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崇貴帶著曦曦在演武場中間穿過,曦曦小步子細碎,緊跟著爺爺,有些緊張地望著這些持槍揮斧的人們。
經過幾番詢問曦曦身份的對話後,楊崇貴帶著曦曦來到一個空地處。
“楊曦,爺爺給你耍一個把戲,好不好?”楊崇貴一掃剛才威嚴的模樣,帶著笑容,和藹地跟曦曦說道。
“好呀!”曦曦欣喜地拍起了小手,捧場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楊崇貴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指了指地上那個看上去要往六七十斤去的大石鎖,說道:“首先,曦曦,你先拿一下這個石鎖,看能不能提起來。”
曦曦好奇地端詳一下,她真的按照爺爺教的,抓著石鎖的把,想要提起來,但那怎麼可能?
“噫……”小姑娘用上了吃奶的勁兒,這大石頭依然紋絲不動。
“抓不起來吧?”楊崇貴笑眯眯地跟孫女說道。
“這是大石頭,好重的!”小姑娘嘟著嘴,跟爺爺搖了搖頭。沒能提起來,曦曦有點不開心。
“爺爺能抓起來,你信不信?”楊崇貴拍了拍胸膛,問道。
然而,曦曦沒有搖頭,反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信啊?”小姑娘不按套路出牌,楊崇貴準備好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裡,很難受。
“爺爺很厲害!”曦曦還是一如既往地捧場,她還補充了一句,“我粑粑也超級厲害的!”
算了,直接上真功夫吧!
隻見楊崇貴讓曦曦站開,他走到石鎖跟前,彎腰用右手抓著石鎖的把。
“喝!”一聲沉穩的吐氣聲,楊崇貴將這六七十斤重的大石鎖,一隻手拎了起來。
“哇!”曦曦好像忘記了她剛才的話,有些驚訝地叫了起來,緊緊地看著。
孫女的叫聲,讓楊崇貴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心情激蕩起來。
“起!”他再一聲暴喝,將石鎖高高地舉了起來,舉在了腦袋上麵。
暴喝其實並不是因為這石鎖太重了,楊崇貴故意的,他估計擺出一副很艱難但最後還是舉起來的架勢。
效果也是很顯著的,曦曦都看直了眼,小姑娘雙手握在了身前,有些緊張地看著爺爺,生怕石鎖會砸下來。
接著,楊崇貴真的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個石鎖,被他玩出了花來。
什麼舉高、砍高,那都還是小兒戲,單花、翻花、飄花、彆膀、偏馬等等,一連串的招式,一個沉甸甸的石鎖,上下翻飛,重若泰山、輕如蝴蝶,這看得人眼花繚亂!
曦曦看得都忘記了喝彩。
最後,楊崇貴來了一個高難度的鎖上肘,他用力將石鎖扔起來,然後用手肘接住了石鎖,這一動作十分驚險,總有種石鎖要把這個白發老人砸成肉泥的危險感!
曦曦又是害怕,又是驚訝地看著,到後麵看到爺爺接住了石鎖,才鬆了一口氣。
但周圍圍觀的村民的喝彩聲,傳入了曦曦的耳朵,小姑娘又高興了起來。
“貴叔依然老當益壯啊!你們這些整天瞎玩的混小子,還不趕緊跟貴叔多學一點!”之前那個中年漢子笑著在一邊說道。
曦曦大概聽懂了他帶著一點方言口音的普通話,不由地挺了挺小胸膛。
“怎麼樣?爺爺耍的這石鎖,好看嗎?”楊崇貴放下了石鎖,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笑著問道。這一頓耍,讓他覺得有點吃不消,畢竟快七十歲了,身體雖然還很硬朗,但早已經比不上以前。
“好看!”曦曦在地上蹦了蹦,喜悅地說道,“爺爺超級厲害的!”
楊崇貴終於在孫女的眼裡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崇拜,老懷欣慰,撫著胡子笑了起來。
……
晚飯還是楊軼和墨菲來準備,墨菲能幫的忙又多了一個——看火!
本來楊軼不讓墨菲做這個的,坐在灶口,煙熏火燎,但墨菲學會了怎麼樣塞柴禾、怎麼樣疏通通風口讓柴火燒得更旺,她便喜歡上了這個工作,非要幫楊軼看火。
楊軼將拔好毛、清理完內臟的一整隻雞放進鍋裡煮,然後看了一眼正盯著柴火看的墨菲,說道:“中午你跟媽在廚房乾活,後來,你知道媽怎麼評價你的嗎?”
“怎麼評價?媽跟你說了?”墨菲緊張了起來,她慌忙站起來,看著楊軼問道。
楊軼故意麵無表情,說道:“不是跟我說,楊歡幫你探了口風,然後告訴了我。”
“怎麼說的?是不是說我好笨,什麼都不會?”墨菲看著楊軼的臉色,有些難過地問道。
“當然不是,媽誇獎你了,她說你勤快,是個過日子的好女人!”楊軼忽然笑了起來,他用掌心揉了揉墨菲的腦袋,手指不太乾淨。
“啊?”墨菲有些不敢相信,傻傻地問道,“真的嗎?媽沒看出來,我都不會做飯嗎?”
“她看出來了,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哪能看不出來?但我媽沒有在意這些,她看到你這麼努力,所以給了一個及格分。”楊軼的手在胸前劃了劃,表示中等水準。
“你騙人,才不是及格分!”墨菲這回變聰明了,她羞惱地錘了錘楊軼的胳膊,嗔道,“你剛剛都說,媽誇獎我了!”
“我是一個過日子的好女人!”墨菲念叨著這個評價,臉上洋溢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一直都覺得你會過日子啊!所以才這麼喜歡你!”楊軼故意表現得很吃味,“都沒看到你為我的評價感到欣慰!”
“你就是一個大壞蛋!還騙我!”墨菲嘻嘻地笑著,調皮地扭了扭身。
這會兒,曦曦跟著爺爺從演武場回來了,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小姑娘迫不及待地跑到廚房,跟媽媽和爸爸說起了下午的經曆。
什麼演武場,什麼舞石鎖,什麼耍大刀,對曦曦來說都非常新鮮。
墨菲對楊軼的父親會功夫一點也不奇怪,但她注意到了一個問題,跟楊軼問道:“爸還是老師?”
楊軼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是二十多年前吧,鎮裡說我們村的孩子到鎮上讀小學太辛苦,每次都要走十幾裡山路,不現實,就讓我們村用空房子弄了一個村小學,也派了老師過來,但缺了一個體育老師。”
“咱爸原本在村裡,就經常教那些人練武,所以這差事就落在了他的頭上,又有工資拿,他也就同意了。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叫我爸楊老師……”楊軼擺了擺手。
“那爸還挺厲害的啊!”墨菲感慨地笑道。
“他自己倒是挺享受這個叫法的。”楊軼苦笑著搖了搖頭。
……
晚飯吃完,楊歡和墨菲正在收拾著碗筷,準備拿去廚房洗的時候,董月娥和楊崇貴對視了一眼,開口說道:“鐵子,墨菲,有個事情,我一直想問一問。”
“媽,您說。”楊軼點了點頭。
“這個,你和墨菲的酒席,在城裡辦過了嗎?”董月娥擔心墨菲多想,她擺了擺手,說道,“我沒彆的意思,在我們村裡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結婚還是要擺一次酒,請親朋好友過來聚一聚,這個關係,才算是確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