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咖啡店的歌聲(2/3)(1 / 1)

陳風塵對江城已經很熟了,尤其是這兩年,兩部大製作的電視劇在江城的江南軍區拍攝,陳風塵在某檔央視的訪談節目中,都調侃地說自己快成了半個江城人!

所以,老爺子在應付完機場逮到他的一些記者後,便獨自一人坐車來到了亭山區的江城傳媒大學。

今天的江城下起了小雨,尤其是亭山區,背靠著水汽旺盛的亭山山脈,雨水更是充沛,漫天的細雨,從淩晨飄灑至今,未曾停歇,將大運河畔染成了水墨的色調。

陳風塵從出租車上下來,倒不用撐傘,腦袋上戴著的爵士帽和身上披的風衣,倒是不畏懼這點小雨,隻是路麵上的積水有點麻煩,老爺子必須加大了步伐。

“鈴鈴!”還是跟一年多以前那樣,陳風塵推開街角的咖啡店的門,門口的風鈴清悅地響起,同時也將咖啡店內部溫熱的氣息,以及幽幽的民謠歌聲推向了陳風塵。

“時間不曾回來,隻留下歲月的蒼白,理想磨滅情懷,我隻想離開……”咖啡店中間的小舞台,有兩個男生正在彈著吉他,深情地唱著。(注1)

優美的民謠旋律,略微有些憂傷、沙啞的歌聲,讓咖啡店仿佛鍍上了一層歲月的金黃,令人沉醉。

店裡的客人們也是靜靜地聽著,甚至都沒有在意陳風塵到來帶來的風鈴聲乾擾。

吧台裡的方糖更是癡迷地看著繆川,雖然盧小樹才是主唱,可是繆川內向、憂鬱的氣息,如同穿著紫色衣袍的王子一樣,有著獨特的魅力。

也是丁湘及時反應過來,伸出手指戳了戳方糖,方糖才慌慌張張地跑出吧台,迎向陳風塵。

“您好……老師,您好,您要喝點什麼?”方糖看到陳風塵的模樣,有些遲疑,她還以為是江傳的老師來了,有些緊張地招呼。

“先彆說喝點什麼,我來咖啡店,是想找楊軼。”陳風塵跟方糖微微一笑。

沒想到,楊軼這家咖啡店也變了模樣,不隻是裝飾有點變化,還多了兩個女服務員,一年多以前,陳風塵過來,見到楊軼還是單打獨鬥。

當然,這也好理解,畢竟楊軼的身份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啊?你想找我們老板?”方糖小聲驚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丁湘求助。

不過,用不著她們倆了!

坐在幽靜的私人卡座裡的楊軼耳朵比較尖,聽到了動靜,主動迎了出來,他跟陳風塵握了握手,笑道:“陳導,您有什麼事情,電話吩咐一聲就好,乾嘛非得親自跑來一趟江城?而且外麵還下著雨……”

到現在,楊軼還不知道陳風塵是坐出租車來的,他以為陳風塵這麼大的一個導演,到江城也有專車接送。

“老頭我年紀大了,但身子骨還算硬朗,多走動走動,都比你們年輕人整天宅在家裡過得健康!”陳風塵毫不客氣地說道,“當然,來找你,肯定是要談大事!”

楊軼將陳風塵引到自己的專屬卡座上,陳風塵喜歡喝茶,楊軼也是早早地準備好了茶具,一邊泡茶,一邊跟陳風塵談。

“枯坐下的等待,現實讓我明白,夢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滿青苔……”在楊軼泡茶的時候,千裡川樹的這首歌,漸漸地唱到了尾聲,而歌詞中濃濃的悲哀,這時又重卷而來。

“你咖啡店唱歌的這兩個孩子什麼回事?唱的歌怎麼這麼死氣沉沉?”陳風塵沒有儘快切入正題,而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年輕人應該對未來充滿希望,聲音裡要有朝氣才行!”

楊軼笑了笑,跟陳風塵簡單地講一下千裡川樹的遭遇。

“咦,等等,你說湘南那邊,去年倒台的那個湯榮?”陳風塵倒是有所耳聞,“這事是你乾的?”

