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太過分了……”
方運望著前方，喃喃自語。
密密麻麻的虛空碎片宛如受到牽引的鱗狀烏雲一樣，圍繞著混沌真空旋轉，並不斷修補混沌真空。
在虛空碎片的最外層，普通空間也在修複虛空破碎。
虛空碎片猶如吞噬光芒的黑洞，而空間碎片猶如反射一切的明鏡，形成璀璨繚亂的光輝。
在這一刻，導致兩尊聖祖隕落的戰場，竟染上淡淡的夢幻色彩。
若是在外界，一尊聖祖隕落足以形成驚天的大異象，但昆侖古界曆儘萬古，除了喪鐘響起，在高空出現兩條巨大的赤紅裂痕，橫貫天空，並行不悖，仿佛裂空巨刃在天空的身體上切開兩道整整齊齊的傷口，傷口之中，赤色神異如岩漿沸騰。
王族山外，不隻有聖祖，還有幾十個昆侖族群在此。
那些昆侖族群，下到妖民，上到大聖，不要說混沌真空，連虛空炸裂的餘波都無法抵擋。
所有前來相助亂芒劍祖的族群，一個不剩，儘數淪亡！
族滅！
天地慟哭，神鬼同泣。
昆侖不曾哭聖祖，但為族群流淚。
方運突然有些茫然，因為山魚族、石族等一些族群的祖屍，已經交了保護費，但現在，竟然被自己族滅。
“算了，這種事也不能都怪我。如果有機會，我回古界核心，把他們的保護費還給他們。要做到公平買賣，童叟無欺。”
在混沌虛空收縮的時候，方運才看到四個殘缺的影子從中飛出，停在王族山前方。
直到這時候，停留在王族山上的王族眾聖才從驚駭中清醒，之前，他們一直在呆呆地看著，有不少甚至嚇得四處逃竄。
“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連一言不合都沒有，直接開戰？”
“王族山外，空了？”
王族山的南側，百萬裡大地被擊穿，化為無儘深淵，漆黑幽深，仿若幽冥之地
百萬裡外，山川夷平，大地塌陷，一直蔓延到數億裡外。
這種力量若是在昆侖古界之外，破壞力恐怕能大百倍。
多虧聖祖層次的力量大都極度收斂，若是這種力量均勻散步，整座昆侖古界大聖之下的生靈將全部滅絕。
劍祖、九眼聖祖、黑熔聖祖與雲祖四祖的殘破身體漂浮在半空中，他們的身體聖道構造極不穩定，強大又雜亂的眾祖力量在他們的身體之中左衝右突。
仿佛大象身體內有無數老鼠在亂竄。
哪怕強如劍祖，全身的神劍也在輕輕顫抖，無法徹底將眾祖的聖道侵蝕徹底碾壓。
不得已之下，劍祖拿出一片珍貴的祖息草，這才驅散大部分聖祖侵蝕，其餘的力量待以後慢慢煉化。
黑熔聖祖的氣息跌落大半，不足原來的三成，全身火焰搖曳，如同風中殘燭。
雲祖最慘，原本是龐大的雲體，現在像是一片直徑千丈的白煙，比冬天呼出的哈氣都稀薄。
九眼聖祖全身的眼睛都瞎了。
除了頭部的眼睛，八條腕足上成千上萬的眼睛都閉上，正在對抗聖祖侵蝕的力量。
他們一直在吃藥，停不下來。
每個人的身邊，都浮現一件祖寶，全都被強大的力量重創，到處都是裂縫。
唯有劍祖的眾劍王座破損最輕，但也已經有了細微的裂痕。
祖寶本不至於如此脆弱，原因在於他們沒有來得及使用各種秘法規避，而是與眾祖的虛空大陣正麵對撞。
方運輕咳一聲，正要適當地表達歉意，九眼聖祖冷聲道：“是誰出賣了我們，是誰告訴你我們齊聚於此為了殺你！”
“啊？你們要殺我？”方運愣了。
“你不知道我們要殺你？”九眼聖祖愣了，其餘三祖也呆住了。
劍祖右手猛地一拍眾劍王座，天地重重一震，轟然作響。
天大的烏龍！
“劍祖不是聖隕了麼，你是……”方運盯著劍祖的雙眼。
有劍祖的劍形眼眶，血色劍瞳也沒問題，但眼球不是白的而是黃昏之色，這讓方運感到詭異和不舒服，同時能感覺到這個劍祖對自己的殺意最為濃烈，遠勝其他三祖。
“閉嘴！你不知道我們要殺你，剛從古界核心出現，就用神秘力量襲殺我們？是這樣的嗎！”九眼聖祖的腕足宛如風中亂發一樣飛舞，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暴怒。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方運看著九眼聖祖微笑道。
“你罪不可恕！”九眼聖祖周身祖威濃烈，突然，漫天漆黑，接著，漆黑的虛空開裂，浮現一個個血色的眼球。
天空之上，浮現數以十萬計的巨型血色眼睛，全部盯著方運。
每一隻眼睛都仿佛一個邪惡扭曲的世界，每一隻眼睛都仿佛醞釀無儘的仇恨與痛苦，每一隻眼睛都殺意滔天。
這十幾萬隻眼睛好像隻要齊齊一眨，就能覆滅萬界。
聖祖威能，無儘之眼。
九眼聖祖正要發威，劍祖突然道：“你已經得到帝神樹？”
“新出土的，還有一絲淡淡的泥土芬芳和驚屍臭味。”方運輕輕晃動。
萬寶齊動，諸界風鈴。
悅耳動聽的風鈴聲響過，九眼聖祖突然悶哼一聲，就見天空每一隻眼睛都被切開一道裂痕，汩汩流血。
萬眼泣血。
祖威瓦解！
“你的帝神樹上，為何有上百祖寶……”
九眼聖祖的所有眼睛張開，驚駭地望著方運手中的帝神樹。
聽到這句話的王族山眾聖也莫名驚駭，急忙仔細看去。
帝神樹實際比一界還大，縮小到百餘丈後，所有的寶物比螞蟻還小，但在眾聖的眼睛，分毫畢現。
“那不是巨神族的天地撞角嗎？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祖寶，哪怕帝族也為之頭疼，怎麼在方運手中？”
“天地撞角算什麼，你們看那件骨棒，那可是古獸祖寶啊！”
“不不不，你們隻分辨氣息，必然會發現一件真正的祖寶宛如夜晚的皓月，上麵的時光之力，已經超出想象，已經化為傳說中的時光至寶，可以完全不受影響穿梭時空。那件寶物，乃是當年昆侖初祖的隨身之物！”
“那不是山族的重寶嗎？”
“咦，那件旗幟，像是隕落王族的祖寶……”
“彆說了，不僅有祖寶，還有至寶掛在上麵，我都不敢看了……”
“那扇門，像是傳說中的太元之門，我也不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