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悠道：“還沒說完呢。飛貓物流、保險公司委托國際調查人組織。但是據說你們內部出台了一個規定，暫時不接和警方有關係的委托。美國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人組織明確表態不會和美國警方一起追擊真畫。”

“這也許是一個原因，但另外有一個原因，三百二十個城市，我們隻有二三十個人。再說，保險公司都摳門，給那點報酬二三十個人分，塞牙縫都不夠。”於明沉思道：“不過這賊有點厲害，而且勢力很大，三百二十個城市都有人接貨。”

“不，其中三百一十八個城市無人接貨，一家就是被國際刑警截獲的喀麥隆，按照規定，飛貓物流將貨物退到了退貨地點。”吳悠悠道：“這是最有意思的，退貨的地點是美國紐約郊區一家私人火葬殯儀館。美國警方突擊這家殯儀館，發現畫全部被燒了。據說是有人雇傭了殯儀館的工人，將所有畫放在一具棺木中，兩天後，退貨完成，棺木就燒了。”

於明問：“扣除被國際刑警截獲的那一幅，有人接貨的城市是？”

“A市。”吳悠悠問：“你認為真貨在A市，還是在美國殯儀館被人拿走？”

於明不答反問道：“三百多幅油畫，這麼大量，一起放在棺木裡，要辨認也要辨認很久吧？”

“這些畫多數是印在油布上的畫，印畫的老板警察也找到了，他沒見到人，反正有人給工錢就行。如果是專業人氏，一眼就可以看出真假。”吳悠悠問：“你覺得割耳朵油畫真品在美國還是在中國。”

“這還真不好說。”於明皺眉，這煙霧彈來來回回的。於明問：“會不會三百二十幅都是假的，真品人家早拿走了。”

吳悠悠苦笑：“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那我可以侮辱你嗎？”於明笑問。

“和你說過了，想和我滾床單沒問題，但你得娶我，自己考慮。隨時歡迎。”吳悠悠轉口道：“這些贗品很粗糙，完全可以通過正規渠道快遞，為什麼要花費一千美金一幅的價格讓我們配送呢？”

於明回答：“因為你們有完善的退貨機製，而且速度很快，人員夠多，送貨退貨一兩天之內就可以全部完成。”

“我老大扛不住。應該會非官方的泄露信息，目前油畫懸賞額為八十萬美金，還會再提。到時候A市就熱鬨了，各路的賞金獵人蜂擁雲集A市。恐怕會有很多人找你這個國際獨立調查人幫忙。”吳悠悠看於明：“看你也有些心動啊。”

“那你能不能先透露下中國送貨員是誰？”於明不表態。

“是日本送貨員兼職的。”吳悠悠道：“如果這條線有線索，我們公司早就把人挖出來。”

恩……先有溫莎公爵書信被盜，現在有油畫被盜。這兩樣東西都是收藏家渴望的非常昂貴的東西，會不會有關聯呢？藝術品市場經常發生盜竊，但是相隔這麼短時間，兩件巨額的藝術品被盜，還是比較少見的。不過嚴格來說，溫莎公爵的書信是文物，而不是藝術品。

於明也就是想想。讓他有興趣的是對方使用這麼龐大的魚目混珠法，不過李複要走了，他也沒心思研究太多，在杜青青詢問中，李複不肯定自己會不會回來，隻是表示自己就算不回來也會想念大家。於明不看好李複會回來，因為李複將美國電話留給了大家。

杜青青見於明和吳悠悠聊完，一邊喝可樂，走過去掐了一把低聲道：“說句話啊，怎麼啞巴了？”

“說什麼？”於明反問。

杜青青道：“既然李複沒工作。不剛好回我們公司嗎？水到渠成的事。”

於明耐心解釋道：“杜小姐，李複是麻省雙博士，我們這公司還打不進街道辦五百強。”

“我不管。”杜青青道：“你想辦法。”

“辦法當然有，不過我覺得有點卑鄙。”於明道。

“有時候我就喜歡你這點。”杜青青將於明推向李複辦公室。

於明進辦公室，對李複一笑。李複心中一寒：“於明，你想乾什麼？我肯定要走的。”

於明道：“你回去什麼都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你留下可以再調查杜雷，美國法律沒你辦法。最重要是，我是國際調查人，各種案件很多很多，你不是很有興趣嗎？”

李複搖頭：“你這個獨立調查人，一年就幾個案子，而且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和姬動喝茶聊天。”

於明湊過去低聲道：“認識梵高嗎？”

