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公平起見,楊軼給了沈昕雨一點休息的時間,雖然對於沈昕雨這種級彆的高手,剛才那點訓練量算不了什麼。而楊軼則是在訓練場走一遍,熟悉一下這些記憶猶新的器材。
聽說這兩個家夥要切磋,戰狼的士兵們都興奮地嗷嗷叫,他們不顧暴曬,走到場地中間,找個好的位置,準備圍觀。
“老羅,給我負重!”楊軼走了一一圈,回到原點,然後伸了伸手,跟羅宗盛說道。
羅宗盛猶豫了一下,便脫下自己身上的負重背包給楊軼遞過去。
“全套。”楊軼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老羅,你這是瞧不起我啊?”
羅宗盛搖了搖頭,苦笑著開始解防彈背心、戰術腰帶、手套……
“鞋子就不必了。”楊軼其實心裡頭對沾了汗氣的防彈背心有些抗拒的,而羅宗盛穿過無數次的戰鬥靴就完全不能接受,連忙擺手說道,“槍給我。”
還好,訓練用的槍不是真槍,隻是等重量的塑料包裹的鋼槍,羅宗盛沒有猶豫地脫下肩帶將步槍遞過去,手槍則早已經彆在了戰術腰帶上。
大概休息了八分鐘,沈昕雨便調勻了自己的氣息,“嘭嘭”地拍著胸口,轉頭衝已經連頭盔都戴上了的楊軼嘿嘿一笑:“來吧,老楊,讓我看看你是否還寶刀未老。”
楊軼微微側臉,睥睨了一眼沈昕雨,背著槍,雙手交叉一扭,啪啪啪的一陣關節響。
戰意,儘在不言中。
羅宗盛還微微喘著氣,但他拍了拍掌,聲音依舊洪亮地說道:“好,你們倆到自己的位置上,阿笑,計時!”
餘笑天冷酷地點點頭,跑過來,並腿、筆直站立,捏了一下手表,然後比劃了一下準備好了的手勢。
不多說,楊軼和沈昕雨都落位了,羅宗盛揚起右手手掌,高聲喊道:“準備好……開始!”
羅宗盛話音跟著他的掌刀一同落下,全副武裝的楊軼和沈昕雨都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
首先是扛著又大又重的彈藥箱狂奔五十米,其中還要麵對一些輪胎障礙——不是繞過去,而是要每一腳都踩在圈子裡。
這一段,楊軼和沈昕雨不相上下,雖然楊軼比沈昕雨高,按理說長腿在直線奔跑中應該有優勢,但障礙物有些惱人,經常在楊軼起速的時候,橫亙在楊軼麵前,逼得他不得不放慢腳步。
畢竟沈昕雨是堅持不懈訓練的,他對這個賽場的熟悉程度,遠超於隻能在記憶中找對策的楊軼。
第二段,雖然彈藥箱可以放下了,但挑戰才剛剛到來,前麵是一塊六米高垂直樹立的障礙板,兩人都要攀爬翻越這塊障礙板,然後再匍匐爬過一片十米長的鐵絲網!
幾乎是同時抵達,沈昕雨手腳並用,抓著障礙板中間的細縫,奮力往上爬。
然而,楊軼卻沒有循規蹈矩。
隻見楊軼深吸一口氣,距離快兩米遠的時候,便猛然一蹬,騰空跳起,他連續幾腳準確地踩在了細縫上,借著衝勁沒有往後倒下。最後一步他猛然用力,就在整個人就要往後翻倒的時候,雙手堪堪扣在了障礙板的頂端。
這也不是什麼特彆的技巧,如果障礙板矮一點,沈昕雨也可以做到,但他沒有楊軼的彈跳力和敏銳、準確的判斷。
所以,聽到旁邊的動靜,剛剛爬到大半的沈昕雨轉頭一看:“臥槽,這老楊會飛!”