陳風塵果然是曆經風霜,一下子便品味出這事的蹊蹺。

“關我什麼事?我隻是看不過去,出錢幫他們打官司。湯榮被查,那估計是有恨他已久的人,乘機給他捅了致命的一刀吧!”楊軼當然不會承認,他將話題引開,“這首《理想獨白》,就是他們在最絕望的時候寫的歌。”

“在這樣的情況下,寫出絕望的歌詞,倒也能理解。”陳風塵輕輕地點了點頭,“但人總是要往前看才行。”

“陳導,您放心吧!他們現在調整過來了,不信,我讓他們唱一首上個月才寫好的歌。”楊軼笑道,他走出去,跟剛剛下來休息的盧小樹嘀咕幾句。

隻見盧小樹點了點頭,他和繆川再次抱著吉他上台,輕輕地撥了撥弦,對著麥克風,輕輕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又回來了。”

咖啡店裡的學生客人都笑了,不過,他們沒有大聲喧嘩,不想打亂咖啡店靜雅的氣氛。

“這次給大家帶來我們的新歌,當然,有些朋友已經聽過好幾回的《漸漸長大》!”盧小樹簡單說完,便開始了他們的彈唱。(注2)

楊軼燒開了水,用功夫茶的架勢泡茶、刷杯、再泡茶,然後才給陳風塵倒上一杯,陳風塵一邊喝著,一邊聽著。

“人和人總是有差距,日子裡總要遇難題,總是盼望太多,最後如不如意都被時間澆熄……”

這個詞其實還是充滿了困惑、迷茫,依舊是傳達著負能量,陳風塵忍不住看了楊軼兩眼。

但第二段,雖然還是慢條斯理的哼唱,但歌詞表達的意義發生了變化。

“……既然還是漸漸長大,那就勇敢和現實去掙紮!我此終相信,理想總會開出鮮花!”

《漸漸長大》,說的是一個人在充滿期盼地走向社會,然後遭遇挫折後經曆迷茫,最後他選擇堅強地麵對困難,勇敢拚搏。

其實,這首歌何嘗不是在描述千裡川樹他們這兩年來的心情,隻不過,這裡他們將自身遭遇的各種欺騙、束縛,轉換成了人們在社會上遇到的常見問題。

陳風塵很給麵子地聽完千裡川樹唱完這首民謠,才露出了滿意地笑容:“這樣才對,年輕人,就要對生活充滿信心!遇到一點小問題就不敢繼續走下去,那是懦夫!”

“陳導,如果我沒猜錯,您現在應該還是在忙著剪輯《亮劍》,百忙之中,忽然抽空來我這,不會是想跟我說這些的吧?”楊軼笑道,“您又是看上了我哪個作品?”

然而,陳風塵出乎楊軼意料,他從包裡拿出了一本薄薄的書,指著上麵的書名,說道:“《肖申克的救贖》!”

“《肖申克的救贖》?”楊軼詫異地看向陳風塵,他皺了皺眉頭,說道,“陳導,您應該看得出來,我這本書,寫得故事,是衝著拍電影來的吧?可您是拍電視劇的啊!”

“你小子也太小瞧我了!我拍得了電視劇,難道就不能拍電影?”陳風塵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楊軼賠笑,不過還是不卑不亢地說道:“陳導,我也不是這意思,但您這不是沒拍過電影嗎?您是著名的電視劇導演,可是執導電視劇跟電影還是有點差彆,您看……”

執導過電影的導演去拍電視劇倒沒什麼問題,但拍電視劇的導演去拍電影,這效果很難估算。楊軼可不希望這麼經典的一部電影,拿來給陳風塵練手。

陳風塵氣呼呼地看了楊軼一會兒,卻忽然展顏一笑,略微有些得意地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年輕時候,也拍過電影,雖然隻是幾十年前的事。不過老頭我不跟你計較,另外,誰跟你說,我要以導演的身份,拍這本書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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