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泯周圍浮現大量的空間漣漪。

那裡好像化為無數個交錯的空間湖麵，有大量的石子投入湖中，形成豎立的、平放的、歪斜的等等各種各樣的半透明空間漣漪。

附近的水族立刻向兩側撤離，空間漣漪是連皇者都無法抵擋的力量。

隨後，真龍聖劍突然加快了空間穿梭。

飛行速度是之前的十倍，但虛空穿梭的時間隻有原本的十分之一。

敖泯的身體太龐大了，僅僅數息後，身體就被劃傷，龍血飛濺。

敖宙看得頭皮發麻，這是什麼樣的力量？

這僅僅是一柄真龍聖劍而已，哪怕是亞聖的真龍聖劍，都不可能這麼可怕。

對麵可是敖泯，敖泯身上有無數的防護力量，那一層層光芒，堪比大聖鎧甲，為何完全擋不住真龍聖劍？

敖泯也沒想到真龍聖劍強到如此程度，不得不縮小身體，化為百丈，這才勉強能躲開真龍聖劍。

但即便這樣，他身上的防護光芒也在不斷被真龍聖劍削弱。

“你的真龍聖劍為什麼有破儘萬法的氣息？”敖泯忍不住怒吼。

敖宙聽後目瞪口呆，破儘萬法，那不是聖祖大威能嗎？方運憑什麼有？就算十紋真龍聖劍這麼變態，那也要等方運封祖之後再有啊，最極限也是方運晉升大聖之後再說。

一個半聖，為什麼有破法氣息？哪怕不是完整的聖族大威能破儘萬法，也太嚇人了。

破儘萬法，無視絕大多數力量，隻有極少數的力量才能對抗破儘萬法。

真龍聖劍繼續在半空閃爍，敖泯每次感應到真龍聖劍，都會提前躲避，但他的神色越來越不安。

敖宙看著方運，隱約明白方運的十紋聖劍為何如此強。

劍生龍紋，本就是人族以龍氣為媒介借取龍族的力量，龍族力量散逸萬界，唇槍舌劍能借到很正常。

但是，方運這種能借到聖祖大威能，那就不是借用龍族散逸的力量，極可能是獲得龍帝甚至祖龍的相助。

敖宙想明白，輕輕搖頭，龍比人，氣死龍啊。

密密麻麻的白色空間漣漪中，金光閃爍，白龍騰躍，一時間方運全麵占據上風。

數息後，敖泯發覺億萬水軍的神態不對，心中暗罵一聲，怒道：“你在試劍，本聖也在試探你罷了！百萬龍盾！”

敖泯說完，周身突然浮現密密麻麻的白色龍鱗，龍鱗呈菱形，每片高約一丈，白色的盾麵之上，雕刻著金色的敖泯龍頭像。

百萬龍盾整整齊齊排列，將敖泯包圍，隻露出一些細小的縫隙，可以通過縫隙看到他的身軀。

真龍聖劍有破法氣息，可以無視任何術法之能，本來完全無視百萬龍盾，但是，怪異的一幕出現了，真龍聖劍雖然能穿透白色龍盾，但速度會被減慢，隨後更多的龍盾湧過來，把真龍聖劍生生撞走。

敖宙忙道：“陛下，他竟然把百萬龍盾進行凝練，虛實轉換，明明是半聖威能，卻堪比大聖威能，您的真龍聖劍怕是拿他不下。”

“不急。”

方運說完，真龍聖劍再度加速！

這一次，真龍聖劍竟然放棄之前靈活移動的方式，而是化為千丈巨劍。

就見真龍聖劍猶如一把劍形的金色高山，屹立在半空。

不過，巨山真龍聖劍沒有立即出手。

“怎麼？怕了？”敖泯在百萬龍盾保護之下，語氣輕佻。

敖宙皺著眉，懷疑敖泯在故意刺激方運，甚至可能是設下陷阱在等方運。

方運卻不答話，站在高空，掃視億萬水族。

最後，一道浩然堂皇的偉岸之力從他背後升起。

一個由純白聖念凝聚的萬丈方運出現在身後，那純白聖念方運仿佛一輪大日，照耀世間，又好似悲天憫人的神靈，散發著讓人不由自主順從的威能。

方運一動不動，但聖念方運掃視億萬水族，微微一笑，道：“今日，我們講《中庸》。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此乃《中庸》開篇總綱……”

聖念方運的聲音充滿強大的穿透力，仿佛穿透皮膚、肌理、骨骼，直達眾聖的魂魄深處。

在這一刻，每個水族，包括敖泯與敖宙，都覺得自己魂魄深處坐著另一個自己，正在給自己講解《中庸》，而且講得無比精妙，絲絲入扣，不由自主沉迷其中。

在這一刻，他們發現，自己之前一切的喜悅、快樂、成就、愉悅等等都那麼微不足道，隻有在聆聽《中庸》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大喜悅，大成就，大快樂，大滿足！

與此同時，聖院之中。

一聲奇特的書頁翻動聲響起。

聖院所有讀書人以及孔城的所有人都本能地抬頭張望。

就見一團白色聖光從中飛起，直上雲霄，然後宛如流星一般落向西海。

很快，聖院和孔城人都知道，亞聖子思子的亞聖經典《中庸》飛離聖院，不知為何飛往西海。

人族眾說紛紜，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隨後，又有消息傳來，眾聖殿大門關閉，眾聖聖念就位，怕是在討論亞聖經典的事情。

西海之上。

聖念方運依舊在講經，但手中多出一卷破舊發黃的絲綢。

那絲綢卷成一卷，被聖念方運握在手中，看似不起眼，若是用神念感應，就會發現，方運手中仿佛握著一條星河！

光輝浩瀚，星辰起伏，蘊眾生，納聖道。

那一卷絲綢，仿佛是萬世圖卷。

敖宙龍鱗收起，身體蜷縮，隻覺全身處處都有尖銳的長針紮自己。

前方，西海龍聖敖泯的雙眼中，竟然多了一絲茫然，好像是在思考方運的講經內容。

至於那億萬水族，全部搖頭晃腦，偶爾口中念念有詞，完全沉浸在方運的講經之中，個個如沉迷學習不能自拔的書生。

突然，敖泯身後深藍色的海洋星球重重一震，接著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仿佛有無儘海嘯連綿不斷出現，要淹沒世間。

那些水族聽到這個聲音，雙目一片清明，但刹那之後，繼續搖頭晃腦，聽經悟道。

敖泯則徹底清醒，他發覺不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族子民，怒發衝冠。

“方運，你竟敢以教化聖道惑我水族子民！”敖泯簡直氣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