他沒有含糊,也深吸了一口氣,身形再次往上一躥,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在沈昕雨抓到頂部的時候,楊軼已經翻過去,掰著頂端然後跳了下來,落地時候抱著懷裡的槍一個側身翻滾,卸掉了力道。
“啊!”墨菲看到楊軼從四米多高的地方躍下的時候,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不過,旁邊的曦曦一點也不害怕,她隻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爸爸兔起鶻落的瀟灑勁兒,臉上那個崇拜的表情似乎已經把她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粑粑好厲害!”
楊軼比沈昕雨要快一秒鑽進了鐵絲網,憑借著雙肘左右劃動,帶著身體在滿是黃土的地上匍匐爬行,儘管如此,他還是被勾了一下衣服,雖然沒有受傷,但身上穿的運動外套卻是劃開了一個口子。
“該死!”楊軼暗罵了一聲,他對自己感到不滿意。
在鐵絲網區域,沈昕雨爬得更快,他跟泥鰍一樣,在泥土裡扭著扭著,幾下子便反超過了楊軼,率先從十米長的鐵絲網區域鑽了出來。
接下來幾關,分彆是衝過獨木橋、吊著攀過十米長還有點斜坡的橫杆,這兩個楊軼和沈昕雨是你爭我奪、反超與被反超,到最後,還隻是不相上下,似乎又回到了新的起跑線!
這麼厲害?旁邊戰狼的一些新兵,還有一些對楊軼身體狀態不熟悉的老兵都看得目瞪口呆。
本來沈昕雨的身手已經是戰狼數一數二的了,現在居然有一個“退役”六年多的老兵將他逼出了全力,還跟他玩了個旗鼓相當?
“這是什麼怪物啊!”有個新兵蛋子忍不住跟身邊的弟兄嘀咕道,“要是他沒退役,天天訓練,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接下來這關,是楊軼奪分的好機會,他和沈昕雨幾乎是同時扛起了那個一人高的、大腿粗的樹乾,架到肩膀、脖子上,然後兩個手勾著,衝進了一米深、二十米長的水池。
不,應該說是半個泥潭,裡麵的水都被周圍的黃土給染成了泥漿。
“粑粑加油!”楊軼剛剛在泥潭裡站穩,便聽到了不遠處曦曦清脆的叫聲。
楊軼轉過頭,原來,這裡距離墨菲和曦曦她們最近了,墨菲和曦曦都緊張地從小馬紮上站了起來,看著他。
楊軼看著女兒那有些擔憂、又有些激動的小臉蛋,他汗和泥土混合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笑意,隻聽他回應了一聲:“好!加油!”
沈昕雨沒有轉頭,他一個勁兒往前衝,一邊踩著泥漿,一邊呼呼地喘息,斷斷續續地叫道:“這個時候,時候,還走神,可是會輸的!”
楊軼轉身追了起來,他腳步沉穩,在泥漿裡沒能邁大步,但速度漸漸加快:“是嗎?但對我來說,贏你太容易不過了!”
他們倆在泥潭裡你追我趕的時候,一輛軍車緩緩地在大操場停了下來,一個肩上將星閃耀的中年軍人,和兩個士兵從車上下來了。
羅宗盛聽到了動靜,轉頭一看,連忙轉身迎了上去:“張將軍。”
張亞忠,是西南軍區的參謀長,中將軍銜,也是主管這塊軍分區的領導,羅宗盛的頂頭上司。
他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正在和沈昕雨在場地裡比賽的楊軼,楊軼那身打扮,雖然全副武裝,但運動服、運動鞋,還是很明顯地表明了他的身份。
“這是楊軼,我跟您彙報過的。他難得回來,正好小沈也想找人切磋,楊軼就下場了。”羅宗盛說道。
“楊軼現在可不一般啊!他是大明星,而且都退役了六年,看小沈這架勢,怕是要輸,以後的訓練得抓緊!”張亞忠跟羅宗盛嚴肅地說道。
“是!”羅宗盛並腿說道。
“那兩位是楊軼的家屬吧?”張亞忠看向了樹蔭下的墨菲和曦曦,在羅宗盛點頭後,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如果我沒記錯,楊軼他老婆也是一個大明星,咱們軍分區多難得迎來了兩個歌壇的明星,可不能不把握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