考妣。
那些在原地休息的妖蠻諸王呆若木雞。
舊傷未愈,新敵便至,如何是好?
不等狼原下令,妖蠻諸王撒腿就跑。
天地正氣造成的創傷,至少要一天一夜才能完全恢複。
狼原怒急攻心,一不留神又被牛山打中,半個身體崩滅,長歎一聲,道:“全軍撤退!”
妖蠻諸王全力逃跑,速度還在人族平步青雲之上,雙方相距越來越遠,隻有牛山對蠻皇緊追不舍。
突然,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一麵金狼大旗。
大旗之下,赫然站著一頭皇者,不過不是狼蠻皇者,而是一頭狼妖皇。
這頭狼妖皇周身無一絲氣血或妖煞,隻是眉心有一道裂縫。
狼聖軍駕臨。
方運冷哼一聲,伸手示意停止追擊。
“牛山,回來吧。”
牛山放棄蠻皇狼原,原路返回,附近的妖蠻諸王看到牛山就像小魚群遇到鯊魚一樣,迅速散開,生怕遭到牛山報複。
狼原看到狼聖軍抵達,立刻停下逃跑,轉身望向方運,放聲大笑。
“方運,寧安城下,待本皇取你項上人頭!”
方運甚至不看狼原一眼,帶領眾人轉身回返。
敖煌跟在方運身邊搖頭晃尾巴,問:“咱們就沒有一戰之力?”
張破嶽白了敖煌一眼,道:“你真不知道那頭狼妖皇的來曆?”
“你這話我不愛聽,來頭還能比本龍大?”敖煌驕傲地昂起頭。
附近一眾大儒與大學士笑起來,這敖煌果真就是滾刀肉。
張破嶽笑道:“那是祖神一族的皇者狼馳。”
敖煌撇撇嘴,道:“聽說過,在妖界是很厲害,可那也是仗著比我大,我要是和他一樣大,也是龍皇了!不過……諸皇時代算是開啟了,唉,本龍還以為等我成龍皇才算正式開啟。”
“諸皇時代”蘊含的信息太過龐大,眾多讀書人相互看了看,陷入沉思。
牛山飛近後,低頭道:“卑職無能,無法擊敗狼原。”
“無妨,你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方運道。
敖煌飛到牛山身邊,用爪子拍拍牛山的肩膀,老氣橫秋道:“不錯,聽說你在聖墟幫了方運不少忙,可惜你實力太差,才剛剛突破新晉大蠻王,隻是神相大蠻王,離單於大蠻王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更不用說可汗和大可汗。不過你放心,在你晉升單於前,本龍應該已經成為大龍王了,那時候應該和你差不多。”
牛山眨了眨眼,麵無表情看了敖煌一眼,又看向方運,好像在問方運怎麼跟這個自來熟的家夥相處。
“你不用理他。鷹滄,下來休息吧。犬析,說說奴直部落的現狀。”方運道。
就見在高空飛行的鷹滄緩緩下落,犬析也飛到方運身邊,暗中傳音稟報奴直部落的情況。
方運身後,白雲朵朵,眾多大儒與大學士站在平步青雲之上,不斷討論。
“若僅僅若是狼蠻皇狼原,這寧安城還有機會守住,再加上一個狼馳,我看……早做打算為妙。”穀國大將楊玄業道。
周君虎歎了一口氣,道:“怕就怕草蠻誌不在寧安。”
“誌在方虛聖?”張破嶽問。
周君虎沒有回答,但所有人立刻明白,周君虎是指景國半聖陳觀海。
“狼戮的目標,可能包括所有。”田鬆石道。
“寧安之戰的結局,定然會影響第二次兩界山大戰。”曹德安道。
“景國諸位,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景國有幾成的把握守下寧安?”楊玄業問。
眾人沉默。
過了好一陣,張破嶽道:“那要看狼戮半聖是否親來。”
“有方虛聖在,草蠻絕無法攻破寧安城,否則五妖山與另外兩大蠻族不會急不可耐派遣諸王前來援助。不出意外,狼戮會踏聖雲而來。”
全場鴉雀無聲,在場不是大儒就是大學士,已經料到這個可能,隻是不想說出口。
薑河川長歎一聲,道:“算了,此事回寧安城後從長計議。”
許多人輕輕點頭,這個話題實在太沉重。
田鬆石突然問:“方虛聖,你那首《昆吾劍》的確是好詩,但那首《過零丁洋》,即便不是戰詩,也有傳天下之風啊!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首詩之雄壯豪邁,之灑脫坦然,曠古絕今。”
“論悲壯,與《滿江紅》不分伯仲。”
“這正氣詩既然是幻魔之身完成,到底是大儒戰詩,還是大學士戰詩?”薑河川問出了關鍵問題。
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看向方運。
方運道:“凡有才氣,皆可使用。”
“什麼?”
眾多讀書人驚呼,難以置信地看著方運,眼中充滿喜色。
即便是那些大儒也喜不自勝,花君老人笑得跟個孩子似的,露出兩排假牙。
“如此說來,這首詩完全代替了碧血丹心?”張破嶽喜出望外。
方運點點頭,道:“這首詩本身就源自碧血丹心,效果又勝過碧血丹心,自然可將其代替。”
“不過,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田鬆石望著方運輕歎。
方運的頭上,有絲絲銀發。
薑河川同樣輕歎一聲,道:“你以大學士之身,在一天之內連作《白雪歌送蠻皇》《賦得古原草二送蠻皇》和《昆吾劍》,而這首《過零丁洋》雖是借助幻魔果的力量,但終究跟你有關係,消耗太大,不隻是才氣,還有精力。等戰事了結,吃一顆延壽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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