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工界曆史上第一次降下量天之尺!
一些老工匠抬頭望天,老淚縱橫。
工界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這量天之尺的出現,不僅僅代表工家讀書人獲得最高的肯定,沒有辱沒諸葛先聖,不僅僅能讓人族的力量全麵增強,最重要的是,妖蠻勢大,人族的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工界全人族正處於低潮期。
量天之尺的出現,將會極大振奮士氣,甚至可能扭轉戰局。
這是任何人、任何技術都做不到的事。
大儒們最高興的是量天之尺背後的含義。
實際上,僅僅是讓紡線和布匹產量提高的機關,絕對不足以也不可能引出量天之尺,但量天之尺偏偏出現,這就意味著,方運製作的這兩座機關,給工界帶來的好處會更多,意義會更加深遠。
趙千章手持官印,接到大量的傳書,本想一一回複,但隨後以神匠殿的名義,召集各城的大儒和大學士來蜀城,準備馬上召開一場最高規格的工家文會。
量天之尺的出現,讓童生會場陷入了狂歡。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情緒才緩緩平複。
所有人看方運的目光已經不同。
那些海崖大儒的目光極為複雜,他們之前聽方運說過聖元大陸的一些事,但是,直到現在才能深刻理解方運在聖元大陸到底是何等地位。
井霄咬牙切齒道:“十一聲鐘響,的確可以直接晉升大儒,但你用了大儒的魯班尺,按照先前的規矩,你實際隻能算十聲鐘響,隻能晉升到大學士巔峰。你不用太得意,這一步,你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邁過去!”
海崖大儒們輕輕點頭,方運不是工家讀書人,要想憑借自己力量晉升很難,隻能借助下一次神匠會,最早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
對海崖大儒們來說,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做太多的事。
同樣晉升大儒工匠,對方運來說,是全新的開始,畢竟方運之前並非主修工家。
但是,對井瀾和其他工家大儒來說,則是恢複力量而已。
兩者相較,差距懸殊。
井霄的話音剛落,趙九章的聲音傳遍會場。
“方運機關所得鐘聲,本來是十一聲,但最後萬鐘齊鳴,引發量天之尺,也當算一聲。所以,老夫宣布,此次比試,方運得鐘聲十二,減一得十一。神匠會結束後,可直入神匠殿,獲才氣灌注,一步大儒!”
“我不服氣!”井霄大喊。
“小小童生,井底之蛙,也配言天?”一個大學士考官真把井霄當場童生,毫不客氣揮手搖搖一拍。
天地元氣裹挾著才氣,在井霄麵前形成一個大手,然後重重拍在他的左臉。
砰!
井霄整個人被拍飛,吐著血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昏迷過去。
其餘海崖大儒看到這一幕,簡直氣瘋了。
那個出手的考官不過是大學士,可井霄是三境大儒,若是在海崖古地,大學士看到三境大儒幾乎是畢恭畢敬。
更何況,井霄是井聖世家的大儒!
井霄雖是三境,可地位絲毫不下於普通的文宗。
對方不僅僅是大學士,而且還不算真正完整的人族,隻是文界人,是諸葛半聖創造的人,地位遠遠不如正常大學士。
雙方地位相差如此大,海崖大儒偏偏不知道如何反擊。
一群童生,怎麼反擊?
但是,他們都是大儒,又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方運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很想看看一幫實際是大儒的童生衝上去被大學士毆打的場麵。
海崖大儒們黑著臉,個個咬牙切齒。
井霄晃晃悠悠醒來,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自己一個三境大儒,被一個文界大學士打了耳光,這是此生最大的恥辱,遠遠比輸給方運的恥辱更大,畢竟,方運是一位虛聖。
但是,他除了慢慢爬起來,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
井霄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大學士,又看了看方運,暗暗發誓,一旦得到諸葛聖居的控製權,定然要誅殺那大學士全族,並且滅了方運全族。
井瀾走到井霄麵前,歎了口氣,道:“你放心,今日之恥,我必然會替你找回來。明天比拚工家技術,乃是考官出題,大家做相同的事,考驗工家讀書人的基本功,方運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比不過我。”
井霄立刻道:“七哥,你一定要幫我個忙。”
“說說看。”井瀾道。
“你明天與方運奪鐘聲!”井霄恨聲道。
井瀾眉頭微皺。
神匠會本來隻是比試的地方,但後來一些大家族仗著特權,開始把神匠會當場解決仇恨矛盾的地方,形成奪鐘聲的規矩。
所謂奪鐘聲,就是雙方立下契約,在一場比試中,誰的鐘聲多,誰就奪走對方的一層鐘聲,文位多提高一層,而鐘聲少的則減少一層鐘聲,文位少提高一層。
一方發起奪鐘聲,若另一方不答應,則不答應的一方應該撤出本城,前往其他城市,並且在三年內不得入本城。
井瀾看著弟弟,最終無奈輕歎一聲,道:“好,明天我便與他奪鐘聲,反正我必然勝利。”
井霄慢慢露出笑容,隨後看向方運,笑容越發陰冷。
這時候,趙九章的聲音再度傳遍全場。
“此次神匠會超乎預想,又引發量天之尺,乃是天大的祥瑞,意義重大。因此,老夫宣布,此次神匠會提前結束,今日夜晚,在此地舉辦工匠文會,由方運為所有工匠講解三件機關中蘊含的工家技術。”
井霄呆立原地,氣急敗壞道:“在下反對!神匠會是先賢製定,規矩不能亂!”
趙千章耐心解釋道:“你隻是童生,不懂方運所造機關的意義。之後的工匠文會,遠遠比神匠會的意義更重大,讓各城大儒與大學士儘早掌握新的工家技術,才能更好抗擊妖蠻,保我人族無憂。”
井霄哪裡肯讓明天必勝的奪鐘聲結束,再次大聲道:“神匠會與文會可同時進行,如若您一意孤行,我等將告上神匠殿!”
“黃口小兒,大言不慚!為一次勝負,竟然不顧人族安危,其罪當誅!”之前打了井霄一耳光的大學士勃然大怒,再次揮手,這次形成更大的手,猛地一拍。
碰!
井霄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被巨手拍在地上,全身骨骼儘斷,奄奄一息。
海崖大儒們睚眥欲裂,氣得全身發抖,半聖世家的三境大儒,竟然差點被一個大學士拍死,萬界從來不曾發生過這種事!
這已經不是井家的恥辱,而是全海崖古地的恥辱!
但是,他們卻連句話也不敢說。
他們現在是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