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蝶形成的風河囚籠無比強大,不要說半聖,連尋常大聖都難以化解。
但現在,古虛周身的風河囚籠隻能極淡的影子,微不可查。
“哼!”小小的霧蝶輕輕扇動身後的七彩光翼,風河囚籠再度清晰地浮現在古虛周圍。
古虛周身冒出淡淡的聖力火焰,不斷對抗風河囚籠的力量。
他的聖力,在以極快的速度消耗。
那可是奇風與弱水的力量,而且是聖道之力。
敖宙偷偷看了方運一眼,心中反複思索,如果現在自己跑了,會不會死得很慘?如果死得不慘的話,可以逃跑,反正照這個趨勢,自己非得死在兩人手裡不可。
“你終於肯全力以赴。”方運緩緩道。
古虛腳下的火山陸地,已經因為強大的戰鬥徹底崩潰,他立於虛空,望向方運,巋然不動。
“兩刻鐘已過。”古虛冷冰冰地道。
“是啊,兩刻鐘已過。”
方運說著,再度外放文玉,不過不是十重,而是整整十六件聖道文玉!
十六重的聖道威能共鳴,形成肉眼可見的聖道海洋,湧動咆哮,連同所有力量在一起,壓製古虛。
古虛的力量雖然被壓製,但他仍然挺直胸膛,無所畏懼。
轟隆隆……
輕微的轟鳴聲從他身後響起,就見千聖之山中,又有十尊半聖雕像出現在洞口,同樣外放白色光線,連接古虛的後腦。
但是,當方運拿出一紙畫卷的時候,古虛周身氣息如火上澆油,猛地暴漲,千聖之山的山洞中,再度探出整整二十尊半聖雕像。
四十尊半聖雕像,與古虛連在一起。
古虛的腦後,仿佛多了四十條白發。
古虛的氣息,變得無比厚重,也變得無比晦澀。
就見他的身體表麵處處有半透明的血色蓮花綻放,並融入大聖金鎧之中,源源不斷成為強大的防護力量。
書桌之上,敖宙目瞪口呆。
方運的右臂,竟然完全成為一條青龍,方運的手變成龍口,正銜著子夏筆。隻不過,龍眼之中一片白光,似乎缺少眼睛。
敖宙心道,這不是傳說中的畫道五境畫龍點睛嗎?方運去了一趟古代難道還有時間練習作畫?人族有書法五境,但從來沒出現過畫道五境,這畫道五境,會有何等威能?
就見方運麵前橫鋪一條長長的畫卷,方運從最左端開始,也不蘸墨汁,自有墨女相助,直接落筆書寫。
方運運筆極快,子夏筆與手腕仿佛化為虛影,不過眨眼間,一座栩栩如生的山峰出現在畫紙之上。
敖宙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泰山,不過像是原始的山峰,沒有台階,沒有涼亭,也沒有封禪的痕跡。
方運移筆,泰山竟直接從紙麵上聳立,然後躍出紙麵,不是虛影,不是透明,而是完完整整的兩尺高的小山。
畫紙中的泰山還在。
就見方運輕抬青龍手臂,青龍雙眼突然閃過一抹光華,長出活靈活現的眼睛,接著方運對準畫紙上懸浮的實體泰山輕輕一點,便繼續畫下一座山。
青龍雙眼再度化為白光。
在方運點上泰山的一刹那,泰山的景象迅速變化,出現登山的階梯,出現休息的涼亭,甚至還出現封禪之地,和現在的泰山一模一樣。
隨後,數不清的透明小人出現在泰山之中,齊齊向泰山跪拜,祭祀泰山。
新的泰山迎風高飛,瞬間消失在天空。
敖宙仰頭觀看,刹那之後,上空出現一個巨大黑影。
一個方圓數百裡的黑影急劇下降,發出舉動的轟鳴聲,攜帶層層火焰,引發層層空間漣漪。
泰山壓頂。
古虛絲毫不懼,畫道五境未必多強,而且彆說一座泰山,就是整個聖元大陸對他來說,都可一拳擊破,更何況這泰山引發的隻是空間漣漪,而沒有破碎虛空,威力定然有限。
古虛慢慢揮動左臂,準備隨手撥開泰山,然後上前攻擊方運。
就在他的手和泰山底部接觸的一刹那,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徹天空。
接著,敖宙發現,前方黑影一閃,古虛沒了。
敖宙急忙飛出書桌向下看,聖念急速下落才看到,古虛的左臂被生生砸斷,而他的身體也被泰山砸中,正在急速下墜,胸口傳來連綿不斷的骨骼碎裂聲。
畫道五境的泰山,遠遠比真正的泰山更重,因為有墨女筆老等等力量。
更何況,方運的文界之中,群山發亮,尤其是文界昆侖山,散發著浩瀚的偉力。
萬山祖庭,群山之主。
再加上方運那萬界最強的眾生之力。
讓這座畫道五境泰山的重量,已經超過聖元大陸的萬倍!
這一幅畫,完完全全就是一件超強的力量型聖道寶物。
萬界的力量型聖道寶物很少,因為特彆容易損壞,往往隻是靠力量和衝擊力增強威能,砸著砸著就碎了。
方運畫完泰山,畫西嶽華山,然後畫北嶽恒山、南嶽衡山、中嶽嵩山、廬山、普陀山等等等等,甚至還抽空畫了一座很小的舊桃山。
所有的山峰都一樣,畫完後都飛出畫紙,卻在畫紙上留有原型,同時被方運的畫龍點睛一點,便飛上高空。
轟……
在方運畫完中嶽嵩山的時候,下方傳來巨大的震動聲。
古虛擊潰泰山。
“方運,我……”
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前方落下,接著便是古虛的悶哼。
接下來,一座又一座巨山從畫紙上飛起,巨化後又連續下落。
蛟聖敖宙一直探頭看好戲,突然覺得後背一涼,身體僵硬,難道方運要對自己動手了?還是有強大的敵人到達自己身後了?
敖宙戰戰兢兢一扭頭,就見硯龜那賤賤的模樣就在眼前,他正用龜腿搭在自己身上,像老朋友一樣勾肩搭背。
敖宙心裡無比氣憤,自己堂堂蛟聖,被區區死物當成兄弟?
但是,他的怒火很快消散不見,並擠出滿臉假笑。
因為敖宙無奈地發現,硯龜身上的真龍氣息,還在他之上!
形成了血脈壓製!
敖宙在心裡呐喊,自己竟然還不如一塊硯台!
硯龜笑眯眯拍拍敖宙的肩膀,然後也探著頭向下看,看得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