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奇從後院出來後,那趙靖早就沒影了。
“幸好你丫的跑的快,不然我非得讓你嘗嘗我小李菜刀的厲害。”李奇咬著牙根怒道。
“李大哥...。”
李奇剛出後院,就聽到後麵傳來的洪天九的聲音,轉頭一看,見洪天九滿臉焦急的朝著他跑了過來。
“李大哥,你也忒不講義氣了。”洪天九跑到李奇跟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一臉鬱悶的埋怨道。
我什麼時候講過義氣?李奇一愣,道:“小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方才還騙我說去找材料做那啥菊花殘,害的我在廚房等了老半天,幸好剛才阿南告訴我,你原來在吳掌櫃的房間替那公子秘製菊花殘。這菊花殘到底是什麼菜?用的著弄得這麼神秘麼,連我和六子他們都不準看。”洪天九撓著腮幫,又是鬱悶,又是好奇道。
這話怎麼聽得有些彆扭,什麼叫我替那公子秘製菊花殘,真怪惡心的,幸好那是一個假公子。
李奇眉頭一皺,怒道:“這個阿南,整天沒事就四處編排老子,他人了,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說著又朝著洪天九微笑道:“小九,其實根本就沒有菊花殘那道菜,方才那公子其實我的好友,故意跟我鬨著玩的。”
“我才不信呢。”洪天九撇嘴道。
剛才李奇那道蝦味六吃,已經讓洪天九大開眼界,而且剛才李奇離開廚房前也親口說過,他去找做菊花殘的材料,結果後來又被陳阿南發現,他和趙靖正躲在後院裡,這種種的一切,實在是太詭異,如今李奇卻說沒有菊花殘這道菜,叫洪天九如何能信他。
李奇看洪天九這副模樣,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他也不會相信,眼珠一轉,長歎一聲,道:“好吧,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我就把那道菊花殘的秘方授於你吧。”
“真的?”
洪天九興奮一呼,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剛才是騙我的。”
汗!老子的人品竟然如此的不堪。
李奇邪惡一笑,道:“其實製作菊花殘非常簡單,首先你得弄些上好的菊花,最好剛摘的,粉嫩粉嫩的那種,然後找根棍子用力捅進去---哦不,捅碎,再加些牛奶、或者馬奶進去,攪拌均勻後,用溫火煮上一個時辰,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洪天九吃驚道。
“就這麼簡單。”李奇肯定道。
洪天九仰著頭,數著手指,嘴裡嘀嘀咕咕的念著菊花殘製作的步驟,看來他對這菊花殘是非常感興趣啊。
李奇瞧他那副模樣,心裡不禁感歎道,看來老子還真的不適合說實話。
“小九,原來你在這裡呀。”
這時,後麵突然響一個聲音。
李奇轉頭一看,見是那周華大胖子。
“三郎?”
洪天九一看是周華,好奇道:“三郎,你急著找我作甚?”
周華嘿嘿笑道:“我方才聽人說,今晚封行首會去鳳棲樓助唱,你去不去?”說著又擠了擠小眼睛,給了洪天九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那當然得去呀。”
洪天九眼中一亮,興奮道,此時他心中那還記得什麼菊花殘。又朝著李奇問道:“李大哥,你去不去?”
李奇見他們兩人一副驚喜的模樣,好奇道:“這封行首是何方聖神?”
“啊?你連封行首都不知道。”
洪天九用一種看怪物的目光,望著李奇。
我為何要知道?李奇搖頭道:“不知道。”
洪天九恨鐵不成鋼的望了李奇一眼,然後又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了一番。
沒文化真可怕呀。
李奇聽了半天,又想了半天,才差不多弄明白了,原來那封行首叫封宜奴,說好聽點,就是後世的娛樂明星,說難聽點,就是一個賣唱的歌妓,還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典型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當李奇聽到這封宜奴賣藝不賣身,頓時性趣全無,但是又聽得棲鳳樓原來是戲院和妓院的結合體,心裡又是癢癢的,他都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有開過葷了,如今洪天九這番話已經把他那滿腔的欲火給完全釋放出來了,再也壓製不住了。嘿嘿笑道:“那棲鳳樓的小姐提不提供滾床單的服務?”
“滾床單?”