杜青青在外麵看著，李複表情先是堅定不移，然後眉毛挑起來了，再然後明顯開始猶豫。於明最後道：“這麼有趣的盜竊案件，你在美國隻能看報紙，再說，現在地球村，美國到中國也就半天時間。假設你去大學或者公司上任，你能請假來中國嗎？還不如你先回公司，等玩得儘興後，再去美國找工作。”

李複沉思問：“隻有A市有收貨人？”

“對。”有沒有聽自己在說話？

李複猶豫一會後，否定：“這案件不適合我風格。”他更擅長謀殺案。

“你自己考慮吧。”於明說完走人。他了解李複，李複被解職，前妻已是他人妻，事業和愛情雙打擊，對美國沒有多少念想。而中國這邊還有各種案件。於明並不是用油畫案勾引李複，而是讓李複清楚認識自己。如果李複願意選擇去大學或者去公司，那李複也不會當警察。

李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思考，於明製止了杜青青再追問。第二天，星星公司的人一起將李複送到了機場。機場外杜青青目送飛機起飛，問：“於明，李複還會回來嗎？”

“一半一半吧。”於明摸下巴看飛機道：“李複內心還是不甘心在一家小型的調查社，畢竟我們調查社多是民事案件，你看李複辦刑事案件，就算貼錢給姬動當顧問，他也是興高采烈。而辦民事案件，他就沒有那麼專心。錢是留不住李複這樣人，李複需要的是生活的充實，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還有一半呢？”杜青青滿懷希望問。

“杜雷。”於明道：“李複內心肯定不甘心，但是他很理智知道，這一年多沒拿下杜雷，那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拿下杜雷，他不想將時間這麼浪費。除非有個讓他感興趣的平台，比如星星公司。李複追擊杜雷是因為他很好朋友因為調查杜雷案死亡，李複懷疑不是意外，是謀殺。”

杜青青問：“然後呢？”

於明道：“然後我給李複那死鬼朋友的遺孀打了個電話，說了李複的航班，她肯定會問李複這一年多來追查是不是有結果。”

杜青青拍於明後腦勺：“你好卑鄙。”

於明汗：“你說你喜歡我這點。”

“我沒說。”杜青青堅決否認，招呼：“中午我請客，海鮮大酒樓自助餐。”嗬嗬，隻要抓住了於明，誰也跑不掉，去了美國一樣讓你乖乖回來。

於明還有一點沒說，他給李複手機發了短信：你代表美國政府來中國，我們圍觀。你以朋友身份來，我們幫忙。意思是你如果是FBI查案子，那是你工作上的事。如果你為了朋友的死想有個說法，我們作為朋友有幫忙的義務。

杜雷勢力很大，於明不怕嗎？於明不是一向以謹慎小心為座右銘嗎？這點於明心中自有分寸，如果自己連杜雷都拿不下來，憑什麼和菲亞鬥？憑什麼追回自己的愛人？A市是你杜雷主場，也是我的主場。鬥菲亞，先拿杜雷試刀，看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

姬動重點打擊毒販的工作進程被迫再一次擱淺，根據線人彙報，24小時之內，有不少懷有特殊目的的老外進入A市。姬動還是原來的姬動，刑偵一隊已經不是原來的刑偵一隊，當發覺異樣後，姬動很快得知了消息，這次來的人多數是賞金獵人。

在很多國家賞金獵人屬於合法職業，比如美國嫌疑人繳納保釋金後逃亡，法庭就會懸賞捉拿，賞金獵人聞風而動，抓人帶到警局後拿取賞金。還有一種類似調查人前身，獨立追保人，騙保之事層出不窮，為了應對這個情況，各保險公司都有追保人。追保人分兩種，一種是從法律角度來推脫保險公司責任，還有一種是追擊投保物品下落和追查騙保行為。除了這兩者外，還有一種灰色地帶的商業間諜，以美國為例，美國在海外的美國人也是要向美國納稅的，由於難以監管，所以就多出了以收集證據舉報海外美國人隱瞞報稅，賺取酬金為職業的查賬人。跨國追凶也是其中一類，這類是普通賞金獵人的國際版。

最後兩種是各國都頭疼，都不歡迎的人，第一種，追擊者，他們通常受雇與私人。比如本次割耳朵自畫像失竊新聞出現後，不排除收藏家想要這幅畫，雇傭追擊者黑吃黑拿下這張油畫。追擊者一般心狠手辣，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第二種，俗稱的神偷，他們優勢在於有業內的消息來源，也屬於黑吃黑，但是少有用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