“呃...這個滾床單,就是---一男一女在床上---啊,你應該懂得。”李奇靦腆道。
“哦---我知道了。”
洪天九眨了眨了大眼睛,然後一個勁的點頭。
“那滾一次床單,得花多少銀子?”
“醜一點的隻要五百文,那些長得還不錯的小娘子也就一兩貫。”周華插嘴道,看來他是風月場所的老手。
這倒也不是挺貴,我來這裡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光逛逛窯子了,就算不整點實事,見識一番也好。
李奇搓了搓下巴,腦裡激烈的鬥爭了一番,點頭道:“那行,今晚我也去。”
話音剛落,後院內忽然傳來一聲冷笑,“你今晚打算去哪裡?”
夫人?
李奇登時倒抽一口冷氣,轉頭一看,隻見秦夫人剛才後院走了出來,瞧她了那臉色,李奇知道又被偷聽了,訕訕道:“我---我打算和小九他們去那個---那個詩社,對,去詩社陶冶下情---操。”
“對對對,詩社,詩社。”洪天九也是一個勁的點頭道。
秦夫人瞪了李奇一眼,道:“你今晚哪都不準去,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店裡。”說罷也不給李奇辯駁機會,便帶著小桃進到店裡麵去了。
“這夫人怎麼走路怎麼都不帶聲音的。真TMD背。”李奇撓著頭,不爽道。
“那---李大哥,你今晚還---還去不去?”洪天九問道。
李奇擺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道:“去,當然去,我又是去聽曲的,夫人她想歪了。”
洪天九與周華麵麵相覷,仿佛都在說,你是去聽曲的?鬼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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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軒。
蔡敏德的專用休息室內。
“砰!”
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
“李奇---,果然是你小子搞的鬼,好,很好。”蔡敏德雙手背負,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一副氣衝衝的模樣,地上還有一個已經被摔的粉碎的茶杯。
此時,除了蔡敏德以外,房內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蔡老三,另外一個則是一個中年男子。
“老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蔡老三問道。
蔡敏德停住腳步,轉頭向那中年男子問道:“文業,你怎麼看?”
這中年男子正是中午帶著四隻小蝦去醉仙居踢場子的漁夫,黃文業。
黃文業道:“依我看,咱們翡翠軒應當也儘快弄出那鴛鴦鍋來,如今天氣已經漸漸變冷了,入冬以後,這鴛鴦鍋一定會更受歡迎。”
蔡敏德點頭道:“不錯。那你可有把握?”
“這鴛鴦鍋其實跟那暖鍋差不多,關鍵在於那湯底,相信給我一些日子,應當能夠調製出來,隻是味道上恐怕不如醉仙居。”
“這倒無妨,隻要味道上不是差太多,咱們可以壓低價錢去吸引客人。”
黃文業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蔡敏德說話。
蔡敏德又問道:“那天下無雙呢?”
黃文業搖了搖頭,道:“我也頭一次嘗到這種酒,暫時還不是很清楚。”
蔡敏德一聽,歎了口氣,道:“都怪我呀,要不是我太想打敗楊樓,就不會急著去買那臭豆腐的秘方,也就不會讓那小兒的奸計得逞,若是當時你在這裡就好了。”
黃文業頷首道:“其實老爺也無須太過憂慮,醉仙居如今還是剛剛開張,名聲雖大,但是實力還不能跟咱們比,隻要咱們以後加以防範,醉仙居不足為慮。”
“不錯。就憑他那點小錢,想要打敗翡翠軒,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蔡敏德冷冷笑了一聲,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點,坐了下來,朝著黃文業道:“文業,你可知我召你回來,所為何事?”
黃文業搖了搖頭。
蔡敏德道:“我前段日子從蔡太師府裡的一個廚子口中打聽到,太師他老人家打算在下個月舉辦一次蟹黃宴,還將會邀請各大酒樓的大廚參加,這可是一次揚名立萬的好機會,所以我打算親自出馬。我想讓你做我的副手。”
“哦?此事當真?”黃文業驚訝道。
蔡敏德點頭笑道:“應該不會有錯了,相信過段日子,太師府就是四處派人發邀請帖。”
黃文業拱手道:“文業一定儘力幫助老爺。”
“嗯,好好,不過你這麼久不回去,金陵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這個老爺請放心,金陵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絕不會出任何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